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阿木用极其恐怖的笑声在对我的旅行表示幸灾乐祸,我无奈地捏着眉心,特别想把手机挂掉。
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最糗的一次旅行了,还没出发就打道回府了。
“诺诺,要不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去你的!”
挂了电话后,我心情糟透了,躺在床上郁闷至极。
飞机上那女人给我印象太深了,骂我的那些词虽然恶毒,但在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是真相。
如果我没有那两年多的小三生涯,就完全不用理会那种女人,因为不屑。但我却被刺激到了,我其实就是个混迹在灯红酒绿下的女人,所以我听不得别人那样骂我。
唉!
这次的乌龙让我暂时冷静下来,也没那么迫切地想要逃避了。世事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该我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了。比如工作,比如以后的人生。
不一会,我又接到了苏峰的慰问电话,虽没有像阿木一样夸张大笑,但听得出他心情非常好。他安慰我几句后,才提及正事。
“诺诺,要不……你来这边帮我两天如何?这个项目不大,也就是个商务楼,不过我想自己把这工程揽下来自己做,最近在跟一些施工队接洽。”
“很急吗?”
“有点。”
苏峰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他想壮大公司,我作为朋友能出一点力也是很开心的,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叫我暂时搬到西区他一套空置的小公寓里去,这样工作的时候不用太忙。最主要是我的病,来回折腾怕身体吃不消,我想想也答应了。
他说明天上午来接我,于是我行李什么的就没整理出来,正好明天就带过去了。
李嫂见我再回来特别的高兴,说这是天意,老天爷都不让我离开A市。我不置可否,因为我觉得也是。
晚上她本来要给我炖鸡补补,但阿木和小淡他们一定说我这乌龙是普天同庆的事情,要去歌房嚎一嗓子。
我被迫答应了。
他们订的地方是钱柜,在全国都比较出名的量贩式歌房,价格也挺公道。正好也离小桥流水不远,于是我们吃好饭过后,直接就走路去钱柜了。
小淡把蛋花也带来了,我们一行刚好四人。阿木觉得人太少不够热闹,于是把苏峰也叫来了,我想了想也打了个电话给杜清,正好说一下我还在A市,有事情就找我。
歌房永远都是少男少女最爱的地方,既能练嗓子,又能增进友谊,喝多了还可以暧昧一下。
我们要了一个大包房,还叫了不少小零食和小瓶啤酒。等音响师把点歌台一打开,阿木就自告奋勇来了一曲欢乐颂,一边唱一边冲我挤眉弄眼。
我真是无奈极了!
其实我并没有把事情的细节告诉她,要不然她不会如此欢腾的。就让他们把这事当成笑料吧,我也不介意。
她歌还没唱完,苏峰就急匆匆到了,看到我开心得抱起我转了一圈,“叫你留下还不听话,看吧,老天爷都不让你走。”
“嘿!”我尴尬地笑了笑,让他放开了我。
不一会杜清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火红的玫瑰花,一进门就递给了我,“诺诺,恭喜你被赶下飞机。”
“讨厌!”我接过玫瑰花,有点不好意思。
苏峰狐疑地看着杜清,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玫瑰花,直接拿起花插到了打开的小啤酒瓶上。杜清整了一下领带,凉凉地看他一眼,玻璃片后的眼睛,也透着一丝挑衅。
“喂,你们三要唱什么歌啊,我来点。”
“随便给我点一些吧。”苏峰淡淡应道。
阿木在一旁很亢奋,也不知道是走出了失恋的阴影呢,还是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反正跟打鸡血一样。
蛋花和小淡在一旁唱小情歌,我们三个气氛却有点不对。我坐在苏峰和杜清中间,老感觉身边有股无形的刀光剑影。
“诺诺,你什么时候去公司报道啊?东方之星的工程你还要不要亲自跟进?施工方一直坚持让你配合建造呢。”杜清是典型的工作狂,一坐下就不忘提工作的事情。
苏峰起身坐在了我身侧,冲他不悦地蹙了蹙眉,“你是来玩还是来工作的啊?工程的事情你不知道跟进啊,你不是张赫的亲信吗?”
“苏先生,我只是询问一下诺诺的意思,这跟你什么关系?”
