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道:“当时那种情况,他也不能说话罢,都是长辈。”
谢子琪无力的瞪了她一眼,“你反正是向着你哥的。”
念卿,“……”
从子琪家出来,念卿回到车上,给霍天擎打电话。
“天擎,是我。”
霍天擎,“哦,怎么了?”
念卿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没能问出口,凤阳山的事,还是暂且不提罢。
她说,“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一声,子琪跟世均的婚礼要提前了,今天爸爸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所以我晚上可能回得晚一些,你下了班早点回家,宁宁一人我不放心……”
霍天擎,“那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出来的。”
霍天擎的声音徒然提高了三倍,“不是跟你说了出门要带着阿男跟阿杰,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念卿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也有点生气,“可我也不能到哪里都带着他们啊,我今天是娘家,晚上不定什么时候回去,难道要他们等吗?”
霍天擎听到她生气了,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气渐渐也消了,压低声音道:“总之,你先回去罢,等下我让他们过去。”
念卿忍不住道:“天擎,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没人会害我,我真的没必要有保镖。”
霍天擎无力解释,只道:“念卿,你听话,我这边特别忙……”
念卿,“……”
“你记得早点回家陪宁宁。”说完,便挂了电话。
念卿发动车子上路,一路上情绪跌到了谷底。
霍天擎有太多让她迷惑的地方,凭白安排两个人保镖在她身边,让她时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念卿生着闷气,来到萧家。
冯佳慧正在筹备婚礼要用的东西,客厅里堆得满满当当。
冯佳慧的娘家人冯世昌夫人两个也在这里。
念卿走进去,情绪不高的道:“冯阿姨,冯舅舅,冯舅母。”
“嗳,念卿来了。”
念卿因为刚刚跟霍天擎闹别扭,心情不佳,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了沙发上。
冯佳慧正在对比礼单 ,看她坐下,道:“天擎呢?”
“工作忙。”
“哦,这边的事情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新房还没有布置,等下你跟舅母一起上楼帮着把新房布置一下,还有请帖,也都得写好了。”
“知道了。”
念卿收拾好新房,又到书房去帮着爸爸写请帖。
她趴在一旁的桌子上认真写着,萧震山在一旁,看看她道:“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念卿道:“没怎么呀。”
萧震山笑了笑,“你心不在焉的,都写错了。”
念卿一怔,果然看到自己把名字写错了,连忙将这张折起来,换了一张新的。
萧震山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笔道:“如果累了就歇歇罢,剩下不多了,我来就可以。”
念卿也不再跟他强了,撑着头坐在那里,长叹了一口气。
萧震山道:“是不是跟天擎吵架了?”
念卿苦笑着,抬头看着他,“爸,可能是我自己敏感了罢,最近情绪总是不对劲。”
萧震山,“可能是压力太大了罢,你可以找点别的事做,缓解一下压力,你从前不是一直喜欢大提琴吗?现在你们有那个条件,你可以再去进修一下,回头办个演奏会。”
念卿笑着摇摇头,“早就没有那个心了。”
她知道霍天擎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在保护她,可是他那种保护又让她心里时刻充满了担忧。
他在做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静了片刻,她道:“爸爸,你跟冯阿姨也吵架吗?”
