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我******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愤怒的嘶吼加上无情的拳脚来自连娜,我没想到她也在这里。这状况很快引来了一大波的人强势围观。没有人来劝阻,甚至还有些在瞎起哄。
我被踹了几脚才勉强站起来,缓了口气后,抓住那只打我的手拉近,狠狠一胳膊肘朝她脸撞了过去。
“三八,你以为我不会还手么?”我用尽全力撞了她一下,她立马就鼻血横飞了,一张脸瞬间狰狞了起来。
“贱人,我跟你拼了。”
连娜抹了抹鼻血,吼叫着又朝我冲来,还有她的一个保镖也迅速扑向了我,飞起一脚又把我踹倒了。这次我没能那么快起来,因为扭到了脚踝,钻心的疼。
“你这****,臭****!不教训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阿大,给我往死里打,这种贱货打死了我扛着,太气人了。”
连娜声嘶力竭地吼着,斯文扫地。我很不理解她这种人,在主人面前可以奴性得****,在正常人面前却是如此嚣张跋扈。
她的保镖下手自然是狠毒的,尤其是连家的保镖,那更无人性。我无处可逃,情急之下只能抱住了脑袋蜷成一团。
周遭全是强势围观的群众,很默契地让出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圈子让他们施展拳脚功夫,看得津津有味。
人类,在某些时候是很残忍的。
“混账!”
恍惚中,我看到有个人推开人群冲了进来,抓着那保镖就是一顿狂揍。我定眼看去,竟是苏峰。他用的还是拳击的打法,想必在国外学了些西洋拳法。
我忍着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还没缓一口气,连娜又扑过来了。我正要卯足气给她一巴掌,却被一直修长有力的手揽入了怀抱,紧接着连娜倒飞着摔在地上。
鼻翼传来熟悉的薰衣草味道,淡淡的,来得好突然。
“对不起诺诺,是我不好。”轻轻的一声道歉,令我委屈得想哭。
我实在不懂,明明杜菲儿在他身边,为何还要来管我。他对我狠一点,坏一点,我可能就不会那么愧疚了。
“去死!”
蓦然,苏峰一记重拳KO了连娜的保镖,转身朝我走来。看到凌枭揽着我,顿时脸一黑,直接把我从他手里拽过去抱了起来。
“诺诺,你脚扭了,我带你去看看。”言罢,他又狠狠瞪向了连娜,“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我没想到阳光帅气的苏峰打起人来是如此生猛,讲起狠话来也是霸气十足。他没有再迟疑,抱着我匆匆走向了路边的轿车。
我眼底余光看到凌枭两眼发直地望着这边,而杜菲儿如小鸟般依偎在他怀中,看起来特别般配。
唉……
一路上,苏峰的脸非常阴霾,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气。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讲话,毕竟刚才的事情不好深究,他并不知道我肮脏的一面。
“脚疼吗?脸都发白了。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疼不疼?”他压抑着怒火讲话,声音有些不稳。
“不疼,没事。”我讪讪道,很狼狈。
“诺诺,请你别那么嘴硬好吗?你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啊?脚肿成那样还不疼,你软弱点会死吗?”他冲我吼了一句,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愣了下,点点头,“那……有点疼,不,很痛!”
“哼!”
我们在就近的玛利亚医院挂了急诊,拍片后医生诊断是韧带撕裂,得打点石膏。
苏峰陪我上上下下做检查,一张脸黑得跟焦炭似得,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其实我没有很生气,我很清楚死亡三年的我一旦现身,肯定是水深火热的。像这种遭遇,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当年的车祸算起来是一桩谋杀,而警方定案却是车子失控造成的。说明这其中,不光是有人行凶,还有人压住了事情的真相。
而我的出现,则造成了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的恐慌。所以我必须快点让当年的事情告一段落,否则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我现在,算得上是危机四伏。
医生给我弄上石膏过后,苏峰推着我进了病房,又抱起我放在床上,体贴得很。我实在很难为情,因为我跟他关系没那么亲。
等医生挂上点滴走开后,他才挪了椅子坐在我身边,面色特别严肃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我以为是他设计上哪里出了错,要找我问问。
“诺诺,我喜欢你。”别了半天,他铿锵有力地来了这么句。
“……”
好吧,看得他铁青着脸说这句话,我活生生被雷到了。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我感觉他没有在说笑话。
“我不管你和那个凌枭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就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可以从普通朋友开始,好吗?”
