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十六岁的禁忌:红蔷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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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斟失在炬潜的房间门口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他很担心红蔷,还有炬潜的伤,可是自己该如何面对红蔷呢?如果不是自己,红蔷怎么可能受这样的伤害呢……

“我确实是没有资格爱她的。”斟失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锤了一拳,“混蛋,你还算是个男人么!你连你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斟殿下,你若是真的爱她,就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斟失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老妇人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奶娘,我没事。风大,我扶您回去吧。”老妇人叹着气,任斟失扶着却不肯走,“斟殿下,不要奢望把所有的痛苦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太沉重了,你也权利去爱一个女人的。”“奶娘,我真的没事。”斟失咬了咬嘴唇,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老妇人伸手在斟失的手背上拍了拍,“斟殿下,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该告诉他事实,不然他会一直这样痛恨着你的。”“奶娘,荆已经痛恨了我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了。我想这件事还是等父皇百年之后再告诉荆吧,我不想让荆再去增加他的痛苦了。父皇是那么地爱着母后,他若是料到母后会为了他一时的气话而自尽,是断然不会那样说的。”斟失感觉到一阵心痛,他害怕就这样失去红蔷,就像很多年前害怕失去母后一样,可是发生的一切却使他觉得任何的誓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老妇人摇了摇头,“斟殿下,您已经错过一次幸福了,不要再错过了,幸福不是能经常遇到的。”“奶娘,我知道的,您去休息吧。”斟失回头看了看房间的门,扶着老妇人离开了。

炬潜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东西还是有一点模糊,他伸手揉揉眼睛,站起来走向床上的红蔷,看到红蔷还在睡着,呼吸和脉搏都很平稳,放心地坐了下来,用手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蔷,等你好起来,我马上就带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任何的伤害,什么使命什么功劳,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平安快乐的样子,我就满足了。”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可以预料的,我曾那么单纯地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智慧和力量保护你,我真傻,竟然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红蔷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接着咳嗽了几声,炬潜赶紧去倒了一杯茶过来,扶起红蔷,慢慢地给她喂下去。红蔷倚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睁开眼睛,“潜?”“是我,蔷。”炬潜答应着,另一只手去拖过被子来给她盖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红蔷往他的怀里缩了一下,“我喜欢你这么叫我,以后都这么叫。”炬潜发觉了自己的无礼,刚要改口,红蔷伸出食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不准改口。”炬潜被她的撒娇逗乐,微笑着点头,“好,不改,以后都这么叫。”红蔷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坐起来,看着炬潜,“我记得,你好象用背给我挡住了什么!有没有受伤?”“我怎么会受伤呢!你忘了,听都不是我的对手。”炬潜肯定地说。“那我就放心了。”红蔷又缩回到炬潜的怀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就没人照顾我了,你说是不是……”炬潜喘了一口气,把红蔷紧紧地抱着,“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吧,我会照顾你的。”

“蔷小姐,殿下请您去用午膳。”两个侍婢在外边敲了敲门小心的说。炬潜想起昨天的事情,恨不得去揍斟失一顿,很暴躁的回道,“不去!”红蔷对炬潜摇了摇头,然后对外边答道,“回去告诉斟殿下,我收拾一下就去。”炬潜皱了皱眉头,“蔷,他带给你的侮辱还不够么!你为什么还要……”红蔷有点邪恶的扬起了嘴角,“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我之后不付出代价,潜,你只要看着就好了,看着他是如何痛苦的。”潜笑着站起来,“是啊,这才是我认识的……蔷。”红蔷看着他不习惯还勉强自己的样子,笑了起来。

