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怎么如此好心,就这么走了?”长舒一口气的落落不禁疑问,遂而一脸喜色,拍手冲萧三少叫道:“我知道了,老鬼第十层蜘蛛功刚练成,用一次就……”可一见萧三少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只见他神情戚然,肝肠寸断。雪白的牙齿在唇边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脸色无比的困惑,无比的迷乱,仿佛灵魂迷失了躯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愣愣地抱着叶小兮,四下安静极了,只听见他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叶小兮脸颊上。
过了良久,他缓缓站起来,轻盈得像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抱起叶小兮,悄无声息踩在草地上,一步步远去。
落落和马小哈呆呆地立在他的背影之后,心头如同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马小哈哭了,落落也哭了,都是默默的流泪,任凭眼泪滑落嘴角,舔进嘴里,咸咸的。
好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对视了一眼。落落嘴角一扬,邪气地笑了笑,道:“你我都没戏,不过你出卖过我,我不会放过你,碰巧本小姐今天不是滋味,正好拿你祭奠。”
身子一旋,落落手中多了一枚长鞭,单脚一点地,刷,刷,鞭子在空中回鸣,鞭如旋风朝马小哈席卷而来。
突然芦苇深处一道剑气平地而起,天上的云彩都被划成两截,落落的身体被剑气震得飞出五六丈远,噗通掉在草地上。
抬头一看,芦苇丛了里走出个手提宝剑,憨头憨脑的少年。落落暗道:方才那一剑比萧三少还厉害十分,竟是这个憨小子劈出来的?看他那呆劲儿没什么改变,如何练就这盖世剑法?
马小哈“啊”地叫一声,扑到雾娃子身边,看见雾娃子正冲着自己笑,眯着眼,咧着嘴,露出嘴角的一颗虎牙。
马小哈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惊又喜又羞,摇荡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是你?”
雾娃子手挠着头发,嘿嘿道:“恩,是我哩!”
“笨死了,我是问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当然知道你是你啦。”马小哈瞧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一层红潮,推了雾娃子一下,继续骂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呆头呆脑的!”
说完马小哈身子一扭,从岸边的柳树上折了条柳枝,一步一甩,脚步在草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身后来回晃动。
“等等我!”雾娃子胳膊一伸,冲她背影招手,急切道:“哈妹,你又生气了吗?”脚下生风追了过去。小哈随雾娃子回到茶铺见过二无夫人伞公伞婆及众人,小哈自羞躁得满面通红,大伙儿念及她年幼无知又初出江湖免不了出些岔子走些弯路,一一原谅了她。小哈到底心性单一,不久后便喜笑颜开回到往昔模样。
小哈告诉大伙儿,这些日子她一直和萧三少住在碧溪宫。碧溪宫离此不远,不过她只能在碧溪宫外围行走,内情知道甚少。
雾娃子也讲了一些自己在碧溪宫的遭遇,碧溪宫宫主悠悠欣儿就是吕小小。听口风九子剑少了一人,故而破釜沉舟虏走雾娃子,一来因为雾娃子骨骼奇异练武良材,二来在感情上也可牵制武陵人。所以用碧溪宫独门药池浸泡了他,乱其心智,曾其功力。这药池不同一般,被泡三十日功力比常人练习百年还高,可惜有利有弊,泡过三天心性迷乱,忘记一切,包括自己。
伞公伞婆又将吕小小大战炫烨梓的情况告诉大家。
鱼痕迹也说了当日炫烨梓在树林与三个黑衣蒙面人打架,从黑衣人怀里掏走一封信后毁尸灭迹。
二无夫人豁然明了,落落功力一般,虽用唐门暗器“无风寒藜”,以炫烨梓功力即便大意荆州也不至于有丧命之险。迫使炫烨梓昏迷的原因是与三个蒙面人交手时,本已有伤在身,故而殊死一击,动了九九真气才险些丧命。那三个黑面人毫无疑问是九子门的人,九子门发现炫烨梓的行踪后派发了九子符,暗示炫烨梓不归则诛,又派悠悠欣儿前往武陵村劝说炫烨梓,哪知炫烨梓一意孤行,并未重返九子门,上官小舞大怒之下铲平武陵村。
因九子剑少了炫烨梓,切磋大会将至,为保存实力,上官小舞不惜铤而走险用雾娃子顶替炫烨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做梦也没想到腾非子医术高明治好了雾娃子。
可见碧溪之约绝不是切磋武功那么简单,九子与碧溪宫必有瓜葛,很可能碧溪宫便是九子门巢穴。
雾娃子又说了鬼面蜘蛛误杀了叶小兮,风二娘和星情一听痛哭流涕,大伙儿也陪着掉了些眼泪。
离中旬尚有半月的工夫,二无夫人命鱼痕迹和雾娃子加紧练习,大伙儿一商议觉得住客栈比较显眼,故而连夜出镇在周边的村子里租了座小院子。鱼痕迹没有雾娃子天资好,故而日日勤学苦练,已把去其糟粕的七星剑法和笑相酬完全参悟透彻,运用自如。
上官忆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给她喂招,共同参悟。
这一日两人又在村后小树林里练剑,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两人不想惹事,纵身跳到树杈上。
只见一马在前,两马在后呼啸而来,奔在前面的马上坐着一妙龄女子正是落落,后面紧追不舍的是唐立和千面鼠。就听唐立叫道:“丫头,你在不束手就擒,别怪舅舅我痛下杀手!”
落落根本就像听不见一般,慌不择路拼命逃窜。
唐立仰天长叹一声,嗖,一枚暗器射了出去。落落应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唐立从马上跳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深深呼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死活的丫头,害得你外公日日担心,更害我这做舅舅的与老管家餐风露宿到处寻你,真是忤逆不孝之子啊!”
说罢弯腰提起落落,就在此时忽闻一阵妖媚之笑,从树林总扭扭摆摆走出一个顾盼妖娆,撩人心怀的美艳女人。
女人咯咯笑个不停,搔首弄姿道:“都说唐门之毒天下第一,不晓得我白狐门排在第几?唐立既然今日遇见不如比个高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