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南区警署不远的咖啡厅里,小陈故意就坐在靠门的位置,让来往的车辆都能看他自己,拿虾仔的话说,就是不想活了!一杯奶茶,一盘早餐,可能是近墨者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陈吃早饭也学得跟虾仔一样,一声不吭,就能把食物吃成舔盘子的程度,本来想再次诱惑塞库出来,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谁知道连舔三盘,就别说塞库了,这来往的车辆,连稍微减速的迹象都没有,看来是浪费时间了。
拍拍吃得圆鼓鼓的肚子,拿起电话:“虾哥,过来接我吧!”
“真不知道你想出的什么烂主意,真是臭不可闻!”一上车虾仔就埋怨道。
小陈没有理睬虾仔的埋怨,从窗口伸出手去,朝不远处的荷西和西博两人打个招呼,示意他们一起走,才安稳地做好,夸张地打个饱嗝:“吃饱了,好舒服!”
“我屌!”虾仔被气得气不打一出来,一下子把车停在路边,横着手过来,就想掐小陈的脖子。
“别乱来,说不定塞库马山就出现。”说正经事来了。
玩笑归玩笑,说起正经事,虾仔还是一本正经的:“阿陈,你突然抽起那根筋了,怎么突然会想到自己做诱饵这么一个怪招?”
“我不想玩了,这个CASE,虐脑又虐心。”
虾仔推了小陈一下:“去你的,说正经的。”
“因为我是在想,这四百多人的军火,别说是在库房里锁着,就是放在大街上让你我来搬,也是耗时耗力气的事吧?”
虾仔左右倒后镜看了一下,缓缓地把车停住,拉上手刹:“你想什么呢?。。。。。。怎么我觉得从早上汤姆家里出来后,你说话变得很诡异的样子。”
小陈指指前面的路,有指指手表:“开车吧,时间不早了,去医院看看马酷尼,在看看那具僵尸到底能有什么发现的?”想起什么事,拿起电话:“西博,我让你带上的证物,你带上了吗?”
“带上了长官。。。。。。你让虾开车不要这一惊一乍地好不好,我们跟在后面,会无所适从的。”
放下手机,侧脸对着虾仔说:“听见了吗?有人投诉了,你好好开车吧!一会再说。”。。。。。。
那个被小陈抓住要给侍应枪手做解剖的一声,一脸无辜地等在停尸间的门外:“陈,你来得正好,我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交了差我就可以回家好好睡一天。”
“别废话,有什么发现?”也不知道怎么地,小陈看着这个阿拉伯人医生就感觉到烦躁,没有什么好声气。
“他的血型。。。。。。”
小陈粗暴地打断了医生的陈述:“说点有用的。”
阿拉伯医生也不耐烦了:“陈,你想知道什么?他是什么人?从事什么工作的,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来德本干嘛?怎么会死而复生呢?”一连串地,抛出了几个问题。
阿拉伯医生干脆把手上的记录分析一扔:“陈,我是医生,我不是警察。”
“所以我请教你警察要知道的事啊?因为我是警察!。。。。。。这样吧,具体点,你能否有任何发现,推断他是那里人。”
“没有。”阿拉伯医生说完就想走。
小陈一把把他拉住:“这样吧,他死前吃过什么,或者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看着阿拉伯医生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小陈点点头:“对了,与众不同的地方?。。。。。。你好好想想。”
医生好像想起什么:“。。。。。。他死前最后吃的是很嫩的猪肉,消化道里有大量的寄生虫。。。。。。”说完就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了一个密封培养皿,送到小陈眼前:“你看,这就是他胃里的寄生虫的样品,不像绦虫,具体是什么,我还要等我的学生的电话,他把一部分样品,拿回学校做比较。”
一摊黄绿色的粘稠的液体,里面一堆白色的,牙签般的虫子缠在一起在蠕动,小陈一看,就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恶心,酸水就从自己的喉咙往外涌:“我靠!”想忍呀忍不住啦,只好一下子翻开墙角的赃物桶,对着脏物通就呕吐起来。
“哇哇”地,刚才在咖啡厅吃的早饭,这一下子就全部归还。
“你还好吗?”医生轻轻地拍着小陈的后胸。
虾仔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支矿泉水:“你老母,这就是给你教训------让你嘚瑟!”
