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就听到孟晓飞一声惨叫,竟倒飞了过来,正倒在床边。紧接着一个板寸头男子如猛虎般扑过来,抓起他就是狠狠一拳,那殷红的鼻血直接喷在了这被子上。
这人下手极狠,两拳就把孟晓飞打得起不来,站在角落一直拍我的阿琛忽然扑过来一拳就挥了上去,那气势很凶。
但这男子却“嗖”地一转身,一记凶残的横踢直接落在了阿琛的脖子上,他的脚勾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拧,清脆的“咔嚓”声过后,阿琛的脖子顿时歪向了一边。
这是谁?他杀人了吗?
我迷糊的意识被这恐怖的场面拉回了不少,抱着被子蜷在床角瑟瑟发抖。
这人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跟凌枭平日里简直一模一样,凌厉得令人心颤,但这人多了几分杀气。
他长得很普通,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个头也不算特别高,大约一百七十五公分。可他的身上有股令人忌惮的气息,仿佛是地狱来的死神一样,充满着血腥味。
他朝我走了一步,我顿时吓得一颤,缩成了一团。“别,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是无辜的!”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憋屈了这么多年,要死也一定要拉着连少卿一起死。我很惜命,我想活下去。
“你是秦诺?”他瞄着我,恐怖的嗓音如车轮碾压砂砾的那种嘶哑刺耳的声音。
“我是,我真的是,请你别杀我!”
生死当头,我体内那股要命的烈火也一下子熄灭了很多。我忙不迭地冲这人点点头,唯恐他把我错杀了。
“你……被扒光了?”他面无表情地朝我胸前扫了眼,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春光乍泄,露了大半个球。
“没,没光,还剩点。”
想起自己方才那浪荡的模样,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某一天让我反击回来,我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人没事!”
他哼了一声,是对着门口说的。我正想探头望去,门口忽然一件带着温热的西装朝我扔来,直接罩在了我的脑袋上,紧接着我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抱起出了套房。
门外的走廊似乎很嘈杂,耳边不断有惨叫声和痛吟声响起,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被这西装裹着头,什么都看不见。
我只闻到衣服上有股熟悉的薰衣草味道,是凌枭吗?
不,不可能!他还在跟客户联络感情,怎么可能惦记着我。
我无力地挣扎着,在这人怀中如一条蛆似得扭动着。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要救我还是要害我?我是从狼窝又直接进到了虎穴吗?
“你,你放开我,你是谁啊?你们要做什么?”
这人好像是抱着我下楼了,跑得很快。大楼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出什么大事了一样。
我被衣服罩着有点憋屈,就一个劲扭动着,想挣扎着下去。然而这人却把我抱得很紧,从楼梯跑到了平地,似乎有一段很长的平路。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想起那杀人的板寸头男子,我感觉他们来者不善,肯定不是救我的。于是我惊叫着,希望有人听到呼声能来救我。尽管这希望很渺茫,我依然在歇斯底里地喊着救命。
“聒噪!”
我听到了一个小声的嘀咕,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没等我来得及询问,后颈忽然被捏了一下,我再没能叫得出声来。
……
我醒来的时候是正午,窗外还飘着雪,纷纷扬扬的。
我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体内那股诡异的热浪也消失了。只是头沉甸甸的,嗓子也疼,可能感冒了。
环视了一眼四周,看到阿木趴在病床边打盹,唇角露着憨憨的笑容。看她还穿着睡衣,也不知道是被谁叫来这里陪我的。
我没有看到凌枭,他跟消失了似得。昨夜里带走我的人是谁我也不清楚,但绝不是他,否则不可能我一睁眼看到是阿木。
回想起昨夜里的事,我心头隐隐作痛。我当时虽然烈火焚身,但发生什么还是记得,我被人打了无数耳光,跟****一般朝男人身上扑,我差点就沦陷了。
而出了这么多事过后,那个说会一直照顾我的男人却没有出现。
我以为,他至少会安慰安慰我。我太高估自己了,以为凌枭之所以养着我,至少也是有点喜欢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心很痛,是那种被遗弃的悲哀。我怕哭出来,就轻咳了一声。阿木听到声音顿时弹跳般站了起来,看到我一脸悲情,连忙坐了过来。
“诺诺,好些了吗?”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因为嗓子疼,讲话也嘶哑到不行,还真是感冒了。在会所淋了那么久的冷水,感冒也是正常的。
“来,喝点水!”
