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摇着头,“如果他不爱我,那为何看见我摔倒会那么紧张?如果不爱我,他为何一次次出手帮我?”
黄玉良苦笑着,“女人天真起来真的很傻,曼青,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对你好,不过是念在从前的情分上,霍天擎是个念旧的人。”
沈曼青啊得尖叫一声,深深将头埋进纱发里。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眸子里崩射出一股寒意,一字一句的道:“黄,天擎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一定要让他重回我的怀抱。”
黄玉良不置可否,无声的看着她。
……
念卿来到剧团,看到大家都围在练习室门口张望着,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念卿走过去,“怎么了?这么开心。”
“念卿姐你怎么才来,你快过来看呀,一大早快递公司就送来了这些。”同事们见到她来了,立刻将她围在中间,推进门去,
念卿怔愣着,看着屋子正中,那个用玫瑰花摆成的心,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无不羡慕的道:“霍少真浪漫,念卿姐,你真幸福。”
念卿红着脸低下头。
好不容易驱散了围欢人群,她将门关上。
手机在包里震动着,是一条短信,“收到花了吗?”
念卿想了想,回了一条,“收到了,谢谢。”
夏日暖风徐徐送进房间,念卿站在这片花海中,有些出神。
谢子琪说,先是送车,再是送衣服,等他到送花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爱上你了?
真的是那样吗?
念卿不确定。
她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闻了闻,淡淡的味道扑鼻而入。
或许,他只是为了日本的事情道歉。
他唇上的温度那么烫人,那么热情澎湃……她至今记忆犹新。
思绪渐渐混乱起来。
念卿深呼了一口气,调整着情绪。
隔壁的练习室里正在排练一首新曲子,激昂的音乐声让人清醒。
还记得刚刚考上音乐系的时候,陆笙问她,为什么选大提琴?钢琴不错,你手指长,弹起来又优雅,长笛,小提琴也不错,为什么是大提琴,那么重,以后你每天上课都要背着它。
念卿笑着道,正因为大,抱着它比较有安感感。
陆笙大笑。
她想,他一定不懂她所谡的安全感于她来说有多重要,比这些看似浮华的玫瑰要实在的多。
念卿走出去,保洁阿姨正在清理垃圾桶,她走过去道:“阿姨,最里面那间练习室里有一些不用的花,麻烦你把它们处理掉。”
“好的,我弄完这个就去。”
冗长的医院走廊,安静得叫人发怵。
谢子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束阳光打在她脸上,她闭着眸靠在那里,昏昏欲睡。
念卿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谢子琪没睁眼,小声道:“你来啦。”
念卿点点头,“周芸芸的病情怎么样了?”
谢子琪疲惫的摇摇头,懒得说什么,问她,“有烟吗?”
念卿,“我哪里会有烟,再说,这里是医院,你还是别抽了。”
谢子琪终于睁了眸,倒豆子般向她吐苦水,“我最近快烦死了,谢羽琪那个王八蛋就是不肯来,周芸芸也不肯打掉孩子,执意留下孩子,她说,若是将来她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孩子就是她能为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刚才医生跟我说,现在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若是她还不打掉的话,等到胎儿越来越大,她的心脏会负荷不了,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心跳。”
念卿朝病房看了一眼,有些感慨,她还记得那个脸色苍白却一脸倔强的女孩,为了爱情,她连命都不要了。
她真勇敢。
念卿道:“这些,你跟她说了没有?”
谢子琪:“说了。”
念卿:“那羽琪哥呢?”
谢子琪骂了一句道:“妈的,他根本不接电话,手机关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念卿,“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问问霍天擎知不知道他下落?”
谢子琪低着头默认,无耐的道:“试试看罢,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周芸芸这个孩子现在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五个月的胎儿太大了,要打掉还得做引产,引产跟生一次差不多,这事我不好自己拿主意,得跟他商量一下。”
念卿,“那……叔叔阿姨那边呢?”
谢子琪长叹,“如果她真的生下来,以谢耀宗的脾气,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孙子流落在外的。”
念卿,“那……周芸芸呢?”
