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换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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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忆往昔

二十三章忆往昔

回忆,是我们心头对过去种种的放不下所产生的。以前的生活中美好的事情,会被珍藏在心中,就算再痛苦的日子,想到这些也会觉得快乐。可是,以前生活中那些痛苦的回忆,也会如同梦魇般缠在我们心头,提示着我们永远不要忘记仇恨…

自从上次宇文府一别,韦哲玺回到自己的“云林山庄”已经有半个月了。半个月中,自己每日都开始担忧起来,再也没能像以前那样淡泊心境的去做自己医术方面的深造研究。自己每天担心的是因为小师妹景莘,他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小师妹没有与他相认,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装的失忆,又或者是其他更可怕的假设:小师妹已经死了,而换心后,只是救活了蓝瑾茕。

他飞快的把这个假设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了,如果这种事情一旦真的发生了,后果自己想都不敢想,不仅自己的“云林神医”称号尽毁,而且把小师妹的生命活生生的搭了进去。想着想着,怎么样做都是自己一手造的孽。如果当初没有那么轻易答应小师妹的要求,如果自己再坚定一点,那么自己也可以不用承担如此重的心里压力。

孤独的云林山内,参天大树将整个山头紧紧的包住,像是为这个山头披上了一件碧绿色的披风,把山里的内部完全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偶尔阳光从树林间洒落,才能把下面的阴暗世界照亮。山里的路大都阴暗难寻,而且传闻山里山禽野兽较多,一般对山里地形不熟悉的人,基本在山里找不到路,这也是为什么云林山庄如此神秘的原因。

山林的一侧有一块裸露的地块,不大不小,正好在山林的半山腰处。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而这块裸露的地正好是云林山庄所在之地。只有在远处的山上眺望,才能稍微望到一点点云林山庄的模样。其他地方根本就无法发现这座茂密的丛山之中,会有这样的一座山庄。就算知道此地,要想进山找到,也是难上加难。而韦哲玺与外界联系的唯一便是信鸽,每次有认识的人需要联系,就会在两方之间培养信鸽。

这一天,一大早,韦哲玺便被窗台上的信鸽的动静给吵醒了。睁开眼,摘下信鸽腿上的卷起的小信条。轻轻舒展开来,纸条上的内容便尽收眼底。看完信条后,韦哲玺眼里的情绪开始有些波动,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伤心。

信是宇文黔儒寄来的,信上清清楚楚的说明着,邀请他下月初六去参加自己和蓝瑾茕的婚礼。

心莫名的难受起来,自己喜欢的人终于要嫁给她自己爱的人了。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可是为什么现在真的听到了,心里还是那么的难受。或许还是因为自己放不下吧。

他微微的笑了,告诫着自己不要想太多了,应该从心里去祝福自己唯一的小师妹终于出嫁了,他应该是高兴的。他现在要去为小师妹祈祷,祈祷小师妹永远幸福下去,祈祷一切朝着最好的方向去发展。

宗祠建在了云林山庄正中间的后方,这里是整个云林山庄最庄严肃穆的地方,终日檀香萦绕,装饰十分的简约。屋子的正中间便是云林派每一代已逝先人的牌位,这里也记录了云林派建派以来的所有人物和事件。只是本应香火代代传,而且越传越旺的。可惜,二十年前的惨案,让这个本可繁盛的门派彻底消声灭迹,剩下了韦哲玺和景莘两个人,冷冷清清。

韦哲玺虔诚的跪在了祖宗们的牌位之前,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晚辈韦哲玺不孝,没能查出二十年前惨案的凶手,还没能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小师妹,更加没能管好自己,做出了有违医德的事情,请各位列祖列宗原谅。如今,小师妹要嫁人了,我希望各位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小师妹平安,让她一直幸福快乐下去。如果有因果报应,请全给我一个人承担!”

