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消失好几天都没出现,没想到一现身就给了我如此大的震惊。这两人就这么没羞没躁地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
毫无预警,震得我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老实说我真的羡慕阿木,她高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下子撞到陆震这样安全系数超高的刑警大队长,我真心为她高兴。
再回头想想自己,只能一声长叹。
阿木被那个攻气十足的吻搞得方寸大乱,一溜烟跑去厕所冷静去了。我幽幽地盯着陆震,把他看得很不自在。
“诺诺,能收起你那猥琐的目光吗?”
“哥,阿木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可悠着点。”
“管好你自己吧。”他不悦地瞪我一眼,“我不过出国了一趟,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让不让人省心了?”
“你去国外了?做什么?”我愣了一下。
“去看望养父养母,陪他们过年。”
“噢,他们身体都还好吧?凌伯父的风湿还在犯吗?”
“挺好的,只是我没对他们提及你,他们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我愣了下,默默点了点头。他不说是正确的,晟浩已经没了,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伤心。
陆震深意地看我一眼,又道,“连少卿的事情我一直压着,现在距离竞标还有不到一个月时机,时机差不多了,你得……”
他跟我说了一个计划,听得我目瞪口呆。
回忆起“魅色”的事情,我仿佛明白了凌枭的初衷。他在不动声色地用手段打压所有竞标实力强的人,从老杜,到连家,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上一次魅色的事情,本来连家就应该被牵连,但被连金胜动用关系压下来了。而这次他又绑架我和阿木,被陆震逮了个正着,人证物证都有,他想洗刷怕不是那么简单。
眼下竞标会马上要开始了,连家出了这种事想遮都遮不了,那些想护着他们的人,在舆论之下也只好作罢。
怪不得绑架事情过后一点风浪都没有,凌枭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连家毫无反击之力的机会。
“明白了吗?”说完过后,陆震怕我记不住又确认了一遍,“刚开始不需要闹得很大,会适得其反,你一定要沉得住气。”
“恩,明白了!”
我是年初五出院的,是在凌枭刻意的安排下出院的。一出院,侯在医院外的那些记者媒体就潮水般向我涌来。
“秦小姐,听说你三年前的车祸是人为引起的,那么你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吗?”
“对于被死亡的身份,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和连少卿之间是否有什么矛盾?你和好朋友阿木被他挟持,是不是也因为三年前的事情?”
“秦小姐,你为什么不控告他们呢?你们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记者问得及其尖锐,并且恰到好处。这都是凌枭有心安排的,其中还有一两个是阿木的同事,发问一针见血。
我沉默了许久,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有关于三年前的事情和被死亡的身份,我会找个时机讲清楚的,我和好朋友被挟持一事,我已经跟警方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在还没有定案之前,我并不想多说什么,谢谢大家。”
“秦小姐,据说你还曾大闹中邦实业总经理的婚礼,你是抱着什么心态去的呢?”
“噢,这个消息有些失真,事实上我是去恭祝他的,并且带了礼物。”我莞尔一笑,装着很惊愕。
“传言连总经理是个同性恋,对此你怎么看?”
“噢?是吗?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
对媒体打太极的功夫是阿木交给我的,所以在模棱两可的回答了这些问题过后,我就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
凌枭在车里等我,瞧我进来伸手揽住了我,“紧张吗?”
“还好!”
我曾经做工程的时候也经常面对媒体,所以也没太紧张。最主要是凌枭已经交代我要如何做,如果这都做不好,那就真太笨了。
保镖很快载着我们离开了医院,那些记者也没有穷追猛打。我斜靠在凌枭怀中,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很期待。
这是我归来后第一次正面出击,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大仇得报了。到时候我就能在晟浩的坟前大声地告诉他,我报仇了。
只是,不管报仇与否他都回不来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新年过后,春天即将来临,我似乎都闻到了那种万物苏醒朝气蓬勃的气息了。这一年,会是我新的开始!
