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子湚之神位”几人大字毫无预警地跃入眼中，秋草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脚步不稳了倒退了一步。
穆昭璩这两天来这里，不是为了来耻笑穆子湚沦为阶下囚，而是来祭拜穆子湚的？
秋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穆子湚怎么可能会死呢？一定是光线太暗看错了吧。
秋草笑了下，叫小红把油灯拿近些，再凑上前去。
牌位上的字没有变，还是“穆王子湚之神位”这几个。
秋草不相信，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叫小红去看，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一阵长长的沉默。
小红颤抖着唇，说：“皇后，穆王他真的……”
“不准胡说！”秋草飞快地打断她，嘶哑低涩的声音看似在反驳小红，其实是在说服自己，“穆子湚怎么可能会死？他不会死的！”
“可是……”如果穆王没死的话，陛下怎么会在这里立个牌位，还挑三更半夜没人的时候来这里祭拜？小红很想反驳，可看到秋草微红的眼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走！”秋草抹抹眼眶，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小红赶紧跟上去。
她们就着月光，连夜赶到回了李府。
李公垂听到下人传报，匆匆忙忙披了件衣裳出来，看到女儿一脸雪白地站在大堂里，仿佛丢了魂似的，再看她身边的丫环，也是一副惊愕的表情，心下一惊，三更半夜，又一脸失魂的样子……女儿不会是真把当今陛下给杀了吧？
李公垂赶紧迎上去，颤着声音问，“迎蓉，你把——”
李公垂的话还没有说完，秋草突然打断了他，“爹，你亲眼看着穆子湚被乱箭射中的吗？”
虽然纳闷女儿怎么今天才来问这个事，李公垂还是据答了：“这个爹倒没有亲眼瞧见，不过入殓的时候爹在场。”
秋草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公垂。
李公垂被看得一阵毛骨悚然，不过还是把当时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爹当时……亲眼看着穆王的尸身入棺的。”
所以，当时女儿说穆王还活着的时候，他挺惊讶的，心想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不过想到不久前闹自杀都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又被救回来的元膺与何田田，就又相信了，也许穆王也被神医夏侯风里救了吧。
只是不懂，为什么从牢里出来后就一直不问穆王生死，甚至连穆王的葬礼都没有出席的女儿，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跑回来问自己这个问题，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穆子湚是真的死了？”秋草一字一句，异常冷静地问着。
李公垂本欲回答是，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女儿之前还说过穆王活着，正因如此，才要嫁入皇宫，找出穆王，把人救出来。于是他说，“陛下不是说穆王还活着吗？”
秋草没有回答，轻轻地笑了下，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说，“爹，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被陛下发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