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我们再去那边捞金鱼好不好?”花心拉着聂鸢的手,往人群密集的捞金鱼去。聂鸢眉头皱了皱,捂住肚子说:“阿姨,我肚子好痛。估计吃坏了东西,我能先回去休息吗?”
秦劳扫了扫聂鸢的打包袋里:“你都没怎么吃呢?那你回家好好休息,秦风那里有药的。”说完他把钥匙塞在聂鸢手里:“路上小心点啊!回家的路有点黑呢!”聂鸢如获大赦地点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花心笑着拍着秦劳的肩膀:“哎呀,想不到你也开窍了?!”“开什么窍?人家姑娘都吃坏肚子了!不行,我还是回去看看!”秦劳说完要走,就被花心捏住了胳膊:“看什么看?!你是医生吗?!真正的医生在家里呢?!”
齐泽捞着两条金鱼出来了,兴高采烈地喊着:“聂鸢,送你两条鱼!”花心接过鱼说:“好看啊!送我吧!”“聂鸢呢?”齐泽四处搜寻着聂鸢的身影,花心眉飞色舞地眯着眼:“她吃坏肚子了。咱们别管她了,快去那边看火烧龙吧!”“但是。。。。。”齐泽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心拽着胳膊朝火烧龙那边走了。秦劳摸着后脑勺,还是不明白花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
小镇的路灯是隔很久才会有一个,想到于每走一段长长的黑路,会出现一盏微弱的灯光。所有人几乎都去逛夜市了,镇上的狗都不怎么叫唤了,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聂鸢抓紧手里的袋子,不安心地东张西望。
好在秦风的家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前方原本黑暗的路亮起了一盏灯。聂鸢被那光芒映得眼眶发热,紧接着就看到了踩在梯子上的秦风。他正咬着一把镊子,在灯泡上安着防护的护具。这瞬间他仿佛又变成那个冷漠的,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秦风。可这样的他,竟让聂鸢缓缓来到了他身边。
“需要帮忙吗?”聂鸢站在梯子下,昂着头问他。秦风俯瞰着聂鸢,将嘴巴里的镊子递给她:“能不能帮我在工具箱找几个螺丝钉和螺丝刀?”聂鸢拿下镊子,找了几个螺丝钉和螺丝刀给他。“谢谢。”秦风接过物品,认真地将螺丝钉安在该放的地方,用螺丝刀固定拧好。
“你在装路灯?”聂鸢见他差不多忙完了,趁着他检查的空隙问。秦风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无误后走下梯子说:“嗯。这个灯坏了好多年了,我爸一直没怎么修。我想着我后天走,他年纪也大了,怕他天黑回来摔倒了。”聂鸢抬头看着亮亮的灯光问:“秦叔叔不像是坏了东西不修的人。怎么这盏灯他就不修一下呢?”
秦风收着梯子看向这盏带着记忆的灯说:“是专门给我装的。小学的时候学习不好,经常被老师留堂。怕我回家摔了就专门在家门口安了这盏灯。后来我离开了,这盏灯坏了他再也没有管过了。”“一盏灯都有这么温暖的故事啊!它果然照亮了回家的路呢!”聂鸢感受到秦风父子之间的情谊,忍不住地感慨。
“你怎么回来了?”秦风提着工具箱和梯子进屋问,聂鸢跟随上去反问:“你是因为偷偷回来修灯,就临时回来了?”秦风放好梯子和工具箱点头:“嗯。反正孔明灯有你们放啊!”“哦。”聂鸢有了些许失落,她晃着手里的打包袋:“夜市上买的,你要不要吃?”
秦风拿着袋子坐在沙发上,打开包装后,小吃的香气立刻扑鼻而来。他拿起一串烤好的肉,尝了尝说:“很好吃啊!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聂鸢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点头:“真的很好吃。”“夜市上很热闹的,你现在回来就太可惜了。一年就这么一天呢!”秦风寻觅着自己爱吃的,塞到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告诉她。
聂鸢坐在他身旁,咬了一口烤脆的土豆片:“哦!那我现在回去继续逛了。”“嗯。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要她在路口接你。”秦风从口袋掏出手机,眼看着就要给花心打电话了。她嘴巴里的土豆片都来不及嚼下去,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为什么他这么蠢呢?为什么提早回来,为什么给他带了不加辣的小吃,又为什么坐在这里陪他吃?
是自己不懂吧?一直从未给过他希望,亦没有给过他一个正面的答案。聂鸢的内心总是被那么多的重石所压,过去的罪孽,现在的忏悔和弥补,统统都是要还给本该活着的那个人。但她满脑子都是眼前的人,这个人拨通了电话,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接听。
她放下手中的土豆串:“我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秦风放下了电话,聂鸢已经起身往楼梯口走去。“不吃了吗?”秦风拿起她吃了一口的土豆串,继续给她安利着:“这些冷了就不好吃了!”“你真是烦死了!我都说了不舒服了!吃什么吃啊!”情绪赫然间就爆炸了,她转头怒视着秦风,眼睛里有了水花。
“你。。。。。心情不好啊?!”秦风颤巍巍地放下串,结巴地道:“你好好休息。”聂鸢大步踩着楼梯进了屋,啪地一下大力地关了门。望着这么多的小吃,秦风的食欲一下子就没了,一切都索然无味了。为什么她就不开心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擅自的那个拥抱?还是齐泽惹到她了?
思前想后了许久,秦风没有答案。他跑到厨房热了一碗今早熬的鸡汤,捧在手心里来到了聂鸢的门口。“可以进来吗?我热了一碗鸡汤,喝了会好一点。”房间里面没有回应,他小心地又加了一句:“这鸡汤很清淡的,一点都不油腻。还是。。。。。我去帮你找点药吃?”
门开了,聂鸢浑身散发着易燃易爆炸的气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唯唯诺诺地跟我说话,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秦风低垂着头,盯着冒着热气的鸡汤小声道:“我都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喜欢一个人,从喜欢的那刻就彻底输给她了吧!不自觉地就想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当她的手下败将。什么脾气,自尊都不见了,我就变得这么卑微,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聂鸢愣了愣,这是秦风对自己的正是告白吗?“不要生气了,你本来就不舒服。先把鸡汤喝了吧,我再去帮你弄点清淡的粥吃。”秦风把碗放在她手里:“不烫的,可以直接喝。我吹得温热才端上来的,温度应该刚刚好。”
秦风婆婆妈妈的解释,令她烦躁的思绪一驱而散,她扬起眉毛假装不满地说:“你吹的?那岂不是你的口水都进了汤里?”秦风啊了一下,尴尬地要把碗拿回来:“我给你换一碗。我确实没有考虑周全。”
他紧张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聂鸢却把鸡汤喝完了说:“哈!喝到你的口水了。”她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秦风拿回碗低着头不说话,转身就要往楼下走。聂鸢伸出手拽紧他的胳膊拉了回来,按在了墙壁上说:“怎么不说话?”秦风一脸懵:“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