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千柔认为这句话通常只会用在相识的人交谈之中,而且,他的语气过于霸气,是在叫她吗?
一回首,迎上那双黑瞳。
满布怒火。
她什么时候惹他发火了?
醉君楼里的规矩与待客之道向来是凤阳城中另一流传,可从来没有客人对她们不满。
轻拎裙摆,顾客为上,移着莲步,她回到桌前。
“不知这位爷还有何吩咐?”清脆的甜音中听不出半点的不耐。
“你留在这里伺候着。”
他的态度强硬。
云想衣提起白玉酒壶为他杯上斟满了酒,“爷们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她在楼下一样可以为爷们打点。”
“让她呆着就呆着。”
他简直就是一个完全说不通的人,云想衣的秀眉早就皱成一团了,她们可没有千柔那么好说话,手中酒壶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用力过度,酒很客气的往定北候脸上喷得满满。
美酒虽好,以这种方式来品尝,未免有些。
定北候南宫启好脾气的没有开口说什么,仅是接过身后仆人递上的手巾擦拭脸上的酒,颇有兴趣的瞧着自己的好友将人惹火。
千柔一瞧云想衣气得不行,连忙上前。
“云姐姐,他们是客人。”
“客人又怎么样?客人就可以不把别人当人吗?”有几个臭钱她还不放在眼里呢。
“云姐姐……”千柔轻吟。
迎上定北候的笑眼与不知名男子的怒眼。
延儿一定忘了告诉云姐,他们的真实身份了了。
“你跟我来。”
她一把拉着云想衣到了旁边,极尽低声的在她耳朵,简短的介绍那二位的身份。
“真的?”云想衣怀凝,那个粗鲁暴燥的男人显然很有做强盗的潜质,怎么可能是与定北候平起平坐的人。
“不假,延儿亲耳听到的。”
“就算他们是候是王也好,态度成这个样子也太过份了,瞧瞧他,把楼里的酒喝成什么样了?”云想衣就是看不顺眼有人糟塌好东西。
她们与千柔基本上同命相怜,很小的时候都是愁吃愁穿,可是,她们并没有像千柔一样受那么多苦。
很早以前就被惑君阁的前任老板收养。
但是,从小深刻心底的习惯,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改的。
她可以容忍客人对他们的无理,就是无法容忍他们糟塌精心布置的东西。
爱吃不吃。
她们又不犯法。
每一笔税款可都是按时交上。
“算了。”千柔闭上了眼,收了会神,“这里我来,云姐姐你下去打理就好。”若是再僵下去,这生意也没法做了。
云想衣瞧瞧里头,再瞧瞧千柔。
暂时妥协。
千柔回头致嫌,定北候落落大方,那名男子却是一脸不爽快的样子。
千柔提起酒壶为他再满上一杯。
他却直直的望着她。
半晌不曾以杯就口。
“焰……”南宫启放下手中杯,淡淡的开口提醒自己的好友,看姑娘看得发呆还真是头一次。
看到本人,他也终于明白焰为何将自己从头到尾改造过来。
原来是如此佳人。
那头熊样,自然是配不上。
被称为“焰”的男人,一回神,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扫向南宫启。
“闭嘴。”
好吧,他闭嘴。
南宫启颇为委屈,朝着千柔一笑。
千柔被笑得莫名其妙,凭她再精明,也是年事善小,世面见得不够广,看不出眼前的局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定北候的身份显然可以确定,但是眼前这位被称为焰的男子到底是何人?
为什么似乎连定北候也惧他三分。
不过,光凭他身上的那股戾气,也确实够吓人的了。
“你在看什么?”黑瞳对上她的明月清眸。
红唇轻扯,心头猛然一跳。
“看爷的酒是否已经饮尽,倒酒的工作该注意的也就只有这个”而已。
“哦?”黑瞳中透着凝惑。然后在她的注视之下,一口饮尽杯中酒。
下一刻,千柔便已经注满了酒。
立在一旁,她成了随待。
楼下的歌舞正兴,楼下的客人也看听得起劲,这里是二楼雅座,放眼望去就能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抹小小的身影从下头急愤了上来。
下一刻,已经立在千柔身前。
卫延的身形变化及快,南宫远与“焰”的眼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还敢来。”没想到,卫延缓下气的下一刻,不是跟千柔说些什么,而是狠狠的怒瞪那名叫“焰”的男子。
“我为什么不敢来。”一模一样的语气。
两张脸甚至让人误以为挺相似。
“延儿。”千柔制止,这样的语气怎么能跟客人说话。即使对方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客人。
“看来蜜蜂叮得还不够狠。”
“你再说一次。”
卫眨被他拎了起来。
“哼,你以为人大就是厉害吗?”卫延就是要小瞧他,下一刻,便自他的手上挣脱,在一旁朝着他扮鬼脸。
这会,倒是千柔被弄胡涂了。
“娘,他是七星山上的那个山贼头子。”,卫延指着左北斗的鼻头大叫“别以为剃了胡子,理理头发就变了个人,贼就是贼。”怎么样都不会变。
“那又怎样,老子爱剃就剃还理就理。”轮不到个小屁孩来教训。
左北斗恼羞成怒。
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却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反而可爱的要人命。
这就是他之所以留胡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