谢子琪不说话了,烦闷的将脸埋进掌心。
念卿明白,以周芸芸的家世,是不可能进得了谢家的大门的,她有些替她惋惜,命运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
与谢子琪从医院出来,阳光迎面打下来,念卿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谢子琪急忙扶着她,“你怎么了?”
念卿勉强支撑住身子,“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
谢子琪看着她,“是不是霍天擎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念卿摇摇头,“他对我很好。”
好到让她有些不适应,她还是习惯从前他冷着她的感觉。
谢子琪不信的嗤笑一声,顿了顿,突然正色道:“卿,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对我说实话。”
念卿恩了一声。
谢子琪道:“你现在……对陆笙一点感情都没了吗?从前的爱一丁点都没了吗?”
念卿低下头,一股淡淡的思绪浮上心头,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她?爱不爱又怎样呢,她都结婚了,陆笙哥……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良久,她道:“不爱了。”
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她纤弱的身影,谢子琪有些疑惑了,念卿向来不是这样绝情的人。
念卿没让谢子琪送她,一个人默默往地铁站走去。
沿途商业街的风光她也无心欣赏,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从小外婆就说她,喛,小卿,走路不要看脚尖,要撞电线杆子的,可是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改过来。
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妈,您看这件衣服,多适合我啊,我们进去看看罢。”
一个打扮得艳俗的女人掺着略上了年纪的妇人往服装店走。
妇人道:“算了罢,你那么些衣服全是新的,改天再看罢。”
儿媳有些不高兴了,“妈,我哪有衣服,就这件还是大姐不要的给我穿的。”
老太太冷笑,“偏今儿穿的这件是她给的,你就赖上了……要我说,还是省着点,你大姐在那个家不定怎么着呢,现在老大没实权,钱也全在老爷子跟老二手里,万一将来生了变故,我们怎么着?”
儿媳道:“不管怎么说,大姐嫁到那边守活寡,还生下了森森,就为了这个,他们霍家就不能亏待了大姐。”
两个边说话边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念卿。
念卿认出来了,他们是苏薇安的母亲与弟妹,儿媳罗佳英脖子上戴的,正是结婚那天她丢失的项链。
念卿讪讪的,不知该不该上前打声招呼。
他们也没认出她来,一路走了过去。
念卿最后还是算了,省得让她们尴尬。
想来大嫂也不容易,这一家子的人全靠着她,听说苏家的儿子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时常迹混赌场,十赌九输,输了钱就会过来跟大嫂要钱。
这样想来,冯阿姨那个弟弟冯世昌倒还好些,他只是时运不济,生意上赔点钱,并不涉赌。
念卿下了地铁,要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能到家。
霍家大宅位于半山区的富人区,沿途也没什么车,她只能走上来。
红色的夕阳透过山腰,形成一幅美好的画面,念卿走着走着便停下来,站在那里看太阳渐渐落下去。
现在,外公外婆一定并肩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起看夕阳落下。
霍天擎开车上来,看见路边站着的女孩,他将车停在不远处,没有喊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沉迷。
念卿也看见了他,尴尬的低下头,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霍天擎将车开过去,“怎么没开车?”
念卿道:“地铁也挺方便的。”
其实,她有些开不惯那辆车,总觉得太招摇了。
霍天擎没说什么,替她开了车门,“上来罢。”
两人同时回家,让霍季勋有些意外,同时又十分开心,这对冤家,总算快要步上正轨了,他一向认为他选的儿媳没有错,只是他自己这个儿子太过爱玩,总收不住心。
“爸,我们回来了。”霍天擎过来打了招呼。
霍季勋笑着点了点头,“恩,天擎啊,今天公司有什么事吗?”
霍季勋自从将霍天擎接手公司后,没有重大会议一般很少去公司坐班。
霍天擎道:“没什么大事。”
霍季勋,“哦,那批文的事怎么样了?”
念卿上楼上到一半,闻言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侧耳听着。
霍天擎道:“我在尽力想办法了。”
霍季勋道:“你尽快,一天不能动工,就一天不能早日收回成本。”
念卿回到房间,刚将包放下,就听见门外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