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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姬子愤诉身世 碧魔兽苦练邪功

昔日紫烟缭绕、华彩缤纷的冰壶瑶界,如今已成为草木凄悲、生灵涂炭的十八层地狱。

云珀仙姬伫立于狼烟之中,望着这利镞穿骨的厮杀场面,心里如波涛汹涌。突然间,她想起了遭贬下凡的提拔星君,于是默念咒语,与她心灵相通。

“星君,星君,玉姬公主居然是个大邪神。她夺走了玉皇大帝的‘开天辟地神斧’,把十万天神封印成千古不化的冰雕,还要加害玉皇大帝与西王母娘娘!”

“什么?”来鸿阁中的林默娘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语。“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也不相信玉姬公主是个大邪神,可她连自己的手足也不放过……”

云珀仙姬是林默娘的贴心知友。在玉姬公主与云珀仙姬之间,林默娘更信任云珀仙姬。“好云儿,不要怕,不要怕!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镇定!”

“星君……” 云珀仙姬泪流满面。

林默娘思虑敏捷,处事果断,道:“快请奏玉皇大帝与西王母娘娘,火速飞往西天,与西天如来佛祖联袂,共御大敌!”

“是!”

云珀仙姬如林默娘所说奏请玉皇大帝与西王母娘娘。

西王母娘娘此时方才如梦初醒,一是知道当初贬提拔星君下凡是中了玉姬公主的计,少了提拔星君的天庭犹如少了一双翅膀;二是明白自己为了一己私欲限制有道之士羽化成仙对天庭长远发展甚为不利。

西王母娘娘懊悔不已,与玉皇大帝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忙号令众仙:“速速飞往西方,与西天佛祖联袂,共御大敌!”

“是!”残余的天兵天将接令。

玉皇大帝骑上玉象飞兽,率众仙疾速飞往西天佛界。

“没那么容易!”玉姬公主发疯似地说后,拿起手中的“开天辟地神斧”朝玉皇大帝飞驰而来,且飞且向玉皇大帝劈出巨齿闪电。

只见玉皇大帝左闪右避,上躲下窜,如海燕般躲避着电闪雷鸣的袭击。

玉姬公主见状,以“开天辟地神斧”的之力挟宇宙巨风,紧逼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邪神玉姬子快要追上我们了……”玉象飞兽的声音渗透出对玉皇大帝的担忧之情。

“她持有‘开天辟地神斧’,以神斧之器挟宇宙巨风,速度之快,快于光芒。玉象,你要竭力飞行!” 玉皇大帝一边瞻前顾后,一边着急地说道。

“玉皇大帝,我……我的功力比不上‘开天辟地神斧’……不如,您先走,我留下来阻止邪神玉姬子……”

“不行!玉姬子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留下来阻挡她必定死路一条!”

话未说完,玉姬公主朝玉皇大帝的头上抛来了一道巨齿闪电。玉皇大帝躲闪不及,竟被巨齿闪电劈掉了“黄金白玉皇冠”,散出一头七零八乱的头发。

“玉皇大帝……”众仙齐喊,声音颤抖不已。

“玉姬真乃虎狼之心!” 玉象飞兽眼珠一转,放了一连串奇臭异常的屁,如波涛的翻滚,熏得玉姬公主不得不放慢速度。

“玉皇大帝快逃!” 玉象飞兽运足丹田之力,翘起屁股,猛地将玉皇大帝抛至十万八千里远。

“让我来阻挡这妖姬!”玉象飞兽道。

“不……” 玉皇大帝被玉象飞兽一顶,于空中连翻数百个筋斗,如流星般驰去。

“快!保护玉皇大帝!” 西王母娘娘喝令道。

“是!”众仙接旨,与西王母娘娘拼了老命飞往前方。

玉姬公主飞出犹如星云一般的臭屁团,看到玉皇大帝与众仙已经远去,气得嘴角抽筋,玉脚狠跺。

“好你个玉象飞兽!真该拿你碎尸万段!”

玉象飞兽见玉皇大帝已经消失于云际之间,忐忑不安之心才放下来,边挑衅玉姬公主,边把她引向玉皇大帝飞去的相反方向:“来啊!你这妖姬能拿我怎样?”

玉姬公主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了她的身世:亿万斯年之前,因为玉象飞兽的追捕,她不得已由男婴变成女婴,之后就再也变不回来。玉姬公主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该死的!本宫今天所有的痛苦都是来源于你!要不是你,本宫早就是三道六界、皇皇天宇的统治者了!” 玉姬公主向玉象飞兽抛出了一波波的巨齿闪电。“本宫一定要把你大卸千块,以慰本宫之心!”