说完,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周围寂静的空间里,都能听到他那头额骨撞击地面发出的响声。

磕完头,韦哲玺朝着前面这一代代的牌位望去,曾经多么辉煌的过去,却只剩下了如今他一个人。而最前面几排较新的牌位,是韦哲玺自己亲手雕刻后放上去的。都是自己的父辈人物,二十年前惨死于那场惨案之中。注视着牌位上那些曾经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自己的母亲、师父、师伯等,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就开始抽痛起来,接踵而至的是快要淡忘的二十年前的痛苦记忆:

那天傍晚,自己正和五岁的小景莘在屋里玩耍,正是高兴的时候。母亲却一脸狼狈的跑了进来,脸上的惊恐让韦哲玺感到很陌生。

“玺儿,你带着莘儿赶紧去密室里藏着,我没叫你出来你就千万别出声,听到没?”母亲突然陌生的话语令六岁的韦哲玺,心里莫名的恐惧起来。

“娘…”

母亲一把抓起他们俩往后门推,还不停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玺儿,你一定要好好躲起来,在密室里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要等到娘找你,你才能出来,听到吗?”

说着把两个人推到了门外,他们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韦哲玺和景莘两个人还哭着喊着要进去。

“玺儿,你今天如果不听话的话,你就永远别想见到娘了。快走!”母亲残忍的关上了门,留下的只有母亲那残忍的话语以及歇斯底里的表情。

韦哲玺满心里想的只有母亲最后那句,‘你今天如果不听话,就永远别想见到娘了。’他害怕极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母亲,于是便二话没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多想,拉着年幼的景莘飞快的躲在了隐蔽的密室里。

密室里很黑,两个小孩子躲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难免会感到害怕,年幼的景莘一时哭了起来,说自己害怕,要去找自己的母亲。

韦哲玺轻轻的捂住了她的小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说道,“阿莘,别哭,你娘很快就会过来找你的。”

“真的吗?师兄?”

“嗯,是的。我们要听我娘的话,我们不发出声音,呆在这,一直等他们来找我们,好吗?”韦哲玺现在只知道一定要听自己母亲的话,否则自己就见不到娘了。还是孩子的他,当时是有多么害怕会失去自己的母亲啊!

“可是…我还是好害怕…”

“没关系,师兄会保护你的。”说着,韦哲玺用自己的小手臂把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在空荡孤独恐惧的黑暗之中,两个小孩相互依偎着,在这黑暗之中,各自给对方提供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韦哲玺才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惊醒,腹部传来的饥饿感特别的严重,时不时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难忍的饥饿感让韦哲玺觉得无法继续再忍受了,他叫醒了昏睡中的小景莘。

“阿莘…阿莘…你快醒醒。”

景莘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问道,“师兄…我们出去了吗?”

“还没有…”韦哲玺非常愧疚的说道。

“你不是说娘会来找我吗?”

“阿莘…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你饿吗?”

“嗯,我好饿啊!师兄,我好想吃饭啊!”景莘可怜兮兮的声音更加加重了韦哲玺想出去的态度。他想也许只是母亲和他开玩笑玩呢?故意不来找他们,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还在密室里,待会儿出去是不是会遭到其他人说自己傻呢?还是母亲这样子是想让自己练练胆而已…

怀着对母亲的各种猜测,韦哲玺牵着景莘的小手慢慢踏出了密室。外面阳光耀眼让他们有些睁不开眼睛,在阳光下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提示着他们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中午了都没一个人来找我们啊?”景莘觉得周围的空寂让她觉得莫名的害怕。

韦哲玺心里也害怕极了,但是他还是安慰着比自己年幼的景莘。“阿莘,别怕。可能是他们一时有事,忘记找我们了吧?你别怕,师兄这就带你去找他们。”

“嗯。”那个时候,韦哲玺的身影在景莘小小的世界里就高大了起来。

整个山庄里变得静悄悄的,原本是热闹非凡的时刻,此刻变得寂寞冷清。原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在这两个小孩眼中变得特别的陌生。他们向前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进着,庄上寂静的氛围让他们一度感觉到窒息。

穿过一条廊道,转个弯便就到了庄上的大厅内。今天大厅的门窗紧闭着,还是一个声音都没有,他们还在想是不是大人在还他们玩躲猫猫呢?

站在门口,两个小孩觉得有些害怕,于是屏住呼吸,放开胆的对着门内叫道,“爹,娘,你们在里面吗?爹…”

“师兄,他们好像都不在这…”

“阿莘,你在这等着,师兄进去看一下。”说着,放开牵着景莘的小手,推开了那张沉重的雕花木门。

刚一推开门,一股恶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紧接着看到的场面是他们一生的噩梦!眼前是,是一具具倒在鲜红血泊中的尸体!而这些尸体都是自己在这个山庄中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