虽然已经入秋,可中午的天气仍然炎热,这就是所谓的秋老虎了。
寒千璃靠在书房的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一碗已经喝完的汤药,一手扇着扇子,眼睛却是空洞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夏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嘴边挂上那抹伪装的笑,无奈地看着大呼小叫的小丫鬟。
这夏荷啊,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迎春的稳重,唉,不知又出什么事了,这养个伤怎么就清净不了呢?
这时,那小丫头进了屋。
“说吧,什么事?”
“嘿嘿,公子,我们蓝府的田地里又出事了,说是有一个妇人坐在地上撒泼呢,说什么要我们给她家赔什么,管家叫您去看看。”
寒千璃收起扇子,脸上有丝无奈之色,但还是起身走了。
在院子里练功的蓝澈一听,也跟在寒千璃的身后,想看看这次出了什么事,她会怎么解决。
寒千璃还没到那儿,就又看见一大堆人围在一起,隐隐传来一个妇人的哭号声,和周围一些人的议论声。
“大家让开些,我们公子来了。”
夏荷提前上去拨开人群,贾力看见寒千璃,马上上前,想说些什么,脸上带着惭愧,这么点小事儿自己还要麻烦公子。
寒千璃拍拍贾力的肩,示意没事的。
“这就是蓝府的少爷啊,长得真是仪表堂堂。”
“是啊,上次就是他带那个脚伤着了的人去了医馆,还给了银子,不知道这次他会怎么办?”
“是啊,给这家人干活儿真好,受伤了还给钱,唉,不知道这次这家人能拿到多少?”
“哼,我看啊,未必,这些人啊,赚钱容易赔钱难啊!”
……
各种议论声充斥了她的耳朵,她也看见“包围圈”里坐在地上哀嚎的妇人。
那人因为劳作脸被晒得比较黑,长得很壮实,嗓门儿也不小。
“啊呜呜,我们一家五口又有老又有小的,就靠着我和孩儿他爹赚点钱养家啊,孩他爹现在又这样,我们可怎么活啊!”
寒千璃一见坐在土地上又哭又叫的妇人,心里就闪过三个字“坐地炮”,眉头微皱,跟这种人,最难打交道了,讲道理,她听不懂,也不会听,性格倔强,咬上兔子不撒鹰啊。
虽然心里犯怵,眉头却一下子就松开了,恭敬地抱拳:“我是蓝府的主子,不知我府里做了什么惹得这位大娘在这里哭?”
于香兰一抬头,看见这么一个帅气温润的公子和自己打招呼,先是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刚才她说她是蓝府的主子,继续嚎啕大哭,边哭还边拍打地面。
“哎呀,你们这能管事儿的可算来了啊,没法活了啊,大家说道说道啊,我家那口子昨个儿在她家干活儿,从梯子上摔下来了,等回了家,右腿都肿得跟什么似的,那么粗啊。”那妇人还用手夸张地比划一了下。
“根本就走不了路了,他还说疼,我带着那口子去医馆一看。大家猜猜怎么着啊,大夫说我家那口子的腿折了啊,没两三个月好不了啊。
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我是不是得找她给我赔点儿钱啊,前几天那老李头儿就破了点儿皮,流了点儿血,就给他三十两,我家这腿都折了就不能不管我们了啊,呜呜呜,我家可怜滴呦~”
说完,于香兰又埋头痛苦,可那耳朵却是支着仔细听大家,尤其是这个年轻的主子说什么。
听她说完,周围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觉得蓝府的确应该给她们家赔偿。
寒千璃看着她竖起的耳朵,和不断偷瞄她的眼睛,心里好笑,看来这人是以为她好欺负讹钱来了,姑且不说她家男人的腿是不是真的折了,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是在撒谎。
像这种人,上辈子她在销售部见过不少,那里可是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人估计还以为她真是个十几岁不懂人情世故的蓝府贵公子了?
虽然这钱对于她来说不多,但那不等于可以任由人欺负到她头上,也不能让别人以为蓝府好欺负,那还得了?
“公子,什么事?”
寒千璃用手挡着嘴,小声道:“这人说的是真的吗,昨天有佣工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是,公子,不过我当时检查了,他的腿骨根本没事儿。”
寒千璃摆手叫他退到一边儿,对于贾力的话她是信的,会武功的人怎么可能连腿断没断都看不出来?
那么明显他的腿是后来才断的。
“这位大娘,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可能你说赔钱我就赔吧?”
一听这话,她就急了,“怎么还假的了,那口子就在家躺着,什么也干不了,哎呦,老天爷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寒千璃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胸口被她吵得又闷了。
“这样吧,大娘你如果能拿出来证据证明你男人是因为在我这儿干活儿腿断了,我就给你五十两赔偿,怎么样?”
于香兰眼里闪过慌张,她哪有什么证据,可那五十两银子,她也必须要,怎么办呢,眼睛一转,又开始哭号。
“哎呀,这怎么证明啊,我家那口子就在那躺着,还咋证明,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是不赔我,明儿我就去告你!我就不信,还没王法了!”
贾力怒了,刚想上前教训她,却被寒千璃拦下。
“呵呵,好啊,你想告就去告,我蓝叶等着!”
在周围人的议论下,寒千璃不再理会让人心烦的嚎叫,带着大家返回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