玉象飞兽竟反戈一击,视死如归地向玉姬公主冲来。

“你……你想怎样?”玉姬公主大惊,向玉象飞兽抛出连环的巨齿闪电。

可是,纵使巨齿闪电如乱箭齐发,已阻挡不了玉象飞兽护主心切。只见它冲至玉姬公主跟前,用坚拔有力的象鼻死死地缠住了玉姬公主手中的“开天辟地神斧”。

“什么?”玉姬公主猝不及防。“该死的,本宫绝不让你得逞!”玉姬公主的眼睛在喷火,仿佛雪夜中的饿狼怒视着前方。

“呀……” 玉姬公主气运丹田,以排山倒海之掌力,荡气成风,恰如骇电惊霆般往玉象飞兽的象鼻根处狠劈下去。

霎时,象鼻与象身骨肉分离,一场血雨喷洒开来。象鼻跌落大地。“啊……”玉象飞兽条件反射性地全身痉挛。

山川震眩,九洲颤抖。

玉象飞兽的惨叫声令寰宇皆震,就连十万八千里远的玉皇大帝也听到了。

“玉象……”

“你们放开朕!朕要去救玉象飞兽!”玉皇大帝挣扎着,想从牵拉他的众仙手中挣脱出来。

“不行!您是玉皇大帝,你身系三道六界安危于一身,您不能回去!”西王母娘娘疾声道。

“放肆!你们想抗旨不从吗?”玉皇大帝斥令道。

“请玉皇大帝恕罪!我们也是为了玉皇大帝与三道六界的安危着想。” 西王母娘娘喝令天兵天将:“协助玉皇大帝火速飞往西天!”

“是!”天兵天将死扣着玉皇大帝的双臂,拉扯着他飞往西天。

“玉象……”玉皇大帝呼声阵阵。

玉象飞兽的鼻根处血涌如泉。生命如覆叠之卵——危在旦夕。

“我与你拼了!” 玉象飞兽拼命一搏,以血淋淋的身子撞向玉姬公主。

“想死?本宫成全你!” 玉姬公主手抡“开天辟地神斧”, 疾若惊飙地向玉象飞兽心脏处狠刺过去。

玉象飞兽躲闪不及,身没神斧。猛然间,玉象飞兽爆发出巨大的惨叫声。

万峰回应,震耳欲聋。

响声中,玉象飞兽如巨山般倾倒……

眼看玉象飞兽殒身毙命。玉姬公主仍不甘心。她恶狠狠地拿起“开天辟地神斧”,再往玉象飞兽身上砍去,一斧、两斧、三斧……玉象飞兽身上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竟让我变成女的!竟让我变成女的!女的怎么执掌三道六界?女的怎么当上至尊?”

玉象飞兽身上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但玉姬公主仍发了疯似的砍它。

“本宫剥了你的皮!挑了你的筋!”此时的玉姬公主兽性大发,将埋藏、压抑了亿万斯年的不满、委屈、愤怒与爱恨情仇,全都发泄在玉象飞兽的身上。

“因为你……因为你!我只能是个女的!女的……哈哈……呜呜……” 玉姬公主头发散乱,满脸是血,时哭时笑。

“你让本宫身是女儿身,心却是男儿心。你让我怎能不反抗呢?我也想过就这样埋没自己的天性,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日子。可是,我受不了啊!我本应是男儿之身,男儿之心,我深深地爱着茉娘……我爱她……可本宫却爱不了……”玉姬公主的哭声犹如孤雁哀鸣,寒蝉凄切,又如鲛友夜泣,三峡猿啼。

“茉娘那么美,那么善良,可她的心却离本宫那么遥远。如果我不是个女的,茉娘又怎么会爱那个白玉龙呢?”

提到茉娘,玉姬公主停下了砍剁玉象飞兽的节奏,长眉一扬,将玉象飞兽的尸骇踢往下界,转身飞走了。

话说玉象飞兽的象鼻、象身被玉姬公主抛下界后,竟“轰隆”一声,化为一座屹立于天地之间的山峰。因其形状恰如大象饮水,且是来自正义凛然、护主有功的玉象飞兽,故被前人敬称为“象鼻山”,流芳百世。

来鸿阁中,林默娘一边担心着病床上生死未卜的蓝田玉,一边担心着天庭的战况,不由得汗如雨下,心如火焚。

“默娘,田玉服了药,气色好多了。”江心月道。

林默娘深切地望着江心月,道:“小姨,这段时间又是水灾,又是瘟疫,把您折腾得够苦了。您来‘济世堂’帮忙,已经好多天不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你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

江心月笑靥如花,道:“我身子骨硬得很,再忙上几天几夜也无所谓。你别担心!我去看看外面的伤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好好照顾田玉啊!”说着,江心月便走了出去。

林默娘走到蓝田玉身边,看到睡着的蓝田玉已经脸色红润,呼吸平顺,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茉娘!”

