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嫂生日过后的第三天,我联系了乔恩,准备去迪拜参与商圈的设计了。我不能在A市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要重新开始了。
他很高兴,说要来A市接我一起过去,我拒绝了。
这一去,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就给李嫂留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负责平日里的生活开支。
我走的时候是袁晗送我的,他和李嫂的关系因为生日而亲密了好多,对我这媒介人自然也热情了些。
“听我妈说,你这一去得一两年才回来啊?你就那么放得下这边的亲朋好友?”路上,他漫不经心地跟我闲聊。
“应该是吧,我想独自静静。所以你没事就多去看看李嫂和明明,免得我放心不下。对了,你要是想搬过去住也行,反正房间很多。”
“算了吧,我妈年纪大了,我不想她被气死。”袁晗的意思可能是他和同性之间的来往吧,这在李嫂眼中还是比较忌讳的东西。
“你很爱连少卿吗?”
“说不来,他对我很好。”
“他是我仇人!”我特认真的道。
“你已经强调两次了,这又不关我的事,我跟他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而已。”
这家伙,要不要那么直白?我又不是阿木,听到这样的话我会难为情的。但我也一直好奇他们俩谁是攻谁是受,因为照片上他是攻。
“袁晗,你和连少卿谁戳谁啊?”
他听到这话车子晃了一下,紧接着“呲”的一声停在了路边,转头一脸凌乱的看着我,把我看得毛骨悚然的。
“戳?你用词怎么那么低俗呢?那叫做ai,懂?”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讪讪的别开了头,实在不好跟他理论这“戳”字的意思。他哼唧着又轰动了油门,朝着机场狂奔。
我买的是十二点直飞迪拜国际机场的机票,大约九个小时就到了。袁晗陪我托运了行李,还把我送到了安检口,特别贴心。
“好了,我得过安检了,你回去吧。记得没事多陪陪李嫂,她也很不容易的。”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进安检。
“我知道,对了,你没事就在那边呆着也别回来,我感觉你在A市也很不太平的。”他意有所指的道。
“恩?怎么说?”我听袁晗话里有话,就没急着进安检,狐疑的问他。
“前些天跟着少卿去应酬,偶然听到杜生元在打电话,他似乎提及你,说你暂时还很安分,凌家那边也没有什么动作,叫他们放心之类的话。”
“……他在跟谁打电话?”
袁晗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就不平静了。那个“他们”是谁?难道是杜承霖和杜菲儿他们?他们一直在监视我的举动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不是什么好人,听他的语气很阴霾。”袁晗说着叹了一声,又道,“秦诺,我真心不希望看到你有事,所以你能避就避一避,你一个女人也没那么大能力对付那些人的。”
我点点头,无奈的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去吧,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拜!”
告别袁晗后,我很快就登上飞机了。当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我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苦涩,我感觉自己这是在逃命。
袁晗的话让我震惊极了,我没想到还有人在想方设法对付我,这让我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咽不下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们这样让我实在怒不可遏。其实我骨子里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很暴力。
只是现实是那么残酷,我没有任何实力去对付那些敌人。以前我一直觉得杜菲儿没脑子,现在想来真是低估她了,因为她是亡命之徒。
我想,任何正常人都会怕这种生物,因为她们狠起来连命都不要,这一点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很惜命,不光因为命是凌枭救的,还因为这是爹妈赐予的,我怎么舍得葬送在那种穷凶极恶的人手上。
我该怎么办呢?
暮色拉下,迪拜很快就要到了。历经九个小时的飞行,我竟一点倦意都没有,心里一直燃烧着一股烈火。我想要改变自己,变成他们无可撼动的女人。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我拖着行李箱出来时,乔恩就在出口的地方等我。他块头大,人又黝黑,我一眼就看到了,心情顿时就激动起来。
他是我的偶像,一直都是。
“嗨,宝贝!”
出站时,他一把抱起我在原地旋了几个圈,转得我头晕。站定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栽地上,他连忙一手扶住了我。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平衡力这么差。”他揶揄我,帮我拉行李箱。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说我这脑袋才刚手术不久,这么旋肯定晕。他的车就停在外面,开车的是陈欧,看到我欣喜的挥了挥手。
“诺诺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大伙都望穿秋水了。”
“有点事情嘛,就耽搁了一下。”上车后,陈欧立即递给我一个当地著名的甜糕点,“尝尝看,特地给你买的。”
“谢谢!”