红蔷换上了斟失派人送来的华丽的袍子,盘起了发髻,随着侍婢来到了后花园,炬潜在后面跟着她,抱着她的琴。

红蔷的美在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引起一片赞叹。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斟失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忘的干干净净。红蔷在斟失的对面坐了下来,给他行了一个礼,“斟殿下万安。”斟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原本要为红蔷倒茶的手凝固在了半空里,他抬起头,看着红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蔷,你刚才,叫我什么?”红蔷恭敬地低下头,微笑着答到,“回殿下的话,民女刚才喊您斟殿下。”斟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往后倚在椅子上,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红蔷,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吐出一口气,“蔷,抬起你的头来,让我们像以前那样说话,好么?”红蔷顺从地抬起头,继续微笑地看着斟失,“民女不敢。”“蔷!”斟失痛苦的几乎是喊了出来,“不要这样好不好?”红蔷像是吓坏了似的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了一步,低着头隔着留海看着斟失的眼睛,当她的眼睛与斟失的目光相遇的时候,她马上低下头,跪倒在地上,“民女惹殿下生气了,请殿下恕罪。”斟失赶紧走上前想去扶她起来,但是在他的手刚刚碰到红蔷的手的时候,红蔷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缩回了手,斟失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蔷,你起来!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们像以前那样说话,好么?”红蔷仍然没有起来,低着头,“民女先前不知道斟殿下是如此高贵,言谈举止多有冒犯,请斟殿下降罪。”斟失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失去平衡的坐倒在椅子上,他从没感觉到这么心痛过。斟失决定鼓起勇气来请求红蔷的原谅,但是在他重新看着红蔷时,他看到了红蔷的脖子上还留着的被荆咬伤的淤青,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说殿下在这里招待贵客,怎么也不叫老奴出来伺候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算太远的地方响起,然后一个老妇人在几个侍婢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老妇人蹒跚地走到了凉亭里,斟失忙站起来扶她,“奶娘,您身子不好,怎么不在房里好好调养呢。”老妇人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看着斟失,呵呵的笑着,“老奴老了,不中用了,殿下该不会是嫌弃老奴了吧。”“奶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斟失怎么会嫌弃您呢!”斟失边说着边扶老妇人坐下,老妇人像突然发现红蔷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扶起来,“好俊的姑娘,跪着做什么,地上这冷冰冰的,看的我都心疼,快坐下。”老妇人把红蔷推坐在椅子上,自己又重新坐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她,“老奴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姑娘不是黑国的人吧?”红蔷轻轻的点了点头,“回老夫人的话,民女是红国人。”老妇人看到红蔷的眼角有些泪痕,忙坐到她身边去,从怀里掏出丝帕给她擦拭着,“哎呦,这怎么哭了!来,咱把眼泪擦擦,是不是斟欺负你了?我说姑娘啊,斟他要是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人是不坏的,但就是他这嘴啊,笨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说了惹人伤心生气的话了,跟他计较啊可非得给他气死,咱不跟他计较。”红蔷仍是不说话,只是听着老妇人说个不停。斟失看着红蔷的这个样子,心疼的像要碎掉了一样,转过身去不忍心再看红蔷,“蔷小姐应该是身体不舒服了,扶蔷小姐回房间休息吧。”老妇人也跟着站起来,“老奴可是第一眼看到这姑娘就喜欢的不得了,老奴得亲眼看这些丫头们把这姑娘送回去安顿好了才放心。殿下,容老奴同去,如何?”斟勉强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去吧。”

红蔷站起身来,给斟失行了一个礼,“民女告退。”侍婢们过来扶红蔷,红蔷轻轻的推开她们的手,转身离开。在走到回廊的拐角时,红蔷故作不经意的回头,她的眼神在斟失的背影上停顿了一下,但马上又收了回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前行,侍婢们都没有发觉什么,但是老妇人却微笑了一下。