“我帮她回答了,最近要休息,没空。”苏峰冷冷道,转头又笑眯眯地看向我,“诺诺,咱们去唱歌吧。”
“你去吧,我听听就好。”我不好让杜清那么尴尬,顿了顿又道,“杜清,工程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如果他们实在坚持要我去,我也随叫随到的。”
“我尽量不麻烦你。”
杜清被苏峰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再提工作的事情了。小淡闲下来的时候走过来跟他聊天,这尴尬的气氛才打破。两人可能臭味相投,聊得很是开心。
苏峰的歌唱得真好,磁性的嗓音能压低也能飙高,他唱的全部是英文歌,乡村音乐,流行歌曲和重金属摇滚都很来事。
我就不会唱歌,永远都只会一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老掉牙了。这还是跟晟浩学的,他一直以来只喜欢这一首歌,车里的音响放的也都是。
我耳闻目染,也就会这一首。
在他们的怂恿下,我也盛情难却地唱了这一首,而刚唱到“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时就唱不下去了,因为我每次听凌枭哼哼都是这一句,我有点触景生情。
磕磕碰碰地唱完后,我就借口说去卫生间离开了包房,想独自静静。
走到卫生间,就看到有个穿着火辣的女人在对着镜子补妆,我瞧她有点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这也能遇上这泼妇。
她在描眼线,也看到我了,转头意味深长地瞄我一眼,“咦,真巧啊秦小姐,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是啊,真是狭路相逢。”我冷笑道。
“嘿嘿,我可不想跟你再吵架了。咱们这事算是过去了哈,在飞机上我言语粗俗,还希望你别介意。”
“我当然不会介意,不过你能解释一下你这前后反差的缘由吗?”
如果她继续跟我无礼撒泼,我倒也不奇怪了。但她此刻的打扮和谈吐,哪里还像是个泼妇。这么一个靓丽风情的女人,在飞机上怎么会泼成那样呢。
她冲我莞尔一笑,“就不告诉你!”
“你故意的?”我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她,不认识。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看到她唇角的笑意,我隐约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我一般不会太在乎别人的讥讽,除非是戳到我软肋了。这女人一上来就用那么恶毒的字眼刺激我,精准地戳到了我的敏感神经,这要不是了解我的人,哪能那么容易激怒我。
是他吗?
“告诉我理由?”
“不让你走呗,还能什么理由啊?”她说着靠着洗手台上下瞄了我一眼,又道,“虽然你很高,但我要出手,你未必打得过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娇小玲珑的个头,很能打么?
“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方筝,曾经当过五年散打教练,四川人。”
“……”
我又愣住了,感觉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欺骗的成分。我忽然想起当初连少卿说凌枭身边有个厉害的女保镖,不会就是她吧?
“你是凌枭的保镖?你是不是在机场就跟踪我了?”
听我笃定的语气她一脸的难以置信,愣了好久才道,“呵呵,真不好玩,这么快就被你猜到了。那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筝,凌先生的私人助理。”
她伸出了手,仔细看手掌粗糙还带着茧子,我确信了她是保镖的事实,非常抑郁地跟她握了一下手。
“既然你是他的私人助理,麻烦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如果他还想左右我的人生,我一定会恨他的。”
“秦小姐,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捋一捋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呢?他为何这样做,你真不明白吗?”方筝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
“但我不想继续当一个娼妇!”
我说完就走开了,心情沉重得跟上坟一样。原来我怎么蹦跶,他依然想出手就出手来干涉我。我想,如果我不下飞机,他还会用各种办法把我弄下去的。
他以为我留在A市就天下太平了吗?他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很过分。他明明就应该回头去照顾他的妻儿,何以又要在我生命中插一脚,他不嫌烦吗?
回到包房,我努力想挤出点笑容融入他们,可我做不到。我落寞地坐在角落里,心里如猫爪一样难受。
“怎么了诺诺?脸色这么不好?”苏峰走过来狐疑问我。
“苏峰,我想去外面透透气,你们继续玩吧。”我在这里肯定会打扰大家的心情,他们都是难得出来嗨一下,我要识趣点。
“那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独自一个人静静,就在楼下冷饮店坐坐,等你们结束。”
我坚持没让苏峰陪我,因为心情实在太糟。楼下的冷饮店跟钱柜是同步打烊,坐这里等想想心事也好。
我下楼时,广场上的人已经不多了,稀稀落落的。有一个喝醉酒的高个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我瞧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