阿木给我倒了温水,特心疼地递给了我。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那么纯净明朗,我深深感到自卑。我觉得自己就是那长在狭缝里的草,看不到光明,也没有色彩。
“一直是你在陪我吗?”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
“……”
我竟无言以对,对啊,除了阿木,还有谁会陪我呢?
作为凌枭身边见不得光的女人,我一没地位二没名分,有资格去矫情吗?我不过是他寂寞时的消遣品,他对我好是情分,对我冷漠是本分,他不需要给我感情,他平日里能给点小恩小惠就算对得起我了。
是我自己不懂得分寸,想要太多!
可能,在他的纵容下我习惯了把自己当成正常人,可事实上我是不正常的。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情妇而已,他转手就能送给别人,比如那个张赫。
“诺诺,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间到医院来了?”阿木捋了一下我乱蓬蓬的头发,坐在了床边问我。
我愣了,难道阿木不知道我被暗算了?那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医院?
“只是一点不舒服,没事的。对了阿木,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赵小淡打电话给我呗,说你突发急病在医院,把我吓死了,我衣服都没换就来了。”
“谢谢你!”
我拉着阿木的手,感动得无以复加,但内心深处却甚是疑惑:为何是赵小淡打电话给她的,那么是他把我送来医院的?
那在会所的套房救我的人是谁?抱着我逃走的人又是谁?他们怎么是特意去救我还是不小心遇到才施以援手?
我狐疑极了。
但不管是谁,总之我没被那禽兽侵犯了,心里多少释怀了一些,死过一次的人,对什么都看得很透。哪怕昨夜里孟晓飞找人把我轮了,我也不会要死要活的。
人生就是如此,你既然还想活着,那就得学会把悲伤当成浮云,把地狱当成天堂。
只是我不会再做梦了,有些东西,永远是生命里遥不可及的,好比凌枭的世界,永远都是那么神秘莫测。
“诺诺,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在想什么。”阿木见我心不在焉,又问道。
“我没事,就是感冒了,应该很快就好了。”
我还是无法坦然的把我和凌枭的事情告诉阿木,我怕她看不起我。诚如她说,我只有她一个闺蜜了,连她都离开我,我还剩下什么呢?
阿木也并未怀疑,她是决然想不到我昨夜里遇到了何等水深火热的事情,所以又神秘兮兮地靠近了我。
“诺诺,你知道么,昨天A市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
“恩?”
“‘魅色’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吃喝嫖赌一条龙的地方,昨夜里被警方给查封了。我擦,最后你猜怎么着?”
被警方查封?
我想起迷迷糊糊时听见孟晓飞和阿琛的对话,说谁有那个胆子敢动那个地方,那么被查封是几个意思?
“怎么着?”我好奇了。
“那地方不但五毒俱全,甚至还为字母圈的人养了一批人,专门供人消遣,男的女的都有,不下二十个。”
阿木冲我露了个你懂得表情,我自然是明白她说的一批人是什么人。
传说中的字母圈,一般人是不太了解的,也就是SM,sadomasochi**的缩写。我曾经是连少卿的未婚妻,也多少知道了些关于连娜的事情,她就是一个M。
我以前很天真烂漫,好奇心特别强,所以去深入了解了一下这个圈子,才发现这个圈子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原本这也就是一些有钱人玩的东西,可能是用来缓解压力或者特殊爱好。但也不乏一些投机倒把的人,把这个发展到了灯红酒绿的地方,还专门为这一类爱好者圈养了一批奴,在字母圈被称为M。
这种爱好并未得到提倡,所以敢做这个的场子不多。
我想起连娜去当女体的事情,觉得魅色里面发展这个也不足为怪了。可是,仅仅是这些东西,还不足以把“魅色”查封吧,他们后台多硬啊。直觉告诉我,这次的事情似乎不是冲魅色去的,而是别有用心。
“阿木,那连家有什么动静没有?”我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莫名的激动起来。
在我掌握的证据中,连家有不少灰色收入,金额特别庞大。然而奇怪的是,他们从未被人抓到一丁点的猫腻。
莫非,他们是经过“魅色”洗钱?是谁在对付他?
阿木点点头,又道,“我听到小淡说,连家老头子被带走问话了,具体没问。”
“这敢情好!那不如咱们约小淡吃个饭,问问他细节呗?顺便聚一聚。”
“好,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