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日,凌晨三点
“噗啊!”崇将卡在口中的淤血吐了出来,然后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咔”崇拧开药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咬碎含下
“咚”做完这一切,他倒在了地板上,就这样静待着身体恢复
“应该...没被吵醒”崇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那个精灵应该还在睡觉
“那就...还好”崇瞥了一眼已经开始结壳的伤疤,应该马上就好了
“对了...还要整理”崇又站了起来,然后往楼上步履蹒跚的走去
“....”看着房间里的惨剧,他由衷地打算买一份保险
先是防弹的玻璃窗完全碎成了渣渣,然后是天花板被直接轰出了一个孔,天台上养的花估计是全灭了,墙壁已经整个消失,连带房门一起化成了尘埃,最惨的应该是他的床铺,白色的被单直接被染成了血红色
(自己流了这么多的血?)崇摸了摸后背,啧,还真的有
如果他知道自己伤到的是哪就不会认为这不正常了,脊梁骨一块被竖直切开的他还能站起来就是个奇迹了
“....”崇将尚显完好的靠椅从电脑桌下抽了出来,然后打开了电脑,还好,能用
(八云....这个姓氏自己一定听过)崇从衣服里将银色的卡片抽了出来,然后对着屏幕扫了扫
(八云紫,现存的大妖怪之一,被称为玩弄境界的妖怪,能够自由操控事物的境界,最后一次目击记录是在五十年前的京都战争中,其参与战争的目的不明,危险度极高)
(记录太模糊...而且上面说的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崇按下了关机键
(要不是靠这该死的血,自己可能就真的死了)伸手将染血的被单提起,然后眼看着鲜血滴落
不知从何时发现的,自己的奇异体质
永恒的记忆化为苦痛的梦魇
以鲜血铸造的身体上失去了痛苦
能够承担一切的心灵却背负不起沉重的感情
他的第二个病症——他的鲜血能够开启任何一道境界之门,代价是他永远失去五感
并不是简单的结界而已,他每次濒死时服用的奇迹之药本就是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而做成的,当然,直接喝下自己的血是没有用的,要不然自己早就这样做了
用“星”和“影”的话来比喻,自己的血一滴便可值千金,因为它可以无视“境界”与“规则”,自己当时并不是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但现在也就能明白一些
自己的血是万能的钥匙,是可以打开一切结界,不屈服于任何时空守则的魔性之血
所幸的是,这并不属于他们
“.....不想知道”崇自言自语道“一点都不想”
“先将场地整理好,然后....”
“就去神社一趟”
半小时后
等到他好不容易查出博丽神社的具体位置时已然是半个小时后,本就幽静的郊外更显得诡异,时不时还有几束磷火从空中飘过
自己才刚出门啊....
“咔啪”崇打开手电筒,虽说看得清,但小心点还是有必要的
“左拐....”崇扫了一眼道路,然后向着山区走去,同时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别迷路,半夜三更迷路可很难跑回来的....
“然后是第三座山...”崇看了一眼前面,我艹,走错了,横看竖看前面都只有一座山
“这孩子....还真是傻的可爱”八云紫躲在间隙里扶额“是经过的第三座山,就不是这里吗”
“啊啊,为什么只在这点上像个普通人啊”八云紫抱怨了一句,随后他偷偷的在崇的脚下开了一条间隙,这样总不会迷路了吧
“咚!....咔啪!”熟悉的声音
“....”崇摸了摸额头,然后站起身并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入目的是鲜红色的鸟居,和幻想乡里的那个神社结构一模一样,但是从早已枯竭的净身池和缠绕厅柱而上的蔓藤来看,这里的神社已经荒废很久了,唯有从已经斑驳的牌匾上能看出“博丽”二字
“叮铃铃铃”崇走到神社前拉了拉铃,接着便往塞钱箱投入了一枚古钱,随后他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就仿佛满怀敬意般对其破旧的神社鞠了个躬
(还真有礼貌,不愧是她的儿子)八云紫心想道(那么去入口等他好了)
“咚!”因为她走得早所以没有看见后面的惨状,崇因为钱包掉塞钱箱里了所以就干脆直接用力将木箱砸烂,然后顺带着再拉了拉铃,结果吊着铃铛的绳索便从中间断开,
“质量真差...?”崇只觉得面前的景色突然扭曲了起来,如果有人在旁围观的话就能看出不是景色在扭曲、而是崇的身体自身开始扭曲,此时他整个人已如同折射出的虚像般奇异
随后诡异的铃声响起,古钱掉落,原本已经断了的香火重新点燃,废弃的神社如同活了过来般庄严
———下一刻,幻想乡的大门已被打开
————————————————————————————————————幻想乡的分割线
崇慢慢的睁开眼,第一眼入目的不是什么星光璀璨,也不是什么华灯初上,入目的只是一张人脸,还有她旁边的眼睛
“嘭!”崇果断给了她一枪,但很贴心的没有朝她脸上射
“哎哎哎哎哎!!”慌忙躲过这一枪的八云紫尖叫了起来“这反应不对劲啊!哪怕是闭上眼当没发生过也好啊!为什么会突然开枪啊!”
“...”崇没有回答她,只是瞬间翻身跳了起来,随后便后退几步眼神警惕的看着她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啊...只是砍了你背后一刀而已”八云紫努力安慰起崇来,尽管她从没有这样做过
“....。”崇再后退
“我是未音的朋友...旧识,这样说可以吗”八云紫轻声道“我以八云之名起誓,除非你先动手,否则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出手”
“...”崇没有回话,他只是将手从刀柄上松开
“那么这次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八云紫见状也将间隙闭上,然后莲步轻移走远了点“这个距离刚好”
“咚!”空中掉下了一张长桌,随后又掉下了两张坐垫
“要茶吗?”八云紫问道
“...”崇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嗯...这样也好”八云紫轻声嘀咕了一句“免得又要被骂....”