萧震山哈哈笑着道:“当然,过日子嘛,锅沿哪有不碰勺的。”
念卿,“可你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萧震山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这大概是缘份罢,我跟你妈妈也吵架,可是我们没能走到最后,你冯阿姨处处不如你妈妈,可是她的性格跟我挺般配,她不是多心的人,有什么话当场就说开了,你妈妈是内敛的人,万事埋在心里,然后等到爆发时,已经覆水难收了。”
提起妈妈,让念卿的心情再度落了几个点。
她低着头道:“可能罢。”
萧震山道:“恩,你先出去休息一会罢,这里我来写。”
“好的,那辛苦你了。”
从书房出来,念卿站在楼梯上,看到底下冯阿姨正跟舅舅商量婚礼的事宜,两人小声谈论着。
她没敢下去打扰她们。
她走到回廊尽头,推开窗,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出神。
世均跟谢子琪就要结婚了,她跟天擎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尽管偶有磕跘,但是在她心里,这种日子还是让她很满足的。
“站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一道女声横空插入。
念卿转过头,看到萧世颜提着舞衣舞鞋站在她身后,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念卿道:“哦,出来透透气,下面冯阿姨跟舅舅在商量正事,所以我就没下去。”
萧世颜看看她,“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罢。”
她推门进了房间。
念卿迟疑了一下,跟着她进了房。
世颜的房间装扮得很卡通。
粉红基调的颜色加上各种布偶,这完全是一个童话的世界,充满了想象与厚重的童真,一旁的架子上摆着一张相片,是全家福。
那时世颜还很小,被冯阿姨抱在怀里,而她跟两个哥哥站在她们左右。
两个哥哥跟世颜在右边,只有她一人站在左边。
大家都在微笑,只有她一人睁着空洞的大眼睛,透出怯懦的眼神。
念卿命起照片看了看,笑着道:“那时候你真小啊。”
世颜冷笑,“你也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念卿,“……”
萧世颜将包扔到椅子上,又从柜子里找了件轻便的衣服换上,她当着她的面脱了衣服,那皎好的面容与年轻的身体,就那么暴露在眼前,还是让念卿有些不适应。
她转身将脸别过一旁。
萧世颜倒是毫不在乎。
换完了衣服,她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坐罢,不必客气。”
念卿在窗边坐下。
世颜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干嘛一直看着我。“
萧世颜沉思了半晌道:“念卿,我想问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这个家,对我跟妈妈还有两个哥哥,真的就一点没有恨吗?”
念卿轻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萧世颜,“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对我们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
念卿沉默了一会,幽幽的道:“说不恨你们是假的,必竟是你妈妈闯进了我们的家庭,可是就算恨又有什么用呢?妈妈去世了,爸爸也不能一辈子单身,总之,没有冯阿姨,也一定会有别的女人进这个家门。”
萧世颜,“你心里一定骂我们了。”
念卿,“呵呵,从前是骂过。”
“可你还假惺惺的对我们好。”
念卿,“不是假惺惺,我不想跟你们起争执,一昧隐忍,也只是为了爸爸的家,为了爸爸。”
萧世颜一笑,有些不信的道:“算了,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反正你现在过得挺好,看我们家落魄成了这样,你心里一定很得意罢。”
念卿,“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没办法。”
萧世颜轻笑一声,不再说下去。
又坐了一会,念卿觉得她们面对面的太尴尬了,便起身打算告辞,“那我出去了。”
萧世颜叫住她道:“念卿。”
头一次,听她用这样不带恨意的语声叫她。
念卿一怔,重新坐下。
萧世颜看着她道:“其实……你也并不是个坏人。”
她说出这句话,便低下了头。
念卿怔了好大一会,都没能反应过来,最后讪讪的道:“你能对我改观实在太好了,世颜,我们……不是仇人。”
这句话,她记得跟她说过无数次。
今天再说,特别有意境。
萧世颜笑笑道:“你别多想,我只是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觉得恨一个人挺没意思的,当然,从前是因为爱了这么多年没结果,心里特别不甘心,现在那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我就不再去强求自己了。”
念卿,“你会碰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的。”
萧世颜,“但愿。”
她转头看看她,目光试探的道:“你跟他最近还好罢?”
念卿疑惑的看着她,“还好啊,怎么你这两次见我都问同样的问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世颜摇摇头,“没出什么事。”
念卿,“那就好,那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萧世颜道:“好,随后我也下去。”
念卿便告辞走了,她长发披肩,低着头走路的样子突然让世颜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场景,念卿那时候一直住在枫乔,有年暑假过来这边住,慕家的司机送她过来。
妈妈对念卿非常反感,大概是出于女人的某种情绪,念卿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对于过去的提醒,她时时刻刻提醒着妈妈她是破者别人幸福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