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国际图书与版权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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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中国图书贸易(7)

进入20世纪80年代,台湾的经济明显起飞,工商业的兴起,导致社会对经营管理知识以及更精深的科学技术的需求。这个阶段的科普读物表现为如下特点:起用图解科学的概念,每个跨页都有一幅幅精美的图片,呈现出一般人不容易看到的动植物世界或高科技天地,使看电视长大的孩子们趋之若鹜。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逐渐出现需要向广大群众解释科学家到底整日在忙些什么的呼声,否则每年为科学研究编列的庞大预算便难以得到合理化解释,因此越来越多的科学家除了待在象牙塔之外,也开始书写科普读物,向大众演讲。

1990年前后,台湾大学大气系教授林和看到美国书店早已替科普读者设立专区,进而萌生引进这些出版物的念头。林和教授对于出版科普读物的说法很有趣:先给读者“甜度比较高”的读物,以后再介绍更深一点的、可能比较“苦”的图书。由于引进的科普读物兼顾了读者的阅读程度和需求,从而打响了天下文化的“科学人文”招牌,为几年之间开辟“甜度比较低”的“科学天地”系列打下基础。

到了21世纪前夕,台湾的科普图书出版已经十分成熟,数十年来可能出版超过三万种之多,今天对科普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有很多图书供他们选择。普遍来说,读者的科学知识确实提高了很多,很自然地,接下来大众需要更及时、更新的科学知识。

数十年下来,科普读者在社会上以及在教育上所扮演的角色,似乎已经出现了很大的转变。原先以人类好奇心为主,想了解这宇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出发点,随着社会的变迁,已演变到以应用为主要目的。而几十年不变的似乎是,华文科普出版依然以翻译为主。这其实是很自然的结果:所谓科普,当然先要有科才有普。既然科学最发达的地方在西方,以翻译为主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这又是另一个可供讨论的大题目了。

(7)生活类图书

“女人的钱好赚”这应该是各个行业的通用准则,当然出版也不例外。在2003年诚品书店生活类图书销售的每100本书中,以彩妆、保养、护肤为主题的“美人书”就有44种。

在出版这个领域,从出版从业人员、出版物乃至读者的比例,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渴望这个世界不比男人的渴望来得低。到了上个世纪末,资讯的开放让女人更加自由,女人开始不满足于只是追逐知识,她们还要满足各种心灵及感官的需求。那么,具有现代精神的女人都读些什么书呢?根据日本出版业多年来的观察统计揭示,从小对青春的咏叹、对爱情的憧憬、对偶像的追逐,成年后对职场的投入乃至生儿育女、对下一代的付出,举凡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女性读者关心的主题。

半个世纪以来,文学书的主要阅读人口是女性,而爱情小说是女性最喜欢读的文学书。当社会发展进入资讯多元化的时代后,女性读者不会再钟情于唯一的小说世界,她们更期待在真实生活中操演自己的人生理想。于是,我们看到大量以女性为诉求的“励志类”读物,如《一定要结婚吗》、《一次就爱对》等。

在媒体不断传播“美丽并非全然天生”的催化下,女人开始相信消费物质可以完成自我改善的梦想,所以她们需要操弄物质的种种知识——希望拥有美丽的容貌(如《肌肤密码》),希望拥有娇好的身材(如《完美享瘦志》),希望拥有高贵的气质(如《逛逛珠宝店》)等。

从21世纪的书店风貌,可以看到女性读者站在书架与平台前翻书、找书、看书,专为女性写书的出版物也绝不会在每月新书书种中缺席;在出版社的这个环节,则是各种诉求女性读者需求的选题不断在社内会议中被提出来,要嗅出市场趋势往哪里发展,要寻找可经营的题目怎么做,即便是同类型的题目也要有不同的制作方式,才能持续捕捉读者的目光等。更何况一本书在新书平台上的寿命不过一个月,更何况女孩还在不断长大成为女人!百多年前,出版只发生精英群,经过一个世纪以来,人类的生活从高度精神转向高度物质,社会富裕了,生活多元了,女人不仅已经拥有自己的书房,可以在任何地方阅读书写,而且也拥有为女人书写的多样的出版物。

