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很沉闷,这片荒地上夜风凄冷。
我问熊猫,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至少总该告诉我他的姓氏吧。
可惜熊猫并未说出来,他面容诚恳的说,如果他说他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相信?
我问他为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失忆?还是别的理由。
熊猫说是因为小时候不愉快的记忆,有的事情如果他强行去回忆,会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
熊猫的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否是解开“上古遗族”这个神秘密码的答案?我现在尚且不能知道。
我不会强行逼迫熊猫什么,更不会为了知道一些内容而伤害他。熊猫,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
回去之后大黄牙躺在二姑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我帮他盖好了被子,之后转身离开,回到了我们公寓中。
这件事情基本上被解决了,二姑家和邻居们之后再也没有闹过什么诡异的事情。
现在想来,除了六名建筑工人被那位老人杀死报复之外,其实村子里也并未发生其他什么邪异的事情。至于二姑自己的噩梦,则应该是她自己太过恐惧罢了。
人在很多情况下都喜欢自己吓唬自己,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厉鬼,只要自己动手便能够制造出相当庞大的恐惧了。
后来我问大黄牙的二姑,村子里有没有一个怪异的老人,长相如我那天晚上所见到的那样。
根据我细致的描述,二姑很快想到了这么一位老者。
这老人奇怪得很,在村子里也算是老住户了,只不过很少和人交流,也从不走家串户。更有甚者,街坊四邻似乎都不知道他的姓氏,更没有见过他有子女妻儿。这老人有个怪习惯,艳阳天从不出屋,只有下雨下雪的时候,才打着一把黑色打伞,出门遛弯……
二姑说这种人活的像是妖精,正常人可不敢近他的身。
二姑还说,不久前他似乎搬走了,推算日子,恰好就是我们见面之后的第二天。老人说他要带走自己豢养的巨蛇,果然没错。只是不知道死了一条雌蛇之后,这条雄蛇能不能修炼得道……
上古遗族?似乎这位老人也是上古遗族之一。只是我却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上古遗族,究竟是什么诡异的种族。和沈万三、和夜郎古国、和神秘的张氏家族,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接下来我们又度过了一段还算平静的时光,这段时间里,我尝试着搜索一些与“上古遗族”有关的信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是冥想的时候,我却能够在我身边找出一些有用的关联。
比如说我身上的金乌血脉,之前遇到的沈家宝藏,再加上丧命村里的上古神祇的魔心,牛图腾,以及黑龙山里夜郎古国留下来的诡异传统。
这些东西,仔细来想,好像全都与上古有关,亦与种族有关。上古遗族,似乎指的就是这些。
然而我忙的要死要活的时候,夜将军却总是冷嘲热讽,说我现在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些事情听来当个乐呵就得了,还研究个什么劲儿?
我知道这老鸟是个出了名的乐天派,自己被徒弟害了都豁达的很,也不说带着我们杀回南京去讨个说法。
现在的我和熊猫能力都突飞猛进,我在吸收了魔心和吞噬了沈公子之后,战斗能力直线飙升,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三脚猫功夫的小道士。
而熊猫修习了鸡足山恩慈上师的《金刚菩提经》之后,也完全解决了自己玄门素养薄弱,遇见厉鬼只能靠腥红披风护体的短板,加上他本来就超凡脱俗的格斗能力,现在完全是个BUG一样的存在。
有我们两个帮忙,夜将军这次再回南京虽然谈不上摧枯拉朽,但是让常霸先吃吃苦头倒是没什么问题。
然而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我上午的时候还在和夜将军讨论什么时候回南京的话题,到了下午,我便接到了一个从南京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郑世欢,这小子没有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儿,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
我接通电话,郑世欢的声音马上传来:“小杨,你可真行,你怎么得罪茅山派了?!”
我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我和茅山派的人没打过几次交道,如何会招惹他们?
我问郑世欢,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这么问我。
郑世欢苦笑,说茅山派现在发出了一道“茅山通缉令”,这通缉令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当然,我并不是唯一一个遭到这种玩意通缉的可怜人,另外一个和我一起惨遭通缉的不是别人,正是玄门泰斗疯道人前辈。
只不过在通缉令上,我是主犯,疯道人是从犯,而从犯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无关痛痒,只是挂个名字罢了。
一听到这个内容,我心中蓦然想起了我和茅山派的仇怨了。
居然是这件事情。
上一次我和疯道人一起去茅山派脚下寻找治伤良药野狼牙,那时候被村子里的村民给污蔑过!
之前贩卖给我们野狼牙的夫妇分明死于自己的贪婪和厉鬼上身,然而有两位毫无眼力的茅山弟子居然污蔑是我和疯道人下的毒手,而我们爷俩当时着急赶回去,也懒得解释,这才结下了梁子……谁知道这件事情居然会发酵到如今这个地步?
郑世欢也懒得听我解释,在电话另一边给我科普,说茅山分南北,这通缉令是“茅山通缉令”,而绝非简单的“茅山派通缉令”。如此一来,不仅是茅山派,还有上清、正一、全真三派,全都会响应这张“通缉令”里的号召,务必将我抓拿归案。这四个门派加在一起,不仅是东南方向的四座大山,完全就是全国的几乎八成道门人众了啊!
我被郑世欢说的头都大了,我说:“卧槽,这有点不合适吧?四个门派的人抓我一个人,抓我要干嘛啊?”
郑世欢那边很无奈,说也不会干嘛,顶多废去全身修为呗。
我一听冷汗直冒,说这可不行。不过转念一想,我又发现一个不地道的地方,我问,凭什么通缉令上有我和疯道人两个人的名字,他们却只抓我一个?
郑世欢苦笑,说柿子都捡软的捏呗。疯道人何等修为,眼看着都要踏入真人境界了,他们四个门派的祖师爷拉出来也就这个水准,兴许还未必能够赶得上疯道人的造诣。再加上人家徒弟是“天下第一”黄庭轩,要是惹怒了人家的高徒,还不分分钟挑上山去,砍瓜切菜剁了人家招牌。
郑世欢想了想,又说,反正抓住主犯了,从犯也就罢了。
我气的直跳脚,这疯道人倒是好,什么事儿没有,就在通缉令上挂个名,我可就惨大了……
我准备告诉郑世欢,既然这样,我就不回南京了,乖乖在云南躲清净算了。正好云南这里我发现了很多秘密,都是碎片,还没能拼凑成完整的信息网……
不料郑世欢义正辞严告诉我,最晚明天,赶紧滚回南京,因为我师父郑先生的住宅已经遭到了牵连,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相当无耻,找不到我的踪迹,便去纠缠我师父了。
而说到这,郑世欢又坏笑着说:“你尽管回来,通缉令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摆平。主要你不回来,我这里没了主心骨,没人帮我对付常霸先那畜生……”
我苦笑着挂了电话,也没有给郑世欢什么保证。
然而我心中却打定了主意,这件事情一旦连累了我师父,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必须要马上回到南京,既然事情找上了我,那么我就应该了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