“阿峰我……”
“别找借口拒绝我,阿木说过你没有男朋友。我知道你身边除了凌枭之外没有别的异性,而他的未婚妻是杜菲儿,我想你是见过她的。”
原来杜菲儿是凌枭的未婚妻?怪不得她说什么他都会纵容,会忍。唉,我真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俩当中,多余。
“你喜欢凌枭吗?”
“阿峰,我不喜欢你,确切的说我也配不上你,我很晦暗。”看这苏峰阳光帅气的模样,这样的男人应该找个跟他匹配的女子。
“你竟然会自卑?”他眉峰一沉,脸又黑了,“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因为我是别人的小三儿啊,见不得天的那种。
只是这样的话我怎么理直气壮去跟苏峰说呢,他是那么干净的男孩,这一生陪他的女孩肯定会像天使一样。
“对不起,我不应该用质问的语气对你的。”苏峰见我不做声,讪讪地道歉了,又恢复了阳光帅气的样子。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转头看了眼天空,夕阳西下,余晖很红,跟血一样。
不知道凌枭在做什么呢?他未婚妻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会去哪里玩呢?
想到他们亲密无间,我竟然是如此惆怅。
“诺诺,阿木有没有跟你说,我很早就见过你?”
我们沉默了很久,还是苏峰打开了话匣子。我回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纯净如水,他一定是个坦荡的男子。
“你还记不记得你读高一放暑假的时候,约阿木去游泳,她带了瘦瘦高高的男生?后来他掉水里是你救起来的,还亲了他,那人是我。”
“亲?”
他一提,我顿时就记起来了那件糗得不能再糗的事情,简直是我人生中的黑历史。
那次我约阿木去游泳,她确实带了个男生。我为了表现自己游得好,在他们两面前特别嘚瑟。而后阿木不服气了,要打败我,被淹了半死。
紧接着那男生也跟我宣战,看谁游得远,我自然是不让须眉了。可他半途的时候脚抽筋,也被淹得半死,把我吓坏了,我给他做了很久的人工呼吸。
那次我们去三个淹了两个,太背了,从此以后我打死都不带阿木去游泳了。
我想起了那张稚气得都快要忘记的脸,又黑又瘦,哪里跟眼前这个帅得掉渣的男人挂得上号呢,还说我亲他。
“我,我那是给你做人工呼吸吧?”我有些脸红。
“那是我的初吻。”
“……”
我无言地看着苏峰忽然孩子气的样子,又感动又心酸。他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词叫缘分么?有缘有分才叫缘分,有缘无分那什么都不是。
“阿峰,天都快黑了,你快回家吧。”
“不,我再陪陪你。”
于是他就坐在床边静静看我,而我则闭着眼睛假寐,这个气氛很怪异。
入夜的时候,凌枭来了,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苏峰看到他再没有那么客气了,敌意直接摆在了脸色。当然,凌枭也是如此。
两人跟针尖对麦芒似得,互看不顺眼。
“凌先生,你这老板对下属真是热情得有点过分啊。”苏峰很是不悦道。
“我乐意。”凌枭狠狠瞪他一眼,放下花看了看我裹着石膏的腿,“诺诺,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回家养伤,等会我接你回去。”
“放屁,她才刚刚住院,脚不能移动的。”苏峰霍然起身。
凌枭蹙了蹙眉,也支起了身子,两人身高都差不多,杵在那里跟两根电线杆子似得,特别碍眼。
“苏先生,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讲话?”
“未来的男朋友!”苏峰有些底气不足。
“噢,男朋友?”凌枭转头看向我,唇角似笑非笑,但眼底的怒火我却是看清楚了。“诺诺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类货色吧?”
“你不去陪你的未婚妻,来这里陪助理,不怕人笑话么?”苏峰看到我尴尬,接过了话道。
“我的事还轮不到苏先生你操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凌枭说完又看向我,面色暖了好多,“诺诺,想回家吗?”
我很清楚他云淡风轻的警告,我是他的情妇,我不能违抗他的意愿。于是我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看到他们俩剑拔弩张,我并未有被宠爱的优越感,一个是我高攀不上,一个是我的金主,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
既然是路人,我哪来的沾沾自喜?
我讪讪地摁了床头的服务铃,跟护士长交代了一句,“麻烦你,我想马上办出院。”
我不敢去看苏峰痛心疾首的眼神,我就是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