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城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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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风二娘急忙拦住,眼泪婆娑,悲切难忍,也踢了萧三少几脚,愤声道:“该死的伪君子,还我女儿性命!”

萧三少几时受过如此屈辱,怒视风二娘道:“谁个见过你家女儿!”

“还说没有,小哈和雾娃子都看见你把我家小兮尸体抱走。”

“小兮是你女儿!”萧三少脸露惊异之色,遂而戚然道:“我对小兮是真心的,随你信不信。此番落入你等手中,必无命而返,我死了没什么,可怜小兮连个上坟的人也没有,唉!既然你是她娘,我就告诉你,我把小兮葬在碧溪宫后山上,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若你去见小兮烦请帮我烧一炷香,告诉她一声,我没法再去看她了!”说罢两包热泪从萧三少眼角流出。

“做梦!”风二娘从牙齿间嗤出两个字,蒙脸大哭而走。

马小哈长剑提起,一字一顿道:“我小兮姐姐要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轻薄浪子定然不会爱你,今天我就结束你这个混账东西的狗命!”

小哈提剑下落之际,忽然天空暗了下来,昂头一看,日头依旧挂在中天,并无云彩遮蔽。“喵呜”耳畔一身怪叫,一个青色影子蹿到台上,如鬼如魅,如风似电,咚,一声将马小哈撞了个四脚朝天,手中长剑掉在地上。倏然青影又喵呜一声欺至鱼痕迹胸前,鱼痕迹挥手拍出一掌,青影避开,探出前爪,生生将鱼痕迹前襟撕破,露出半串九子银铃。

鱼痕迹心间一惊,跃开几步,捡起长剑,瞬息之间连出三剑,竟无一剑刺中青影子,如此轻巧,世间罕有。鱼痕迹不敢大意,又一剑更为凌厉。

忽听见一串“咯咯咯”婉转稚气的笑声,一个十六七岁,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身穿时花秀衫,低束罗裙,腰肢纤细,像一朵尖尖初荷,带着一抹鲜艳,一抹稚嫩,一抹慵懒。小姑娘白玉般的手招了招,莺声道:“狸儿回来吧!”

青影一闪姑娘怀里多了一只狸猫,喵呜一声,舔了舔舌头,眼睛微闭瞬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姑娘的臂弯里。

姑娘脚步不凝不重,不飘不逸与常人无丝毫区别,可她是怎么上的台,没人看见,甚至连一道影子也没有,仿佛她天生就站在那里,一直都在,从未离开一般。

众人惊异,此人绝不是一直都在台上,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轻功已到了无痕无迹境界。

“萧索!”鱼痕迹和小哈几乎异口同声惊呼。

萧索笑吟吟,顾盼流光,似乎很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鱼痕迹胸前露出的半截银铃,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三少。萧三少眼中屈辱悲戚一扫而光,一抹惊恐敬重浮现眼底。

“鱼姐姐,小哈姐姐别来无恙啊!”萧索双眸辉映如初晓芙蓉,矫靥憨实,甚是惹人怜爱。轻抚怀中狸猫,亲昵道:“鱼姐姐讨厌吓坏了我的狸儿!”

鱼痕迹正待接口,却见萧索抬手轻轻拂了拂额边散发,指尖一带而过,鱼痕迹顿觉前襟一松,一股劲气直穿胸口。鱼痕迹身体连退几步,方听见“啪”一声,怀里九子铃落到地上,青光一闪,明明狸猫还在萧索臂弯之中,九子铃却已含在它嘴边。

鱼痕迹凛然心惊,心想“这个小丫头剑指心发,内功已到了无神无相之境,便是一缕空气在这等内功驱动下也堪比神兵利器。大雅则大俗,大善大伪。瞧她单纯无邪,怕是邪恶至了极点。”笑相酬“乃大爱之剑法,以意驭剑,有招无形,我且小心会一会她。”缓缓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努力驱赶有形剑招,自然吐纳,将心灵释放出最大空间。脑海里突然射入一股寒气,意念相攻,顿时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鱼痕迹和萧索面对面闭目而立,衣袂飘飘,空气中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台下观众哪里知道两个人正殊死搏斗,只道她们无聊而已,遂大伙的眼睛始终放在雾娃子和上官莲子那边。

只有腾非子始终注意她们二人,待二人对持入境之时,嘴里悠悠扬扬吹起口哨,不一会儿,躺在萧索怀里的狸猫向他奔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腾非子抚了抚狸猫的头,从它嘴巴里取出九子银铃。

伞公怪道:“这狸猫如何认识你?”

“它本是我圣贤庄的,此猫源自西域,叫青龙狸,嗅觉特别好,我离开武陵村前,萧索带着狸猫到我草堂去过,这狸猫一进草堂就到处寻东西,现在想来,它就是在找这串银铃了。”

“原来如此……”

伞公话音未落,忽然腾非子对他叫了一句:“不好,鱼儿要吃亏!”伞公聚目一看,只见鱼痕迹身子微微颤抖,大颗大颗汗珠从前低落,头顶冒着丝丝白气,体力耗竭之相。伞公身形陡转,琉璃大伞画了个半圆,向萧索身体罩去,身体也随之飞驰过去。

萧索二目微张,手腕轻盈一拨,琉璃大伞兀自回旋,眼见离伞公颈项不远。这下惊坏了大伙,万没想到萧索举手便借力打力,伞公身体急速前行中,根本刹不住,更别说躲避了。这下急坏了一旁的伞婆。

寒光一闪,突然间咣当一响,萧索掷出一件东西,将急旋大伞撞了开了,伞公被伞骨尖划破了点皮肉,若再迟一点撞开大伞,伞公必将身首分离。

伞公惊魂未定,却不知萧索为何饶他性命。抬头看了眼萧索,只见她身子微颤了一下,眼睛起了一层雾气,竟好像是泪珠盈满眼眶。伞公一怔,忽然看见一根银簪闪闪发光掉在地上。伞公顿时惊惧万分,面无人色,让人觉得他的身体像被死亡腐蚀了般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而萧索的目光像一把无痕烈火,穿透他的心灵,灼灼燃烧,在他的心灵上留下灼焦后的疤痕。

“噗通”伞公跌坐在银簪旁,“唉……”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充满了水雾般的模糊,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自根本无法到达的地方。

萧索转过脸去,舞动的衣衫,渐渐平息。鱼痕迹两腿一软瘫坐在地,她疑惑地看着萧索,心想,“只要萧索再过几秒钟收手,自己必死无疑,她为什么要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