林默娘一愕,蓦然回顾,竟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白玉龙。他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玉龙!”林默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玉龙,真的是你吗?”

白玉龙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宛如朝阳为大地带来了光明,宛如春天为万物带来了生机,林默娘冰封千年万年的心豁然开朗。

“玉龙!”林默娘一把扑进了白玉龙的怀抱中,亿万斯年以来的相思、痛苦、委屈、绝望如洪水决堤般泛滥开来。

林默娘泪如雨落。

“你去哪里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痛苦吗?”默娘使劲在拍打白玉龙的胸膛哭喊着。

“茉娘,乖!别哭!别哭……”白玉龙轻吻着默娘光滑明亮的额头,抚摸着她柔嫩腓红的脸庞,深情款款地道:“我不是回来了吗?”

默娘撒娇地推开白玉龙,道:“回来干什么呀?”

“回来找你!我的茉娘!”

“找我干什么?”

白玉龙一把抱住默娘,深情而真挚地说:“找你做我的娘子!”

默娘顿感血管中的液体犹如长江、黄河在奔腾,在咆哮,一股热血涌上脸庞,在光洁脸庞上绽出两朵艳丽的桃花。默娘羞愧得低下头去,微笑如新月模样。

笑靥绯红了,青春泛绿了。一场五彩缤纷的烟花上演了!

白玉龙携默娘的手飞向空中。默娘感觉有股暖流自指尖流向内心深处。她紧握着白玉龙的手,深怕再失去。

两人如凤凰齐舞,如白鹤双飞,步流云,临彩虹,飞于草长莺飞、落英缤纷之间。

清风拂面,玉露沾衣。

诗情画意的岁月醇美如酒!

默娘默默地注视着心上人白玉龙,但见他依然丰姿英伟,风度翩翩,只觉得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白玉龙醉眼如饴,目光流淌,亦默默地注视着心上人茉娘,但见她玉脂红唇,眉宇娇媚,清新如玉蝶。

两人随风起舞,笑声连连。在那一片繁花似锦,流光飞舞之间,默娘仿佛飞上了天堂的顶点。

“与我一起双宿仙阙,如以往一样,好吗?”白玉龙深情款款地邀请。

谁知,溶溶温情立马被硬生生地摔碎了一地。

“你不是白玉龙!白玉龙生前尚未有天宫仙阙,怎么会说‘如以往一样’?” 默娘机警,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假扮白玉龙,欺骗我的感情?”

对方见默娘如此机警,伪装不了,只好变回原来的模样。

“玉姬公主?” 默娘遽然一惊,喊道。

“可……可你是……女的……”默娘支吾难语。

“虽然我身是女儿身,但心却是男儿心!”

默娘目瞪口呆。

“亿万年前,我的母后为了让我躲避玉象魔兽的追捕,将我变成女婴,灾难过后,却无法将我变回。所以,如今我虽是女儿身,但却是男儿心。”

默娘几乎傻了。

“茉娘,我是爱你的!如果你介意我是女儿身,我可以化为男子的。如你心中仍挥不去白玉龙的影子,我也可以化成白玉龙的模样。只要你喜欢!我只求你,只求你与我双宿双飞!好吗?”玉姬公主用恳求的、热烈的眼神注视着默娘。

“不!不!” 默娘踉跄后退,道:“我爱的白玉龙已经不在了,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说着,默娘便如飞鸟般逃去。

呆在原处的玉姬公主仰望苍穹,良久,良久。

流云无声,白纱漠漠。玉姬公主叹一口气,径直飞往西方。

“我一定会让你跟随我的!”

