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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干净的疼痛

于慕欣大学毕业后独自来这个城市打拼。慕欣喜欢上这个城市,源于大学的第一暑假一个人来这儿旅行,这儿的海,吸引了她,一下子就让自己喜欢上了。慕欣是一个感性的女孩,喜欢某些东西只在瞬间。慕欣的外貌和她的名字不相符,她是一个典型的蒙古族女孩,有着强壮的体魄和豪放的性格,草原给她的是草原的多情。遗憾的是这么多年却没有人肯来呵护她,可能是太坚强了吧。

慕欣毕业的时候,爸爸妈妈是那么希望她回老家,不放心啊,可她倔强的狠,硬是带着自己的书本和简单的行李来了这儿。

慕欣既要安顿自己的生活又要谋生,步入社会才发现自己在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生活很无奈,在租来的斗室里,自己不知哭了多少回,很多时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生活艰辛,人际关系复杂,慕欣很累,不是没有彷徨和绝望,不是没有迷失方向,可她不能放弃,因为她属于草原,雄鹰的后代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日子就这样过着,很快来到了年关。因为和公司的不愉快,慕欣离职了,处理好交接工作就要搬离公司宿舍。租来的房子里没有暖气,在呼吸都能看得到白气的屋子里慕欣却不哭了,裹紧棉被,慕欣想家!外面的鞭炮在响,慕欣手里拿着电话,用装出来的喜悦声音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很好,和室友一起过年,这样才够特别。“爸爸妈妈你们听,他们还在外面放鞭炮呢……”这个新年,慕欣吃了一顿速冻饺子。新年还是慕欣的本命年,她送自己一条红腰带。大年初一,去看了海,亲爱的大海,因为喜欢你,我才到来,你一定要祝福我哦。

慕欣喜欢上网,大家都过节的日子,慕欣在网吧里休息。QQ企鹅能给她一点点温暖。

接近春天的日子,慕欣又开始了自己的求职生涯,一切不是很顺利。在慕欣看来,这很正常,她仍有她的坚持。

一个周末,闲来无事,慕欣睡醒时已是下午,吃饭在这个阶段已经变的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有人和她说话。城市里没有她的朋友,唯一能和她交流的就是QQ企鹅上的人。到了网吧,登上了小小的企鹅,其实慕欣上网很少干别的,除了聊天就是看看网站上的新闻。人都说喜欢上网的人是寂寞的,慕欣承认自己是寂寞到骨子里了。人们对网络褒贬不一,可慕欣喜欢网络。纪叔寒是慕欣见的第一个网友,飘渺网络,慕欣是幸运的,后来叔寒成为慕欣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之一。第一次聊天,慕欣就赖人家的饭!慕欣想:“反正自己不是美女,又没事可做,那就赖,赖到算,赖不到该干嘛还干嘛!”两个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慕欣还担心自己吓到对方,一再的表明自己不是美女,打消对方猎艳的心理。第一次见到纪叔寒时,他穿了一件很旧的休闲外套,衣袖处磨损得极厉害都出了毛边,洗的惨白惨白的牛仔裤迎着他并不精神的脸,给人一种憔悴的感觉!慕欣还注意到了他食指上的戒指,很简单的一个银色戒指,真让人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婚戒”任何装饰都没有?纪叔寒带慕欣去吃鱼,通过交谈慕欣感觉到这个男人很挑剔,而且斯文中透出霸气,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约会十分愉快,这是慕欣没有想到的……