“这是从他胃里提取的生猪肉。”
我靠!又是黏黏稠稠地一坨,刚止住呕吐的小陈,再次狂泄起来,这次是亏老本了,知道胃里空无一物,连胃酸都出来了,才算消停。
喝下几口水,咽下嘴里发酸的唾液,感觉到确实没有东西能往外吐了,才再次开口:“能从这些提取物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吗?”
阿拉伯医生缓缓地从嘴里掏出几个字:“应该能吧?”
什么叫应该能吧?啥意思?
“从他肠胃了的一大堆绦虫来看,他应该不是南非本地人。”
哇!靠,神仙啊?这都能猜得到?
“这些绦虫,只有长期生吃肉食,尤其是吃红肉的人体,才会在消化系统里出现。”
小陈点点头,这次不敢开口说话了,生怕一说话,这不知道什么酸酸的液体,又会从喉咙里喷出来。
“你看。。。。。。”阿拉伯医生再次把那个盛满寄生虫的培养皿送到小陈的面前,小陈赶紧闭上眼睛,双手向前推开:“行啦!我知道了,你继续往下说。”
“我解刨他的尸体,从胃部开始,一直到小肠,都发现了,这样的寄生虫,这就是说明他是一个长期生吃肉食的人,就像你们日本人长期吃生鱼片一样。”
“医生,我是中国人好吗?日本人有我长得那么帅的吗?韩国人,日本人,中国人,你们这些老外是傻傻地分不清的,现在我告诉你一个简单的方法,长得丑的,是韩国或者日本人,长得漂亮的,是中国人,知道了没有。”
一长串的咳嗽后,医生连声道是。
“继续。”
“因为南非本地人,已经没有了这种生吃红肉的机能,包括军队;但在非洲的其他的一些比较落后的地方,还有吃生肉的习俗。”
“哪里?”
“中非的一些地方,比如南部苏丹,中非联邦。”医生停了一下后,又继续说:“尤其是中非,哪里的人遗传一种病,叫做库鲁病,染病的表现就是见人就咬,然后生吃人肉。”
这不是食人族吗?小陈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时候虾仔在小陈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跟你的病情一样。”
小陈一句骂了过去:“去你的!”然后回过头来:“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医生摊摊手:“陈,我要回办公室,好好地整理我的解刨记录,或许才会有更多的发现,比如他的牙,他哪里有旧伤等等,或者能够提供更多的材料给你。”
“谢谢你!医生。”伸出双手,跟阿拉伯医生握握手算是道别,看着医生的背影小时在拐角处,才想起他的手刚才摸过培养皿等东西,于是赶紧跑到洗手池旁,拿着肥皂,把手给洗干净。
“喂,你都听到医生怎么说的啦!真的跟你的症状很像。”
小陈张大了嘴,对着虾仔做了一个咬人的动作:“我要是食人族,第一个要吃的人就是你。”
“怎么突然这么仇恨我?”
小陈恶狠狠地说:“因为你样衰!”。。。。。。“好了,不开玩笑了。”大喊了一声荷西:“这个家伙你有什么发现?”
没想到荷西这次却如家数珍地说起来:“这人叫鲁尼,是中非人,但长期生活在南部苏丹,你在地图上就知道,中非联邦和南部苏丹是连在一起的;他在十五天前从德本国王机场入境。”
荷西的回答,就更让小陈吃惊了:“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呢?怎么不一早告诉我?”
“陈,这一个早上来,你没有让我有时间说一句话。”
想想好像也是,自己这一个早上太霸道了,别说这两个黑人警察,就是虾仔,自己也没有让人多说句话。“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在这里向你道歉了。”说完就对着荷西一鞠躬:“好了,现在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们查过他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用你交给我们的方法分析,他在十五天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一个地方。”
小陈连忙问道:“什么地方?”
“松镇!”
松镇?那个阿齐兹发现伪钞制作点的地方?不会那么巧吧?难道这个鲁尼,又把塞库的假钞制造厂与斯坦瓦尼的赌场假钞案给翻出来了?双手抓住荷西的肩膀:“荷西,你不要告诉我,他匿藏的地点,就是阿齐兹当时破获的假钞制造厂的地方。”
荷西哈哈大笑起来:“陈,你真厉害,这都能被你猜到。”看着小陈惊呆得几乎连下巴都掉下来的样子,荷西笑得越发灿烂:“陈,你有点心理准备吧,我还有更让你高兴的消息。”
“你快说吧,别给我卖关子。”
“昨天死掉的白人保安和枪手,这几天都在那个地方出现。”停了一下再次补充道:“不排除他们相互认识的可能。”
我靠!真的全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