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城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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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舞剑了,一大早阴阳怪气!”鱼痕迹移步至小哈脸前,皱着鼻子,鼓着眼,一副挑衅的样子。

小哈也不示弱,斗鸡般伸直了脖子:“你哪知耳朵听见本姑娘说你练剑了,做贼心虚!”

“想怎样?”鱼痕迹手握住剑柄。

小哈柳眉一挑,清呵一声,倏地身形一转,左手凌空,右手中的柳条虚晃一下直奔鱼痕迹的面门而去:“我还怕你?”

鱼痕迹脚移莲花,嗤,一缕剑光出鞘径直向小哈眉心刺去。

小哈连忙收住身形,回身一掌,鱼痕迹金蛛一跃,向后退了一步,长剑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又奔小哈的太阳穴。

“住手,住手!”

眼看俩人一句不合厮打起来,雾娃子心里焦急,忙忙道:“都疯了吗,一会儿被二无夫人知道,我们三人都逃不脱干系,轻则黑屋子三个月,重则逐出村子……”

“要你管!”鱼痕迹到底大些,听雾娃子一说,心里也害怕起来,连忙跳出战圈,嘴巴上却不饶人,冲着雾娃子吹鼻子瞪眼。

小哈也收了身,附和道:“就是,谁个要你管,逐出村子也和你没相干,鱼姐姐咱们走!”说完小哈拉起鱼痕迹的手返身而去。

“哈妹……鱼妹……”雾娃子连喊数声,俩人都未回头,嘻嘻哈哈走远了。

“哎!”雾娃子叹息一声,自语道:“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懂,搞不懂的。”挠了挠头,挑起水桶,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急忙加快脚步,知道回家后红萼婶一定会生气。

下了河滩,打了两桶清水,习习河风迎面吹来,顿感凉爽好不怡人,雾娃子担上水正要离去,忽见滩边大榕树下立着个人,头戴一顶竹斗笠,手持鱼竿,腰间挂个竹笼,正在垂钓,要是平日见到此人雾娃子顶多打个招呼,可今日却有些好奇,定神细细打量一番,此人吊眉细眼,脸色蜡黄,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形似枯竹,一双抓着鱼竿的手犹如尖爪朽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瘦弱渔夫,断不像鱼痕迹所描述的杀人无形的顶尖高手。那人似觉察到有人在观察他,眼睛懒懒地扫了一下,有气无力道:“雾娃子担水呐?”

“嗯”雾娃子总觉得那人觉察到自己在偷看他,慌忙低下头,没话找话道:“您钓鱼呢,梓叔,钓到没?”

“钓了些,正好拿两条回家,叫你婶婶炖汤吧。”

“不用,不用!”

“一村住着,客气啥,再客气,梓叔可要生气咯。”

雾娃子心想自己再推脱下去倒显得古怪,平素他没少要炫烨梓钓的鱼,只好放下水桶,准备过去拿鱼,忽然计上心头,脚下一滑,打了趔趄,两桶水全部打翻在地,惯性让他一时收不住身体,连人带扁担倒向炫烨梓,炫烨梓措手不及被雾娃子撞了个四脚朝天,眼看扁担就要打在脑门上,雾娃子心里暗叫一声:

“不好,鱼痕迹我被你害惨了,这一扁担下去,还不脑门开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雾娃子忽觉得后衣领一紧,被人拉了一把,方稳住身体,回头一看,二无妇人一身布衫轻裙,樱口瑶鼻,长身玉立,满面慈光悄立在那儿。

雾娃子一脸窘相,低眉顺目,抱着扁担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半天才支唔道:“夫人!”

二无夫人微微一笑道:“还不重新担了水回去,再晚些,怕是早饭午饭并一顿了。”

雾娃子如蒙大赦,弹身提起水桶就跑。随即二无夫人轻移莲步,素手皓腕扶起跌落在地的炫烨梓,只见二无夫人双瞳剪水,柔声道:

“为何不多休息,伤好些么?”

炫烨梓只觉得脑子“嗡”一声,被夫人扶着的肩膀麻酥酥,倒不像长在身体上,而是蜜糖粘住,内心与胳膊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感染,同时震颤,夫人的手优雅又气派,好看极了,温柔极了。

阳光撒在河滩上,懒洋洋的,只有风吹着榕树叶子,形成的波纹和他心中的波涛一模一样。一团火焰点燃了他无神的双目,失魂落魄凝视着夫人,仿佛灵魂与身体皆不属于他,河滩,山谷,村庄,阳光,风,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演变成一缕扭动的虚烟晃动在他眼前。

二无夫人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一抹冷意袭上眼睑,衣袖轻拂,放开炫烨梓,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秀雅的笑容,却像抹了一道寒霜,令人亲近不得。

炫烨梓脸上一阵发热,头顶却像泼了盆冷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胸膛里空荡荡,心肝肺都像被人剜去,苦笑不已,转过身去,过了良久才道:

“多谢夫人挂念,伤势已无大碍,睡了一天一夜,出来活动活动。”

“也好。”二无夫人席地坐在炫烨梓身边,望着茫茫河面,问道:“你是如何受伤的?”

炫烨梓双目又回到从前的样子,无精打采,毫无光芒,有气无力道:

“本来这次去江南买卖都很顺利,粮食与牛羊都卖了好价钱,布匹食盐也采买妥帖,返回的路上,因贪小路便捷,遂而弃官道,本想早些回来,谁曾想路径距此一日路程的萍花镇,我与马俱疲惫不堪,本想寻个歇脚处,休息一夜,赶巧镇上客栈全无空闲,我打了两壶酒,割了三斤牛肉,打算连夜赶路,出了萍水镇大约二十里,丘陵起伏,乱石挡道,路十分不好走,忽见一山脚有灯火,走近竟然是一幢宅院,院门洞开,前后正房各七间,三明四暗,两边厢房一明一暗,朱檐雕花,高墙俊瓦,像是大户人家。待我进了院子,却见所有门扉紧闭,却有几扇窗户开着,从房内飘散出一阵阵檀香,只是漆黑一片,方才远处看见的灯火全灭了。借着月光从窗口望进去,只见房中挂满了黑色木剑,剑柄处皆刻有七星三大四小,正中有一书案文房四宝皆备,想必主人家是个性情文雅之人。我本想借宿一宿,正打算询问可有人在,却听见末尾间正房内传出一声冷笑,又闻得衣衫窸窣之声,我悄然至窗下,见室内光线昏暗,一张大床上,半卧着一名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头发过胸,穿了件宽松黑色绸衣,身上盖着条霓虹锦被,榻前檀木矮几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与女子并排躺着的是一把黑色木剑形状与隔壁墙上悬挂的一般无二,我寻思这女子定是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遂不敢冒然敲门,进退两难之际,听那女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