生活在继续,慕欣还得为生计奔波。一个星期后慕欣在一家小公司任职,低的可怜的薪水,慕欣也只能暂时接受。工作不好找,在继续下去有点到了崩溃的边缘。刚开始慕欣做的是销售。工作辛苦却也充实。公司有网络。认识叔寒后,慕欣很少再去加好友了。因为工作需要,不出门的时候慕欣是经常在线的。她和叔寒用网络也用短信,就这样不咸不淡的保持联系。“我不习惯用短信”叔寒对慕欣说,但是后来,叔寒只用短信。这是后话。一次网上相遇,叔寒约慕欣吃饭。叔寒带慕欣去吃寿司,慕欣是吃不惯这些的,但是她没有告诉叔寒,从来都没有。能见叔寒已经是种幸福,其他不重要。慕欣知足。叔寒和慕欣默契的形成一种约定,就是同过周末。偶尔吃过饭,叔寒会和慕欣沿着海走,慕欣喜欢给叔寒点烟,叔寒抽那种淡淡的烟,慕欣以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后来特意到店里去看,知道那是一种叫“中南海”的香烟。慕欣还知道了不同毫克的香烟外包是不一样的。叔寒抽的是8毫克的。

叔寒不是本地人,他来自上海。在本地一个大型集团做工程技术方面的负责人。慕欣见叔寒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很舒服,那种舒服无法用语言表达。五一前夕,叔寒说让慕欣带自己去理头发,聪明的慕欣那个时候就在想:“五一假期不可能就你一个人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呢?”但她从不问不该问的。一次,慕欣和叔寒逛超市,看到叔寒很仔细的挑奶粉,心理就八分明白了,只等叔寒说破,可是叔寒这个男人……,于是慕欣便和他开了个玩笑,“导购小姐”慕欣甜甜的叫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导购回复。慕欣便向导购小姐咨询起来“婴儿奶粉成人饮用的问题……”在一旁听的叔寒无可奈何的笑了。叔寒发现这个女孩古灵精怪。五一假期慕欣自己坐船出海了,因为没有人陪又实在无聊,便想出海看看海鸥。在这之前,慕欣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叔寒,叔寒的工作很忙。而且叔寒走之前给慕欣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回上海开会。那次看海,没有顾及时间,错过了返航的船,又找不到快艇,慕欣只好在外流浪了一夜。从此后慕欣就不大喜欢去那个岛,也不大喜欢坐船了。假期就快结束的时候,慕欣收到叔寒的信息,说是自己那里下雨了,心情不是很好。慕欣便暧昧的回复道:“是不是想我了,那要将想念继续下去啊!”然后慕欣拿着电话笑的肚子痛,因为她知道叔寒看信息时是什么表情,还知道叔寒是不会回复自己的。

五一后,慢慢的,慕欣的工作也步入正轨,尽管工资不是很多,但也算是安定下来。叔寒和慕欣还是会见面,偶尔因为要见叔寒,慕欣会很紧张。更多时候慕欣感觉到叔寒不是很开心,是很不开心,但慕欣帮不上叔寒,唯一能做的是陪伴。叔寒也很孤独。慕欣性格还很敏感,遇到像叔寒这样的男人,她是很珍惜的,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害怕,害怕叔寒突然不理自己,在叔寒心情不好的那个阶段,慕欣是很想他的,可是叔寒说不见就不见。慕欣公司组织员工集体外出游玩,时间正好是慕欣和叔寒每周见面的日子,慕欣玩的有点落寞,发信息给叔寒,说想听听他的声音,之后拨电话,叔寒却就是不接电话。很长一段时间,慕欣学会习惯。慕欣喜欢挽着叔寒走,然后用鼻子使劲的嗅叔寒身上的味道。有点香,叔寒说慕欣:“恨不得把鼻涕都蹭在我的衬衣上!”看着这样的慕欣他很无奈。叔寒喜欢车,可慕欣对这些可是半壳都不懂,但她喜欢听他讲,他说什么慕欣都愿意听。日子是不会停下脚步的,慕欣身边也有其他异性出现,只是感觉不在。慕欣说自己的眼光并不高,但是要看着顺眼,遗憾的是,没有合适的。慕欣就这样习惯了寂寞。

