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似乎很烈,巨浪拍击着船板,发出阵阵恐怖的巨响。
我趴在地上,如蛆虫似得缓缓蠕动,我想从这里爬出去,但一身无力,只能这样挪。我死盯着那不过两三米远的门扉,却怎么都爬不过去。
门外有无数人走来走去,我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白蚁在啃噬一般隐隐作痛,时而又出现那种被电流轻击似得酥麻,难受极了。
不知道在三五天过后我会变成什么样,真的好怕。我渴望有人来救我,但这不可能。如果苏峰他们能阻止的话,应该当时就阻止了。
连金胜本就抱着要杀我的念头把猎豹叫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的。
爬了很久,我爬不动了,趴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我真的不想死,也不想变成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瘾君子。我怕凌枭有朝一日醒过来会嫌弃我,恶心我。
“少卿,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把秦诺放哪里了?”
门外隐约传来袁晗的声音,我心头一喜,连忙又开始爬,但每挪动一寸都好像在经历车轮碾压似得痛苦。
身体里那股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变得异常敏感。哪怕是这样爬动,被压住的双胸都能感觉到一股摩擦的快感。
我简直要崩溃了。
袁晗,袁晗我在这里,你推门就能看到我啊。
我望着门扉泪流满面,如砧板上的肉一样无可奈何。
“阿晗,真不是我做的。我都跟你说了,我爸这次动怒了,让你劝着诺诺一点。”连少卿的声音略显无奈,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因为连娜都晓得。
其实我不能抱有希望了,连少卿当年能对我下手,现如今又怎么会因为袁晗的存在而放过我呢?他们俩不过是肉体上的伴侣,情分也没有很深的。
于是我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猛喘息,连翻身都翻不了。
“少卿,我本不想介入你们的恩怨当中,但秦诺并不是个坏女人,我希望你能放过她。你曾经好歹也跟她有过婚约,为何要这么狠呢?”
“怎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要变成直男了吧?”连少卿的声音忽然变得阴霾,很不怀好意。
“你这话我很不爱听!”
袁晗似乎也生气了,嗓门大了些,我听得更清楚了。我很感动,阿木说他对连少卿是有情的,却因为我翻脸了。如果我能离开这里,能回归正常,我一定会好好感激他的。
“阿晗,别闹了,咱们上去吧。这次的海天盛筵不同以往,来了很多影视圈的人,凭你的条件那些个大佬肯定很喜欢,我希望看到你在影视圈风生水起。”
连少卿语气软了下来,哄着袁晗离开了。而我愣住了,这里竟然在举办海天盛筵?就是方倩茜准备参加的宴会?
我没想到连金胜把我弄到了这么个地方来了,他真会掩人耳目。
海天盛筵是A市每年一次的上流联谊会,说好听点是大家联络感情,难听点就是富豪们玩女人的游戏。
门外又安静了,只有海浪拍击船板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在这种诡异的声音下竟有些昏昏欲睡,就这样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陷入了昏睡中。我做了无数个梦,梦见自己被人强轮,梦见凌枭寒着脸说我太脏。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却又一次被冰凉的水泼醒了。掀开眸子时,看到了连娜、杜菲儿和方倩茜三人都站在了我面前。
杜菲儿的气色很差,应该是被我揍得还没有复原。而方倩茜则凉凉的盯着我,唇角挂着一缕幸灾乐祸的喜悦。连娜依然趾高气昂,如看蝼蚁般俯视我。
三个女人表情各异,但都不是好意。
我忽然觉得好悲哀,因为除却杜菲儿不谈,连娜和方倩茜可是跟我同校的。当年大家也曾亲密无间过,甚至于我和连少卿订婚的时候,连娜还谄媚的让我帮她要零用钱。
如今变成敌我的立场,实在让人唏嘘。到底是她们变了,还是大家都变了。
杜菲儿垂眸看我很久,忽然走上来狠狠踹了我一脚,“贱货,你不是要杀我吗?起来啊,刀在这里呢。”
她拿出一把铮亮的小尖刀在我脸上晃动,锋利的刀刃冒着寒气,吓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自然是惜命的,不想死。
“咦,你也会怂?你不是很狠吗?”她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直视她,“来啊,快来弄死我啊?”
她咬牙道,脸颊的淤青因为狰狞而变得格外可怕。我死咬着唇怒视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怕说得出来,难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要反唇相讥么?
我从未想过会落到这种地步,比蝼蚁都不如,我还怎么狠?
“******说话啊,哑巴了吗?”
