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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空城:仙教决战计划

食人谷谷中所产的茶叶鲜嫩、清香。

在宽敞的客厅中饮着这样的好茶,听着谷中浩荡的秋风,问不得只觉好心情已经飞到了半空。他甚至注意到,葛青对潘金连的态度有些怪异,而潘金连对葛青也说不上正常。虽然这是怎样一种不正常还说不清楚,但问不得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

然而,问不得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思考下去,因为邱栋的一句话就让他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心情瞬间如遭霜冻。

“这里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邱栋喝了口茶,然后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潘金连第一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邱坛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邱栋道:“没什么,就是说,现在食人谷内,敝教可以调动的教众不超过三十人。”

潘金连道:“食人谷外鬼教好手云集,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很快就要攻进谷中,而仙教负责守谷的却只有三十人?”

“你没有听错。”邱栋道,“而且他们也不是敝教中的高手,都是很普通的人。”

潘金连越发感到事态严重:“如果他们攻进谷来,我们有抵挡的可能吗?”

邱栋道:“答案很清楚,完全没有可能。”

“原以为仙教在食人谷设下了一个巨大的圈套,等鬼教上钩,却怎么也没想到,仙教竟然要放弃总坛。”潘金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真是太奇怪了!我想,即使是鬼教,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邱栋也点了点头:“他们一定想不到。”

潘金连盯着邱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邱栋道:“你看原野上的草,你一把火将他们烧光了,那以后还会不会有草?”

潘金连道不解:“邱坛主的意思是?”

邱栋道:“相信神仙教的江湖影响如何,各位都很清楚,但是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你们一路走下来,可看到神仙教有什么手段,又有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么,神仙教当真如此不堪,仅仅是浪得虚名吗?”

潘金连答道:“这些当然只是假象,所以当初我判断,仙教一定在食人谷伏有重兵,用示弱的方式诱敌深入。”

邱栋道:“你觉得你能看出来,那么鬼教能不能看出来呢?”

潘金连道:“我认为能,除非鬼教是一群笨蛋。”

邱栋道:“那如果鬼教看出来了,他们还会不会进攻食人谷?”

潘金连道:“要我来看,我认为他们一定会,因为好不容易发现了仙教总坛所在,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里拿下来。”

邱栋道:“那这样的话,神鬼两教在此拼上一把,结果将如何呢?”

潘金连道:“我以为,仙教有天时地利之便,这一战,胜面更高。”

邱栋道:“那鬼教是不是也会这样想?”

潘金连想想道:“他们会,所以他们一定会有一些手腕,也会有一些特殊的方法。”

邱栋道:“既如此,敝教是不是一定有胜算?”

潘金连道:“我还是觉得胜面要大一些,但是这一战会十分艰苦。”

邱栋道:“那就假定这一战,敝教大获全胜,鬼教会因此大伤元气,绝迹于江湖吗?”

潘金连道:“双方都会元气大伤,鬼教会伤得更重,但绝迹江湖没有可能。”

邱栋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野草,你去烧它,它春天就会长出来,如果你决定对这些野草下手,那就得动脑子,下手也必须狠一点。”

问不得忽然道:“邱坛主的意思莫非是说,仙教另有一场对鬼教的致命攻击?”

邱栋笑了:“几位客人果然都不同凡响,你们猜得不错,也许就在此刻,仙教围攻鬼教总坛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潘金连叹道:“这个结果居然是,在鬼教倾全力攻击仙教总坛的同时,仙教也在攻击鬼教总坛,这叫什么事?”

问不得道:“这样的话,那结果是不是也要两败俱伤?”

邱栋道:“有两件事,邱某请各位注意。第一件,投身敝教的人本来就不是为追名逐利,而是心怀公理,但是鬼教不同,每一个加入鬼教行列的人,所谋均不过利字而已,是以仙教总坛可墨——只是一地的得失,但鬼教总坛一旦倒了,那就真是树倒猢狲散了。见风使舵的人不会为一个已经倒了的组织,再多奉献半分,也就是说,对付这些人,一定要斩草除根。”

潘金连忙问:“这一想法确实厉害,那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

邱栋道:“那就是,邱某虽然不才,但从未说过放弃这里,所谓放弃这里,只不过是潘公子的想法。因此第二件事就是,虽然敌强我弱,但邱某仍会守在食人谷,绝不让这里落入鬼教的掌控之中。”

邱栋的一番话让潘金连感觉热血沸腾,他叹道:“邱坛主豪情令潘某只觉羞愧,可是以三十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食人谷的。”

葛青笑道:“可是,我们还有小神捕在这里。那鬼教猖狂杀人,你还不出去将他们捕了。”

潘金连黯然道:“葛青姑娘,潘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有必要,潘某就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拼命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保全仙教总坛。”

邱栋道:“各位如此为敝教考虑,邱某感激不尽,不过各位乃是敝教贵客,大敌当前,如果愿意出山,邱某立即派人护送各位安全离开,如果一定要留下观战,邱某也会安顿各位住在安全的所在。拼命的事还是敝教自己来做。”

问不得道:“若是袖手旁观,我们就不会进谷了。”

潘金连道:“问公子说得不错,鬼教来袭,食人谷岂有安全之所?”

邱栋笑道:“看来邱某的话还是没有说清楚,邱某并不准备在谷中与鬼教硬拼。因为这食人谷最为奇特的地方,就在于谷中暗洞丛生。其中最为复杂宏大的山洞,就是出产银矿的矿洞。这样的山洞,几百人进去,就像一把蚂蚁扔进了大海。这才是真正的地利之便,只要我们在这里与入侵的鬼教周旋,坚守月余,大势必将逆转。”

潘金连问:“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邱栋道:“什么也不用做,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