其实慕欣不是从开始时就如此平和的,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如此沉静,是在经历心灵的历练后,慕欣蜕了皮,面对叔寒才如此坦然。成长后和叔寒的约会变的理智。叔寒如果有时间会带慕欣去咖啡厅喝慕欣喜欢的咖啡,会陪慕欣一起去看海。叔寒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好起来,尽管他不说,但在心里他也是感谢慕欣陪自己走的这一段。慕欣握叔寒的手,心里会酸酸的,然后愿意抬起自己的头仔细看叔寒的脸,因为要永远把他记住。

这个阶段,慕欣生活还是很清贫的,叔寒知道这个情况,想要借钱给慕欣,慕欣回绝了。在慕欣看来,叔寒对自己已经够好。况且自己维持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就怕有意外,慕欣的一个同学从老家过来看她,那个时候慕欣身上就只有几十元钱了,马上要发工资,自己是不担心的。可同学的突然到来,真的让慕欣很为难,叔寒知道这个消息后,把自己的工作做了简单安排,然后带这两个女孩去吃饭。慕欣很诧异,因为她知道叔寒很忙,所以两个人也有很久没见了,有一次说好见面,结果叔寒见到慕欣挺好的,就上车走了,因为要加班。那天晚饭结束后,叔寒塞给慕欣几百块钱,说算是借你的。拿着钱,慕欣无奈。慕欣要发工资的时候给叔寒发了信息约一起喝咖啡。有的时候慕欣不是个细心的人,叔寒下了班打车过来见到慕欣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慕欣却忘了人家还没有吃饭,就要人家饿着肚子和自己步行。熟悉之后叔寒在慕欣面前是个任性的孩子,在没有遇到叔寒之前,慕欣是不知道男人也会这样的。叔寒偶尔耍起赖来让慕欣无可奈何。而且叔寒的任性和执固很难因别人而有什么改变。这不,叔寒嚷嚷要吃雪糕了。因为没有“光明”,叔寒只吃“蒙牛绿色心情”。

那天两个人都走到浑身没有了力气,才打车回家。长长的路,慕欣挽着叔寒,叔寒却赖皮的总是要躲开,说夏天太热。叔寒已经不再给慕欣点烟的机会。慕欣还给了叔寒的钱,叔寒不要,慕欣微笑说:“真用着时,我再张口。”这就是慕欣。她见过叔寒的全家福照片,在叔寒的钱夹里。他的女儿很可爱。还记得慕欣和叔寒开玩笑说:“自己一个星期才可以见叔寒一次,是不是可以申请个什么特权?”结果叔寒诡计一笑后严肃的说:“我老婆都捞不到一周见我一次,你……”慕欣都没有让他说完,就嚷嚷道:“我又不是你情人,干吗要和你老婆比,我是你最可爱的侄女”叔寒的嘴都撇歪了。叔寒还愿意吃蛋挞,慕欣愿意给叔寒买蛋挞。新鲜的鸡蛋烘烤出来的葡式蛋挞,叔寒的吃相蛮可爱,慕欣看,这个时候的他,心里暖暖的。尽管在一个不是很大的公司,慕欣工作仍旧很卖力。对于自己的未来职业生涯也有自己的规划。现在慕欣已经不在销售部做了,而是转到了行政工作上。慕欣还愿意写字,将自己的心情用随笔的形式写出来。偶尔碰上节日算做礼物送给叔寒。慕欣还有叔寒的名字加自己的生日给叔寒申请了个邮箱,用这样的方式给叔寒发文章。

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一,举国欢庆之时,正是慕欣的生日。叔寒此时已经回了上海。慕欣收到叔寒国庆的祝福。慕欣没有回复。很多时候慕欣选择站在某个地方看叔寒,他好就够了。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联系着,这段感情是对慕欣很好的磨练。慕欣不是叔寒的情人,如果非要说是他的什么,慕欣也不喜欢是他的红颜,只愿做一个有挽他手特权的晚辈。慕欣上的不懈努力终于换回了相应的回报。在这个公司工作满一年的时候,公司要在深圳设立分公司。经理有意派慕欣过去,协助分公司经理工作。