我拿着这裹满了蜂蜜和糖霜的糕点咬了一口,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甜度能让人齁住,不是我的菜。
“哈哈哈,你知道么,我当初吃这玩意也是你这反应。”陈欧一副把我捉弄成功的表情,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无言以对。
“你能开快点吗?”
乔恩抬手给了陈欧一个爆栗,他顿时就老实了,很快开着车出了机场。
我第一次来迪拜,看到这夜景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因为它是建在沙漠中的一座城市,可谓惊为天人。
我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目不暇接。陈欧特地把车开得很慢,让我瞧得更加清楚。
如果我在这地方设计一座风骚霸气的建筑,应该就名声鹊起了吧。我特别激动的想到,心里那份悲情也被冲淡好多。
我们还路过了帆船酒店,这酒店在夜里看得更加漂亮,幕墙上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与夜色相辉映,呈现出美妙绝伦的画面。
车厢很静,乔恩和陈欧都没有说话,我回头看了眼乔恩,发现他正在看我,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嘿,我第一次来迪拜,所以就想多看看。”我以为他觉得我没见过世面,讪笑着解释。
“以后你有的时间看,我们的工作室就在前面的岛屿上。”
“恩!”
谈话间,陈欧已经开始把车调头转入了隧道。隧道的布置更加巧妙,抬头就能看到不少海洋生物。我不得不说,迪拜这地方真的太富有了,我估计就这隧道的建造也得好几十亿吧。
他们所在的岛屿是个无名岛,专门供人观光旅游的,并没有完全开发,大概还保留着三分之一的原始风貌。
这里就一个大型的度假式酒店,修建的方子都是简易的木屋别墅,看起来很有一番别致的风味。
乔恩他们租了一个片区,就靠近那块没有开发的原始岛屿,据说那边有小丛林,还有嶙峋的礁石,很美的地方。
他们前期来的人不多,除了乔恩和陈欧,也就是工程队的一些勘测数据的人。这地方有三栋木屋,乔恩和陈欧一套,其余的就工程队的人住。
木屋很宽,楼上楼下一共五居室,三个卫生间。
乔恩特地留了一个二楼的带卫生间的卧室给我,大约三十多平米,非常宽敞。他帮我把行李搬上楼后,并没有立即离去。
“诺诺,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都告诉我。”他靠在衣橱边道。
“暂时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还得整理行李,他在这里也有些不方便。
“你……”
“恩?”看着乔恩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些纳闷。“有事吗?”
“那个,你还好吧?我听说了你在A市发生的事情,希望我的邀请不会打扰到你的心情。”
“……谁跟你说的?”
我愣了下,A市的事情?是指我宝宝和凌枭的事情吗?可是这消息已经被各个渠道压住了,他是如何知道的?
“是不是苏菲亚告诉你的?”我想起了那个跟杜菲儿一样恶心的女人。
“恩。”乔恩点点头,面色很复杂。
“那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这杜菲儿闯了那么大的祸竟然还跟苏菲亚说,她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实在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图什么。
“她说你遇到了意外,孩子没了。”乔恩叹了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别难过了,你还年轻,以后要孩子有的是机会。还有关于凌先生的事情,也希望你节哀。”
“……她,她说凌枭死了吗?”我仿佛迎了个晴天霹雳,炸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今天早上才跟我提及这事,我感到很意外。要不然我也不会去打扰你的平静,实在对不起。”乔恩一脸的歉疚。
“什么?她今天早上跟你提的这事?”
今天早上?
难道凌枭撑到今天就不行了吗?那为什么没人打电话给我,陆震没有,凌伯伯也没有,他们都还不知道消息吗?
“乔恩,苏菲亚真的今天跟你说的凌枭死了?”
我死死抓着乔恩的手,瞬间就不镇定了,我一直希望他活着,不管以什么方式活着,可没想到他……
“早上她打电话问我工程的事情,我说了你就快到了,然后就听她提及了你发生意外的事情,还说凌先生去世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不会的,不会的。”
我松开他的手,瞬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难道凌枭真的走了吗?他终于无法陪我了。
倒下的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