(8)亲子类图书

在《诚品报告(2003)》当中,亲子类书籍不仅和其他大人书并列八大类之一,上榜书种更是多达1727种,仅次于生活类和文学类,销售量虽然小输给商业类和人文类而落居第五,但三者之间的差距不到0.4%。无论是就书种或销售量来看,亲子类书籍对读者的贡献度都绝对不容忽视。

在人类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时期的阅读可塑性与变化性可以像孩童时期那么多元化。当孩子开始接触阅读,他先是听故事,然后喜欢上听故事,接着开始读图,再然后开始逐字地认。从只是听故事到自行阅读,借由图画的辅助,孩子慢慢地建立识字的成熟感。这种阅读的阶段套用西方世界为童书建立的架构,约略可分为图画书、故事书和青少年读物。

随着大人对孩子的了解越来越多,童书已朝向更细致的分类发展。“桥梁书”处于孩子由图画世界进入文字世界的阶段,没人规定几岁才算准,一般说来,从5岁到8岁这段期间的孩子都是“桥梁书”关照的对象。

从台湾的情形来看,读者也好,出版社也好,对童书的阶段性及其形式,还没有西方世界区分得那样细致。即便如此,西方定义下的“桥梁书”并没有在台湾书市缺席,例如台湾远流出版公司出版的《苏斯博士小孩学读书》系列等,都试图为这个正在学习用文字思考的年龄层孩子们制作适合他们阅读的出版物。

但是从《诚品报告》的销售量来看,这类“桥梁书”的市场反应似乎不如预期。为什么会这样呢?看来并不是这些书的制作水准不佳,也不是发行和书店的配合不力,那么,关键或许在于为孩子选书的家长身上。

虽然“桥梁书”对台湾小读者和家长来说,可能还是个不太熟悉的观念,但这些“文字有点少”的出版物应该会在书市找到属于它们的位置。

对于2004年12月1日大陆图书市场的零售和二级批发对外资开放,台湾业者喜忧参半。多年出版困境终于有所突破,但人才凋零却是不争的事实,想跨海经营公司却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派驻。另外,对大陆出版市场变化的掌握,不是单纯借书展或设办公室就能解决的,实地操盘运作的难度,不入其门不知其苦和困境。香港联合出版集团在广州成立联合图书发行公司,将原中华商务三联商贸公司扩大经营规模,这是其在大陆运作十多年才有此发展;而台湾发行业者均是近几年才开始深入了解,并未实际运作,且都以繁体版为销售主体,不能因地制宜、全身心地投入简体字版图书市场。最早进入大陆发展的光海公司能靠“无敌英语丛书”在大陆扎根,完全是早期未禁直销模式时打下基础才得以拓展其规模的。时至今日,大陆书业的营销模式已经发生变化,民营书业正逐渐壮大。在大陆出版社企业改革经营规范下,人才培育已成规模,岗位任职干部也摆脱陈旧的思想观念,采用以能力和业绩为导向的人才评价和激励的用人制度。反观台湾出版业者,虽然出版新书的力度有所突破,但出版经营业务衰退却与家族成员出任出版社重要职务有着极大关系。人才是第一资源和出版之母,如何在新的年度开创出版新业绩,取决于业者要有爱才、用才、容才、识才的魄力。

2002年台湾提出“文化创意产业”概念,但是台湾的出版产业在文化创意产业链里并没有得到提升和进化,反而因阅读环境及阅读人口下降、出版载体的转化和电子媒体结合发展、网络信息客户流发生重大变化而出现低落。再加上书店业绩下降,关门、延票及批发业倒账风波不断,台湾整体出版业经受着巨大考验。而一些出版从业人员的跳槽现象,使原本低迷的台湾出版业更加艰辛,出书量更呈现泡沫和表面繁荣之势。

2004年9月,台湾各家出版社、书店第一次尝到没有甜头的开学季,2004年10月、11月各家发行业者也开始出现退书率高于库存量现象,为此,台湾业者借助内地举办的各种书市及版权洽谈会,纷纷渡海到内地取经。但是如今转换成集团模式的大陆出版社已经没有以往的热忱招待或嘘寒问暖,而台湾业者仍旧妄想是十几年前受人礼遇重视的座上宾,不会考虑格局转化和大陆市场开放带来的变化该如何去面对和调整,依旧在繁体版及授权出版的主轴体系中打转。“深根台湾,放眼大陆”已是台湾未来产业发展趋势。TOM.COM集团跨媒体战略构想将港台优势出版,借合资公司力量转化成本土化出版物在内地发展管理,高单价及学术性强的出版物以进口版权方式借合资公司发行网络行销,就是典型例子。

