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黑呼呼的,除了时不常晃进来的霓虹灯光。
难道南非人就是这样麻木不仁?白天在高速路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转眼间就能忘个一干二净?还是这几十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把这火光,枪声,尸体,呻吟声给习惯了?
医生嘱咐,这两天内一定要平躺着,当护士在司丽斯面前转述医生的建议时,小陈就明白,一定是脊椎骨受损了,虽然没有学过医学,但从医生的嘱咐,和给自己带了一个脖套就可以推断出来,肯定是脊椎骨部分的问题,但为什么自己到处都觉得疼,却无力动弹呢?想想刚才就害怕,要不是米歇尔机灵,把床拉倒房间的另外一头,说不定后面的子弹,就可以要自己的命了,但这子弹到底是谁打的呢?是塞库?还是另有其人?正常来说,这事做得挺像塞库,但现在自己得罪的人多了,唐马思,汉斯,都是南非警界的顶尖人物,这一下子都被自己给搞掉了,那些忠于他们的手下,会不会趁机造反呢?还有汤姆,他到底搞什么?或者说,他到底为什么?
一只润滑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游动,是米歇尔,哎,真的不应该把她给拖下水,人家好好地活着,现在倒好,变得跟自己一样,到处要躲避追杀了。为了米歇尔以后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日子,自己一定要快快地好起来,快快地把塞库做掉。
“米歇尔,这次你真的不该回来。”
“都已经回来了,也陪着你,经历过被追杀了,你现在还说这些?”
真的,现在说这些,不都已经是废话了吗?小陈叹了口气:“当时就不应该为虾哥的事情来要挟你,要是当时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你现在应该还是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米歇尔笑了:“你不是常说吗:有些事,天注定。”
真的是天注定,现在看起来,好像老天爷挺眷恋自己的,显示给了自己敏儿这么一个死心塌地地跟自己的女人,现在还来一个美丽的米歇尔。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好像自己的想法有点贪婪,自己想鱼与熊掌兼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顾好眼前。“米歇尔,咱们认识好久了吧?”
米歇尔倒是奇怪,小陈怎么会突然之间问这句话。“有半年?”
“对啊!半年有多了。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挺怕我的。”
“你那时候是流氓一个,动不动就拿枪指着别人的脑袋。”
“现在不也一样,司丽斯这个大魔头,早上不是同样让我给吓得脸色发白。”
“你也用枪顶着她的脑袋?”
“我在她耳边开了一枪。”
“你不是说她是天蝎队的队长?”
“对啊!天蝎队怎么啦?不就是总统身边的一条猎狗。”说完,这两天内的一幕一幕,有在小陈眼前晃悠,在汽车旅馆追杀自己和汉斯的,到底是谁?是司丽斯吗?还是别人,那个用狙击步枪打自己的人,又是谁?当时天蝎队的刺杀目标,又是谁?好混乱,但为什么司丽斯到现在,都不提一个字,她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米歇尔,你到底是什么人?”
米歇尔一愣:“陈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赌场的中国部的经理,我想知道你的身世。”
“重要吗?”。。。。。。“一定要说吗?”
“你觉得能告诉我的,你就告诉我吧,你觉得不可以告诉我的,你就不说。”
“那你的意思分明想知道嘛!”
“对!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小陈说完又随后补充:“当然,你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前提是,你愿意告诉我。”。。。。。。“米歇尔,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我们的信任,就从这一刻开始,你前面的一切,我都不会在去探讨,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明天。”
“哪假如我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呢?”
“哪我就相信你的以前就是一张白纸,我是那个在你这张纸上,描绘美好未来的人。”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不用谢,我们不能活在过去,那些该删除的记忆,该删就删。”
“包括我作为库堵教授的研究生的那段历史吗?”
“当然,你都说了,那是历史,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米歇尔的头,一下子枕到小陈的身上:“你真是一个好人,我还担心你耿耿于怀我的那几年。”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得几乎都能嗅到相互的鼻息,小陈没能看见米歇尔,但还是轻声地说:“几年算什么?我更在乎的是,我们要在一起过几十年。”
“你们两个别再这里秀恩爱了好吗?我们这一车里,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坐在车前面的司丽斯突然插了一句话。到这时候小陈才想起,这白婆会听广东话的。
“司丽斯,我都剩半条命了,你就不能让我死之前快快乐乐的吗?”
司丽斯没有回答,却对着米歇尔说道:“姑娘,你要考虑好了,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米歇尔倒是回答得干脆:“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市局会议室,小陈躺在病床上:“司丽斯,电视台拍摄的记录,和月河警署给的名单一样吗?”
“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有两个人,也就是一台车,记录跟报告不一样。”
“这两个人今天有来到这里吗?”
“有,他们都来了。”
“好的,你再去问警署的指挥官,看看他怎么说?”
。。。。。。
“陈,马修说他的记忆不会错的。”
“好吧!就把这三个人带到但可以减去其他的人,暂时还是让他们在大厅等着,我们一起去盘问着三个人。”。。。。。。“另外的就是,从现在开始,要开始24小时贴身跟踪这三个家伙。”
司丽斯脑子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到底小陈要搞什么,但想想以前小陈搞得那些匪夷所思的决定,也就不再问什么,只是对小陈说:“陈,一会你来问吧?”
小陈却没有回答,而是对走在床头的米歇尔说:“米歇尔你别跟我进去了,找个办公室在那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