此时,慕欣有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是同事。不过已经辞职。此时他正在深圳。慕欣得到派送通知后,一直在思考怎样和叔寒告别。尽管慕欣已经习惯站在合适自己的位置关注叔寒,但是这关注毕竟是近旁的,而今的离开,也许就意味着没有重逢了。慕欣不舍。

慕欣约叔寒到SPR,守着山和海,慕欣喜欢这里。叔寒不喜欢咖啡,也很少喝酒,并且只喝红酒,是个懂生活的男人。叔寒是个典型的巨蟹座,能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的女人应该是幸福的吧。慕欣从来没有问过叔寒,他的妻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叔寒不说,慕欣不问。慕欣端起咖啡杯的时候,突然想起刚认识叔寒不久时,叔寒带自己去喝咖啡,那家店里盛奶的小杯子很特别,自己想要,有偷一个的欲望,把想法告诉叔寒,叔寒不让,还威胁道:“如果你拿了,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之后还幸灾乐祸的朝慕欣笑。慕欣撅嘴,叔寒笑的更欢。以后和别人去那个地方,慕欣看到杯时总会傻笑,为此没少遭朋友的“讥讽”。慕欣却总是一笑而过。

慕欣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叔寒。看着叔寒的婚戒,慕欣握的更重了。慕欣还记得自己很偶然的一次褪下了叔寒戴的那只戒指,才解开了自己当初的好奇,钻石镶嵌在戒拖里面,戒拖掩盖了钻石的光华,只有了解到真相,才会明白。就如同叔寒的人------斯文内敛、干净执着。从慕欣的眼睛里,叔寒也读懂了。没有更多的言语。

三个月后机场。

叔寒送慕欣,今天的慕欣的慕欣和叔寒认识时的慕欣已有很大不同——风雨过后的美丽。

上飞机前,慕欣抱住了叔寒,这也是他们之间仅有的一次拥抱。慕欣对叔寒说:“我会按自己说的,站在合适的地方继续关注你。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多喝水。我给你写了封信,发到我给你申请的那个邮箱,回去看一下吧。最后希望你和你的家人永远幸福。”

蓝的发亮的天空,飞机掠过,飞走的却是人的思念。

五年后上海。

“上海的大街中,惟有淮海中路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这条虚晃的大街,总是在制造着幻影,那些看起来纯洁的未必纯洁,衣着鲜亮的,可能衣袋里一个铜子都没有,那些可爱的脸,不知在厚厚的脂粉下是什么样,那些气宇轩昂的架起肩膀的体面人,谁知道是不是个懦夫,小人,或是野兽呢?这条美丽的大街总是在撒谎,尤其是在街灯通亮时,那时你可能被迷惑了,所以有一天,当你走过这条大街,你一定不要仔细去看迎面遇到的东西。”这是慕欣非常喜欢的中国模特姜培林写的一段话,慕欣喜欢懂得生活的女人,在把自己容颜装扮的美丽的同时用文字告诉别人更多的自己。

慕欣记下姜培林写的这段话时,自己还在上大学。三年后的今天慕欣站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闭上双眼全身感受。今天的慕欣成熟中有着俏丽,干练又不是失青春。丈夫的事业发展到了上海,夫唱妇随,她来到了上海。淮海中路是她大学时代的心解,而上海是她心里的烙印,只为叔寒。自机场分手后两个人没有再见过面。

星期六,街上的人较平时要多一些!逛累了,便想找个地方坐坐。慕欣看见街边拐角处有一酒吧就走了过去,这是位于淮海中路1428号的心怡酒吧。在深圳的这几年,慕欣喜欢上了红酒,偶尔会喝一点。坐在临窗的位置,品着酒,然后安静的看街上的行人,不经意的时候会瞟酒吧的门一眼,也是在深圳时形成的习惯,眼神里有淡淡的冷漠淡淡的柔情,但是面部表情的整体是微笑的。

不知过了多久,慕欣感觉有人在靠近她,她抬起头看,有点诧异,之后是妩媚柔情的一笑,他还戴着那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