尽管大陆的分销市场已于2004年12月1日全面开放,但大陆开放发行行业门槛过高,也非一般台湾业者所能承担。目前,台湾业者转进大陆无外乎采取下列模式:

(1)合作组建办公室:共租办公室,共同分担费用,印刷和出版各自承担,如问津堂在北京成立办公室。

(2)合作:以版权合作,简体版由大陆出版社出资印刷发行,每年依固定日期结算,分配盈余亏损,如远流、大块、康轩、皇冠等。

(3)组稿:发行、印刷合资方投入,以台湾版权改成简体版或另行组稿,由出版社或民营书商出资发行、印刷,或以股权分配投入,如华文网、知己、三采、学习、汉湘等。

(4)大陆方聘用专业经理人:如《瑞丽》杂志聘用秋雨物流的领导干部。

(5)合资:以公司股份形态分配股权,如闽台书城、厦门台湾书店等。

(6)同大陆出版社合资成立子公司运作,如城邦、吉的堡、阶梯、五南、时报、高点、知音、依依、空中美语、企鹅等。

(7)工作室、文化公司形态:派驻人员联系版权、组稿、编辑、洽谈等业务。此种方式有上百家集中在北京、上海、广州、武汉、成都、杭州、长沙、西安等地。

(8)内资公司再和母公司合作:以大陆亲密人士作为人头申请内资公司,再和台湾母公司结盟成为合资公司,继而对外发展。此种模式已有多家正在尝试其可行性,经营方式仿照台商做法。

(9)投资物业,出租场地:在重要城市购买书店铺子出租,如数位水霸。

2004年12月初,香港新华书城开张营业,台湾城邦书店几乎同时在香港开幕,一场简体版与繁体版出版物销售战正在戏剧性地展开。前者以销售内地简体版出版物为主,后者以销售台版书及集团港版书为主,并且双方都有信心立足。据笔者观察,因香港新移民近年增长不少,再加上内地每日游客较多,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新华书城购买力相对强大些,而城邦书店所陈列的出版物和联合集团所辖书店系统大同小异,突破性不高。因此,简体字版图书进口及贩售已经列入许多台湾业者2005年的规划。

目前,两岸出版合作已不仅仅局限在版权贸易,而是发展到了资源整合阶段。如何运用新的管理创新理念,把出版企业的职能和部门整合到横向及纵向一体化,将商流、物流、资金流、服务流、信息流强化到从业人员身上,才是关键所在。华文出版市场历经多年各自发展的局面将再度出现重新洗牌,未来必将会营造出既合作又竞争的氛围局势。

2.台湾图书贸易

近年来,台湾出版产业受到经济衰退的影响,呈现颓势。2006年第一、二季度实体书店的总体营业收入,与去年同期相比,已减少15%~20%。再加上网络书店、大卖场等新兴通路大打价格战,利润缩水,又有内地简体字书渡海来台,瓜分市场,使台湾出版业面临前所未有的难关。为求生存,台湾出版人将眼光放大到海外华人市场,而首要目标,就是大陆。

通过两岸业者积极奔走,台湾图书的销售网点已从福州闽台书城、厦门台湾书店,扩展到上海、重庆、武汉、杭州、广西、陕西、广州、扬州、南京等地的外文书店或大型书城。但是,大陆幅员广阔,要熟悉整个书业运作情况,并非一蹴而就。况且目前处于转型中的大陆书业,尚未完全建构新的商业机制,导致交易中种种问题不断浮现,例如盗版和伪书,以及书款严重拖欠等最棘手的问题。

首届海峡两岸图书交易会的举办,可以说是业者有意突破现状的有力动作。不少台湾业者也将此次交易会视为测试大陆图书市场温度的契机,精锐尽出;也有部分业者对大陆图书市场缺乏信心,担心盗版问题,而以回头书参展。尽管不少图书馆大肆采购,一般民众却在考虑简、繁字体及直排与横排的阅读习惯不同,还有台湾版图书的高价位等因素影响下,出现冷热不一的反应。两岸书价差异及其他相关配套措施,例如业者最关心的进口关税、营业税,以及书籍审查制度、进口权开放等重要事项都被台湾出版人视为前进大陆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