侍婢们把红蔷送回房间后就退了出去,老妇人却不肯走。炬潜把红蔷的琴放回架子上,却并不肯出去,只是一直跟在红蔷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老妇人跟红蔷说了一会儿话,看炬潜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装作不乐意的样子看着他,说道,“我们女人家说些私密的话,你个男人跟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你且先出去,我们说完了你再回来。”炬潜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在那里站住了,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老妇人呵呵的笑着,“你这孩子,脾气怎么比斟小时候还倔,我是叫你到外边去等会儿,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家小姐不成。”炬潜毫不客气的阴沉着脸,“你是不是老虎我不知道,但是我绝不会再相信这个府上的任何一个人。”“你这孩子,对我这么个老太婆,怎么也这么凶呢。是不是这府上的哪个丫头为难了你家小姐?要是有的话,尽管跟我说,看我打断她的狗腿,竟然舍得为难这么俊的姑娘。”老妇人像母亲看自己的孩子似的看着炬潜,然后不经意地拉过红蔷的手,一低头竟突然看到了红蔷手腕上的伤痕,倒抽了一口气,心疼地凑上去看了又看,生气地责问,“这是怎么伤的!叫过大夫没有!你说你这孩子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要是留下伤疤,可叫人怎么舍得!”炬潜愤怒的瞪着老妇人,眼睛像要喷出火来,“还不是因为你们家主子那个混蛋!”“潜,不要说了,你先出去。”红蔷闭上眼睛,慢慢的低下头。“小姐,不要为难自己。”炬潜无奈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姑娘,你为什么不叫那个孩子说下去呢?虽然老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斟那孩子惹你生气了。”老妇人叹了口气看着红蔷,“姑娘,老奴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我啊,看的出来,斟那孩子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要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气盛,总免不了有个磕磕碰碰的,就算是吵吵嘴闹闹脾气也未必就是什么大事。斟这孩子啊,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他不会哄女人开心,要是他做错了什么,你尽管跟我说,我给你做主。”红蔷摇摇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夫人,恐怕这个主,您做不了。”“只要是斟的错,没有我做不了的主。这么好的个姑娘,他要是不珍惜,我都不饶他!”老妇人往红蔷旁边坐了坐,“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跟老奴说说。”“夫人,您还是不要问了,我配不上殿下,我也没法接受和他在一起。”话音还没落,红蔷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老妇人心疼的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孩子,你是不是担心斟看不上你的家世?不会有这种事的,斟的母后曾经也是平民,但皇上从没有嫌弃过她。斟这么喜欢你,他也一定不会介意的。”红蔷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老妇人皱了皱眉头,“难道是……你不能为他生育子嗣?”红蔷还是摇头,“也不是……”老妇人盯着红蔷的眼睛,“那……是你的家人为你定了亲事?”老妇人着急了,抓住红蔷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既然都不是,那还有什么配不上他的!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怎么又接受不了和他在一起!你就别躲躲闪闪的,赶紧说啊!”“我说,我说,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来!他亲眼看到别的男人非礼我,都不管,就那么站在旁边看着……我怎么可能还会跟他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会接受他!”红蔷用力挣开老妇人的手,撕开自己的衣领和袖子,露出一块块淤青和伤痕,然后趴倒在枕头上大哭起来。老妇人被吓愣了,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红蔷,炬潜听到哭声,从外面冲了进来,“你对小姐做了什么!”边说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红蔷盖在身上,“小姐,不要哭了,没事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再也不离开你半步了,再也不会叫你受到任何伤害了。”老妇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失神的走了出去。

斟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只手握着那把曾经刺在他母亲胸口上的匕首,在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上划下一道伤口,血缓缓地渗了出来,顺着他的胳膊滴了下来,“父皇,原来你一直在承受着的是这样的一种痛苦……蔷,你应该很恨我吧?不,我连让你恨的资格都没有……”斟失放下匕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胳膊上流出的血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手指落在地毯上,“我算个什么男人?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斟失拉开书房的门,老妇人正站在那里,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那样看着他,斟失挤出一个笑容,“奶娘,您,还没有回去休息啊。”老妇人一把把斟失推回了书房,自己也迈了进去,转身关上门。斟失往后退了几步,撞到香炉上,又扶着香炉站直了身子,“奶娘,蔷……她还好吧?”老妇人不等他说完,就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你还有脸问她好不好?她可能会好么!”斟失闭上眼睛苦笑着,“是啊,她怎么会好呢!遇到我这么个混蛋,她怎么可能会好呢?”老妇人用力的推了斟失一把,斟失摔倒在地上,“你是不是忘了你娘为什么会死?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残忍的,不是要了她的命,而是被她所爱的人伤害她!”斟失突然激动起来,他抓住老妇人的胳膊,“蔷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蔷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妇人甩开斟失的手,“她没事,有人会照顾她的。”“你骗我,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斟失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口冲去,“我要去看她,她不可以有事……”“你给我站住!”老妇人大喊了一声,斟失要开门的手停在了门闩上,“你不配去看她,你去了只会让她更痛苦。”斟失僵在那里,过了很久,慢慢地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