深山洞中,鬼影飘忽,险象环生。

灰涩幽深的石头上,碧魔兽屈膝盘坐,闭神练法。幽暗之玉于它的头上来回旋转,发出幽幽的绿光,如鬼火,似羊眼,阴森肃杀,让人毛骨悚然。原来是碧魔兽借幽暗之玉吸收宇宙间幽暗之力,以增功力。

突然间,幽暗之玉快速旋转,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冥之音。

碧魔兽先是感觉身体内五脏六腑好似在挪移,在牵拉,在撕裂……痛得撕心裂肺,倾肝覆肺;尔后,又感觉全身骨头也在挪动,好像千百张嘴巴正在啃噬着自己的骨头,先是细嚼慢咽,之后便是生吞活剥;最后,还感觉全身的皮肤越来越紧,正在慢慢收缩……

“啊……”碧魔兽惨叫着,全身的皮肤缩到几乎要被骨头撑破。

只见幽暗之玉突然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噗”一声,一个崭新的碧魔兽犹如蜕皮之蛇一样,从原本的躯壳中破身而出。进化成功的碧魔兽拥有三头六臂,铜皮铁骨,此外,还拥有与西王母娘娘一样高深莫测的法术功力。

“哈哈……我练成了!我练成了!‘幽暗之力’的第八层!我的法术功力与西王母等级了。哈哈……只要我练成了‘幽暗之力’的第九层——也就是最高层次的法力,我便战无不胜!这个宇宙会是我的!茉娘也会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哈……”

碧魔兽一把抓住幽暗之玉,眼冒红光,道:“幽暗之玉,真是好宝贝!宝贝,你一定要帮我练成‘幽暗之力’的第九层。你一定要帮我统治宇宙!哈哈……”

突然间,碧魔兽好像感应到什么,顿然消失了笑容,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狐狸一样洞察四周。

“一定是有人闯进我的领域!” 碧魔兽旋风似地飞出了洞口。

“来者何人?”碧魔兽见竟有一女子胆敢从它的领土上方穿越而过,便阻挡了她的去路,心想:我碧魔兽的地盘也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

此女子便是玉姬公主。此时的她刚刚遭遇感情挫折,本已心乱如麻,谁知竟见有人胆敢阻挡她的去路,不由火冒三丈。她定眼一看,冷笑道:“哼!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远古洪荒中十大魔兽的老么。小不点,你长眼睛了没啊?也不看看本宫是谁?我玉姬公主大驾在此,你好大的胆子,敢挡本宫的去路!你是活腻了吧?”

碧魔兽尚且不知玉姬公主已盗得“开天辟地神斧”,拥有普天之下最为强大的法力,还夜郎自大地认为自己的法力可以轻易打败她。

于是,它便抖擞几下,再大摇大摆地踱过来,踱过去,一边炫耀它的三头六臂、铜皮铁骨,一边傲慢地说道:“活腻了的人是你吧!你这小娘子,竟敢闯进我的地盘。哈哈!是来给我当‘压寨夫人’的吧!”

其实,玉姬公主早就发现它的功力大增,但这对玉姬公主而言简直就是鸡毛蒜皮的事。于是,玉姬公主便“啐”了它一口,道:“看招!”

语方毕,她拿起“开天辟地神斧”便往碧魔兽身上劈去。

碧魔兽还想炫耀它的三头六臂,竟不自量力地将自己的六只手臂伸过去让她砍。

“真是活腻了!”玉姬公主冷笑不已,犹如削木料般将碧魔兽的五只手臂削去。“这白痴怪兽还真是可爱!”

碧魔兽被砍去五臂后,发现竟不能再生出来,不由大惊,马上亮出“幽暗之玉”,道:“幽暗之玉,赐我力量!”

魔咒一出,焰焰毒火犹如长龙一般喷向玉姬公主。“让你尝尝我‘幽暗毒火’的厉害吧!”碧魔兽吼道。

玉姬公主更是冷笑不已,道:“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只见她轻轻用斧一挡,竟把焰焰毒光给挡了回去了。

“啊……” 碧魔兽被玉姬公主挡回来的毒火焚得暴跳不止。

玉姬公主瞥了它一眼,也懒得理它的生死存亡,驾云而去,且翔且暗笑道:“‘幽暗之玉’是吗?哼!烂货也当宝!”

碧魔兽于地上爬摸打滚,始终灭不了自‘幽暗之力’的焰焰毒火。“难道我就这样结束了吗?不!幽暗之玉,赐我力量!”

“幽暗之玉”受到来自本身焰焰毒火的侵噬,几近毁坏,此时一听召唤,发出仅剩的一丝法力。

一片电光火石之间,“幽暗之玉”以仅存之力保护碧魔兽免遭毒光侵噬后,便灰飞烟灭了。

“‘幽暗之玉’ ……”碧魔兽痛心地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