……
回家过后,我好好洗了个澡,把一身晦气都冲掉了。李嫂给我炖了补血的排骨汤,我一口气喝了两碗。
半下午的时候,我意料之中地接到了连金胜的电话,跟凌枭预计的差不多。他约我在咖啡厅见面,声音非常严肃。
我认真打扮了一番,画了淡妆,把自己妆点得青春靓丽,才拎着包出门了。走的时候,凌枭再三叮嘱我要沉住气,我叫他放心。
我们约在正大广场的五楼咖啡厅,我一进去他就在冲我招手,想必早就看到我了。
“连先生,新年快乐!”
我快步流星地走过去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他斜睨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坐,想喝什么?”
他把菜单递给我,很绅士。我不得不承认,在修养这一层面来说,连少卿和连娜都没遗传到他一星半点儿。
连少卿平日里温文儒雅,但一遇事就露陷了。连娜更不用说了,她是任何场合都能发飙的人。
我叫了柠檬水,因为这酸涩的味道能让我保持清醒。面对连金胜,我依然是发自肺腑的忌惮,甚至害怕。
他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笑了笑,“你还是那么漂亮,我们连家真没有福气,错过了你这么好的媳妇。”
“连先生说笑了,是我没福气,麻雀怎么能当凤凰呢,你说对吧?”
“不,你不是麻雀,就是一只凤凰,毋容置疑。”他笑道,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一直以来都非常肯定你,你比少卿出色得多。”
“连先生叫我来,不会就是夸我几句的吧?”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看不清楚他的意图。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
我怕他!
服务生把咖啡和柠檬水送过来了,他要的还是不加糖的咖啡,跟以前习惯一样。他喝咖啡的姿势很儒雅,是那种成功商人的典范。
我抱着柠檬水汲了一口,把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
他淡淡瞥我一眼,笑了笑,“诺诺,你看起来很紧张,连伯伯有那么可怕吗?在我眼里,你始终还是个孩子,我能对你怎么样呢?”
能对我怎么样?
三年前的追杀不是你们做的?别跟我说那是因为看我是个孩子,跟我玩追踪游戏。
但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说,我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连先生误会了,我前些天出了点意外,身体还有些不舒服而已。”我顿了顿,喝了一口水又道,“你有事情就直说好了,我还很忙,赶时间。”
“既然如此,连伯伯就不废话了。前些天少卿干了一些蠢事,我刚晓得,所以赶紧约你出来跟你道个歉。是我管教无方,才让他铸成大错。”
“没关系,这事我已经交给警方了。”我不以为然地道。
“诺诺,我知道你和少卿之间有着无法修复的裂痕。但连伯伯对你始终如一,你是个好孩子,我真的把你当自己女儿一样。”
我真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依然保持温文儒雅的风度。我就无法像他那样波澜不惊了,我很生气。
“连先生,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我们的关系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如果还这样拐弯抹角的讲话,请恕我不奉陪了。”
我说着拎起包就要走的样子。
“你这脾气,还跟以前一样冲动。”他淡笑道,摆摆手叫我坐下,“叫你来肯定是有事,总不是聊家常吧?是这样的,对于绑架一事,我希望你能理性考虑,就不要上诉了。少卿只是一时糊涂,我希望咱们可以私底下解决这件事,你认为呢?”
他终于还是讲到重点了,我凉凉一笑,意有所指地道,“连先生说的私底下解决,不会是又想绑架我一次吧?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那么傻等着人来害的。”
连金胜顿时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了笑脸,拿起勺子不断搅动他的咖啡,手指轻轻在柄尖上滑动。
这个动作我很熟悉,因为连少卿在想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会这样滑动。
老实说我心里非常紧张,如果他狠毒一点,那么我的筹码完全没用。此时我们俩都没有讲话,气氛却是剑拔弩张的,非常之压抑。
许久,他睨我笑了笑,“那么,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呵,这个老狐狸!
“连先生以为,死过一次的我会被一些小恩小惠打动么?”
一个把我往死里整的人,我怎么会轻易放过?就算我肯,晟浩也不肯。
他蹙了蹙眉,“我给你一亿!”
一亿并不是小数目了,有的人一辈子未必能赚到这百分之一。然而我要的不是这个,我汲了口柠檬水,轻轻挑了挑眉。
“连先生如果真要我放弃上诉也不是不可以,很简单,你只要对外宣布退出世贸双子楼的竞标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