杜菲儿没得到我回应,抬手一耳光就挥了上来。她人娇小,但手劲不小,一巴掌打得我头昏脑涨。一旁的连娜见状落井下石的舀了一瓢水“哗啦”一下倒在我头上,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方倩茜掩面轻轻的耻笑了一声,虽没下手虐我,但那笑容比虐我更伤人。闺蜜啊,那时候我对她推心置腹,现如今……
而可笑的是,杜菲儿似乎到鼓励,抓着我又是狠狠一巴掌,还把我的头用力往地面撞,一下,两下,直到她撞累了才放过我。
我额头破了,一滴滴鲜血顺着我眼皮流淌,再滑到嘴角,咸咸的,腥腥的。
地面上很快就流了一滩血,红得触目惊心。然而杜菲儿看到这画面非常激动,脸红红的,眸子里泛着可怕的光芒。
她伸出指尖在我额头黏了一滴血,竟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还露出回味无穷的神态。我胃里顿时一阵翻涌,但吐不出来。
方倩茜和连娜看到她这样都大笑了起来,笑得非常惬意。我盯着这三个娇艳美貌的女人,心头拔凉拔凉的。
人性,有时候可怕得令人发指。
杜菲儿如此,连娜如此,就连被我放了一马的方倩茜也是这样。她们三人以蹂躏我为乐,把我整得面目全非后又鱼贯而出了。
我明明破了头,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身体一直在流窜那股可怕的电流似得酥麻,我甚至发现隐约的痛楚会给我莫名的快感。
我好怕自己会疯掉。
我就这样趴着,又昏昏沉沉睡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再一次醒来,不知道是多少天过后了。体内有股诡异的饥渴,在迫切的渴望什么。我知道这上瘾了,猎豹给我注射了那么多V-1,我怎么能扛得住。
四肢能动了,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仿佛全身被碾碎了一样,所有的骨骼肌肉好像都是麻木的。
我莫名的眼泪汪汪,还不断打哈欠。大概是毒瘾上来了,抹了抹眼泪,捧起水桶里腥臭的海水洗了一下脸。额头的伤被咸湿的海水刺得生疼。我对着水照了一下自己,简直没有人形了。
乌黑的眼圈,死灰般的脸,我仿佛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一样毫无生气。
我也顾不得这些了,跌跌撞撞走出了杂物间,迫切的想要那种毒品来慰藉。我说不清楚身体里是什么感觉,比蚂蚁啃噬更加难受,好像有无数针在我身上乱扎一样,又痛又难受。
我走出门才发现,我是在一艘游轮的底舱,四周很暗,还有两艘崭新的游艇放在舱门边。
我顺着底舱寻迹了上去,看到有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子在不远处站着修理什么。我一喜,顿时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他。
“救救我,你有没有V-1,快救救我。”我喃喃道,眼泪无法控制的狂流,止都止不住。
这男子被我吓了一跳,连忙一手推开了我,转头就大喊了起来,“大副,大副,这里怎么有个疯女人啊!”
“卧槽,真的假的?”
一个声音粗矿的男子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水手服。他很胖,但不高。站得远远的打量着我,惊得目瞪口呆的。
我挣扎着朝他跑过去,他竟吓得转身就躲回了驾驶舱,还迅速关上了门。
紧接着船舱的警报声就响了,广播里出现了他的声音,“警卫,警卫马上到驾驶室,船舱里出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是谁带上来的马上领回去。”
我连忙跑过去大喊,“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我是被人陷害的,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用力拍打着驾驶舱的门,但他们不理我,就站在里面围观我,仿佛看猴子似得。很快,楼梯上迅速跑下来三个人,但都不是这游轮上工作的,是猎豹的人。
他们三人冲驾驶舱里面的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抱着我就离开了。而可怕的是,我竟抓着这人的衣服,一个劲的问他有没有“V-1”,他低头冲我诡异一笑,走得更快了。
三人把我带进了一个客房套间里,连金胜和猎豹都在,两人正在下棋,非常的惬意。那人把我一放下,我连忙跑到猎豹身边抱住了他的腿,祈求他给我一点“V-1”。
他垂眸瞥了眼我,又看了看连金胜,笑了,“怎么样,我说这玩意不错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让她做了,她肯定要听你的。这毒瘾每天都要发作一两次,她受得了才怪。”
我听到猎豹的话很想拿把刀捅了他,但我没有,我如摇尾乞怜的狗,抱着他哀求,哭诉。而他却冷冷一笑,一脚把我踹了很远。
连金胜摆摆手阻止了他,“别把她打坏了,我还有用。”
于是我又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裤腿祈求,“连伯伯,我真的受不了了,能不能给我一支?”
“给你是可以的,但你必须帮我做点事情。”
“好,不管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