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死了,死在那个夜晚。花心抱着只剩一口气的秦锋,哭着大吼着秦劳:“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不知道吗?我带他走!我不会再让他回这个家!这个镇了!”秦锋住了一个月的院,迅速地消瘦下去的他,孱弱地连走路都会摔倒。或许是哀莫大过于心死,每天看到花心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死掉的为什么不是我?
“小风,你要重新开始!妈妈永远相信你!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还相信着你,你就要抱着这份信任,认真地活下去。”秦风不懂母亲的意图,在她离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对着手腕,一刀刀地划下去。殷红的血液冒出来,衬得他的脸更苍白了。视线出现重影,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听到母亲的哭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我死掉了吗?”花心擦干了眼泪,拉住秦风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几耳光。白皙的脸上即刻出现了几道手印,护士要上前阻止,被花心骂得不敢靠前:“我儿子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请你们出去!”
在房间只剩下自己和母亲的时候,花心狠拽着他的衣领答:“没死呢!”说完又是几个耳光打下去:“以后再问这样的问题,我就这样回答你,好不好?!”秦风瞄了一眼手腕上厚重的纱布,抓紧被单道:“我死了吗?”回应他的就是花心的耳光,花心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道:“秦风!我跟你说过什么?是不是不记得了?如果你希望我暴力对待你,达到你要的目的,我可以答应你啊!大不了我杀了你,下半辈子我在监狱度过,也好过你无声无息地自杀!我生的儿子,他要生要死,由我做主,好不好?!”
秦风的眼眶蓄积的泪水,决堤般地落下来:“对不起。我不要你做傻事,我不要你为了我的任性负责。对不起。”花心冲过去抱着他,即使仰着头,眼泪还是不断地滚落下来:“小风,妈妈一直以来都过得潇洒,你是知道的。是我自私,从来都没有好好保护过你,才会让你遭了这些罪。”
他摇着头:“不是,是我没用。我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我会好好念书,认真地过日子。”花心松开他,拿起纸巾替他擦着眼泪:“学会一个人成长,跨越过去,朝前走吧!黑暗终将会过去的。你现在是风啊,不会为任何事物停留的风,不断地向前,永不止步。”花心摸着他的头:“而妈妈会是最坚实的后盾。”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从秦胖傻变成了秦风,坐在新教室的椅子上,老师讲的课他依然跟不上。同学们对于这个骨瘦如柴的转学生,纷纷持害怕的态度。他从来不笑,瘦削太过的身子,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秦风,你这作业怎么做得?这么简单的题都会做错?!”老师朝他扔着练习册,他面不改色地接过来,一言不发。
深夜他一边听着网络课程,一边写着作业。重复地暂停,反复地修改,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他越来越病态了。“小风,学习的同时,是不是要注意身体呢?!”花心端着熬好的骨头汤放在桌前,秦风放下课本:“好,我现在出去跑步了。”
身体在经历肥胖和暴瘦之后,秦风为了履行和母亲的约定,认真地调理起来。按时吃饭,按时健身,拼了命的学习,慢慢形成规律之后,日子真的好了起来。“小风,要不要自己学会做饭,自己照顾自己呢?”花心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堆食谱的书推到了他的面前。“好,我以后自己做饭。”
“哈?!那个帅哥就是原来的骷髅人啊!”
“不是吧?!以前最简单的公式都用错的人,现在是年纪第五啊!”
“是他!看到没?!”
什么时候周围有了追逐的目光,他曾经想要的那些,突然就纷至沓来了。
“你是秦风吧?注意你很久了,交个朋友吧!”
“学霸!你是怎么考到那么高的分数,让我取取经吧!”
“我。。。。。好像很喜欢你。。。。你呢?”
秦风心如止水地依依回答:“不交,熬夜学习,不喜欢。”以前想要的赞美,现在全部成了累赘。以前被拼命说品性好的他,现在全部都是死傲娇,不理人,拽得不得了,嘴巴恶毒。
花心扫着秦风的成绩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儿子!我现在觉得,你其实可以谈个恋爱啊!不要沉迷学习,不要沉迷跑步,更不要研究厨艺了。”她等待着秦风说好,结果这次的答案南辕北辙了:“不要。”他一般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倘若拒绝的话,那就是他是极度厌恶的。花心叹着气离开了,秦风的脚边躺着阿布,而他在翻看着报考大学的信息。
现在的生活算不算彻底与过去告别了呢?偶尔清闲下来的时候,他会想起何姣姣,齐泽,还有瞿芈。只不过记忆发生了变化,耳畔总吹拂着风,他的时空和记忆,同时发生了巨变。于是旖旎出现了,青阳,云晓祁,聂鸢进入了自己的生活里。再后来与齐泽和瞿芈相遇了,旧事再次被重提,原来那些过去从未真正的跨越过去。
“这就是我过去的全部记忆。”秦风抱紧双臂,靠着床沿对聂鸢道。床头柜的时钟指向了六点半,聂鸢看着照片中胖乎乎的人道:“以前的秦锋,不是挺可爱的吗?比起外貌和能力,性格真的更吸引人呢!”秦风微皱起眉头,打了一个喷嚏道:“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我挺喜欢秦锋的,你难道不喜欢吗?”
秦风冷哼了一声:“死胖子有什么好喜欢的!”聂鸢忍不住地吐槽:“傲娇!”接着她想起了何姣姣说:“所以你和何姣姣之间,并没有你之前说得那么差。”“现在想想,她在保护着我。至于瞿芈,我还没办法说到底是什么感情?真实的记忆和虚假的记忆,还没有真正的分清楚,我实在说不出来。”秦风露出难堪的表情,聂鸢思忖了一会儿:“就是说你表面维持着秦风的表情,内心还是秦锋吧!”
“啊?!”秦风摸着酸痛的脖子疑惑地看着聂鸢,聂鸢打了个呵欠道:“当我胡言乱语吧!你休息吧!”聂鸢站起身,脚麻地崴了一下脚,差点摔倒的时候,秦风扶住了她:“隔壁房间我收拾好了,你就住隔壁。”聂鸢歪着头盯着他:“现在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吗?”秦风松开她坐在床上:“不明白。你别想着跑路,我可是债主。”
聂鸢伸着懒腰出门道:“关心我就直说嘛!死傲娇!”“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回应秦风喊声的是关门声,他懒散地躺进被窝里,闻到聂鸢残留下来的气味。跟上次气味一样,极其清淡的花香。奇怪,她这次是在这里洗的澡吧?用着跟自己同样的沐浴露,为什么她这么香呢?不过很好闻就是了,他闭着眼睛,嗅着这淡雅的香气,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