“八云紫...!”白发的青年看着散落一地的热茶和榻榻米上正嘲讽般看着他的眼睛默默握紧了拳头
“不坐吗”八云紫用手盖住裙摆后优雅的坐了下去“坐吧,虽然我是你长辈,但也没必要这么拘谨”
你何止是我长辈...我估摸着你的年纪当我曾祖都绰绰有余
“....”崇弯下身,然后将身子再次放低,接着便缓缓坐下
“太谨慎了,不过也好”八云紫点了点头“嗯嗯,太像她了”
“....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而要在这里谈话”崇扫了一眼附近,森林深处时不时有黑影越过
“营造气氛”八云紫说道“放心,除非是地下的鬼,否则这里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一步”
(其实是因为蓝正在打扫屋子不好打扰她啊....再说狐狸碰上异性了以后万一发生点羞耻的事我没法交待啊...)——以上是八云紫的真实想法
“...你认识她吗”崇开口问道,虽然他已经肯定了这点,因为在外面结云家的妻子是不能叫原名的,只能叫做结云氏或固定的代号
“嗯,虽然具体的不能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很要好,要好到如果那个男人再晚点的话,你就要叫我爸爸的程度”八云紫一脸微笑道
我艹!!!你TM在逗我!!不过仔细想想,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
尼玛我脑子是出现偏差了吗?!可确实不错啊,也不用管那么多,说实话只要能换一家人,别的自己确实不怎么在乎....
“那个男人....”正当崇胡思乱想时,八云紫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该死的...只是出门了一小会,居然就把未音拐走了...简直是罪无可恕,如果敢独自出门的话,我一定要把他给剐了....”
黑化了啊!意外得很带感啊!我投赞成票!
“呜..现在想想,如果当初下手快一点的话,现在不就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了吗”八云紫泪眼朦脓的看着自己“呜,好后悔,好心痛,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肮脏的结云家所玷污了呢,来,叫我一声姐姐好不好...”
玩坏了...绝对是被玩坏了,虽然我很同意你的前半句,但我也没有认一个干姐姐的冲动...
“能说正题吗”崇无奈道,心好累,现在的人没一个正常的,要黑你倒是黑到底啊...
“正题?哦,没错,是应该说正题了”八云紫如梦初醒“咳咳!那么,就把我想提醒你的事说给你听好了”
“首先,你是唯一一个可以从幻想乡里跑出去的人类,原本按照我以往的规矩,我一定会将你追杀到死”八云紫严肃道“但是,我打算放了你,我也不需要你一直留在幻想乡里”
“当然,必要的防范工作还是要做的”八云紫从长袍中掏出了一瓶黑色的液体“放心,不要你喝,把你那戒备的眼神收起来,你只需不定时到这里来一趟,然后把这瓶药液倒在指定的地方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崇冷淡道
“幻想乡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虽说有博丽巫女的支持,但维持结界所用的灵力还是会有耗尽的一天”八云紫淡淡道“估计也就是这几年了,所以我需要借用整个幻想乡的力量,为了防止你起疑心,我就告诉你我的计划,当然,对外你绝对不能透露半句,否则我哪怕是和旧友翻脸也会杀了你”
“计划分两步,首先是借用幻想乡的地脉,那里藏有足够的灵力,我只需要在地脉开通时将特制的药水倒入其中,那么迟则两年,快则半载,地脉便会处于时常打开的状态”八云紫摇着手上的小瓶子淡淡道“可惜,地脉开启的地点只有拥有特殊灵力的人才能看到,我只能预知到具体的时间,本来是想靠灵梦的,但她平时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至于第二步,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怎么样,愿意帮我吗?”
“....回答我一个问题”崇说道“既然她是博丽的巫女,那么这件事...”
“这种事只要心里明白就可以了,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八云紫打断道“她不希望有人提及她的过去”
“...可以,我答应了”崇低声道“我会做的”
“就当是...还债好了”
“...”看着不再发一言而选择直接离开的崇,八云紫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后整个人背靠着黄土躺下
“对不起...但是这都是为了幻想乡,为了你我曾经誓死守卫的地方”
“拜托了...你的儿子,就让我使用一次吧”
“但我发誓...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等这件事一解决完,我一定会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保护”
“所以...就请你为他祈祷吧”
“感谢你...”
后记
“事情看来是解决完了”虚空中黑色的投影冷冷开口道“满意了吗”
“当然~很满意”身穿白袍的青年愉快的摆弄着手中的折扇“丝毫无错”
“太麻烦了,只需要你亲自出面一趟,那个小子一定会听你的”投影冷冷道“毕竟他现在正处于最迷茫的状态,只需提醒一下,他就会舍弃自己的生命而倒向你这边”
“不不不”他摇了摇头“那样不够”
“我要的是一个不知道过程、而只能去找到结果的小小棋子”他打开折扇,然后遮住了自己的脸,只留深邃的眼睛在外面
“我需要的,是一个不知下棋手为何人,同时也不知胜利条件是什么的棋子,像“织”那样的做法到最后一定会招来他的反抗”他闭上眼,然后慢慢隐去身形
“幕后和台前,双面皆顾的才能被称为舞,不过很可惜”
“我啊、还是比较喜欢下棋”
“因为啊~完全不知底细的棋子耍弄起来比傀儡要有意思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