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萱身着一条洁白柔软的及踝长裙,是最基本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却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脑后,如海藻般蜿蜒在修长的脖颈上,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潇欣然揉揉眉心她这么楚楚可怜的倒在自己的推车前,如果再不去把她扶起来,估计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又会对她说三道四吧?想到这里她极不情愿的上前将她扶起。“你,没事吧?”最终还是生硬的问了一声。
“我没事……”夏意萱说着,眉头轻蹙,用一种我见犹怜的目光看向潇欣然说:“欣然姐,你还在为上次会场的事情怪我吗?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还生气,我在这里,再次给你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不要再生我气了!”
我勒个去……潇欣然心想我跟你有这么熟吗?叫的这么亲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果然,她的那番说辞说完了以后,几个过路的男男女女,大叔大妈们就停了观望的脚步。
说她是白莲花绿茶婊果然没错,也太会演了,上次会场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跟她计较好吗?突然给她扣上这样一定帽子,在这些不知情的人眼里,好像她潇欣然很小肚鸡肠一样!
真是,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潇欣然冷笑着回了一句。“请问小姐我跟你很熟吗?”
潇欣然这句话也算是为自己验明正身了,路人甲乙丙丁也算明白了,人家跟她都不熟,她还自己贴上去,也真是自讨没趣。夏意萱眼见刚刚积攒的人气就这样被她的一句话,给拉了过去,她怎么甘心,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让她从生活中一点一点的失人心。
倘若舆论造的好,都谴责她,看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阿泽身边,看阿泽的父母不把她赶出安家。于是她那一双剪水秋眸,聚起了层层水雾,要落不落,看起来可怜委屈极了。“欣然姐姐,你忘了吗?我是阿泽的同学,夏意萱。上次我们在会场见过的,你还误会我,我也跟你道歉了。我知道你现在才是安奕泽的太太,可是我并没有想怎样啊,只是想他既然结婚了,我作为一个老同学应该恭喜他一下,这也不可以吗?”
我勒个去,这都什么跟什么鬼啊?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她是安奕泽的同学,好像……潇欣然双眼微眯回忆着,关于她的事情,隐约想起了,好像上次在会场也有听那些人八卦她和安奕泽有什么关系,当时自己还多心,以为她是安奕泽的女朋友,现在听她一说,原来是同学啊?
那就放心了,我去,不对……潇欣然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歌夏意萱刚刚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是安奕泽的老婆,然后又巴拉一大堆同学关系,她绝逼别有用心。
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定义以后,潇欣然微微笑了笑,道:“啊,夏小姐啊,你说哪件事啊?是你设计陷害我泼你酒水的事情吗?哎呀,那个事情我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如你所说,你是我老公的同学,我怎么会那么小气是吧!至于你要恭喜我老公和结婚,也没有不可以啊,等过段时间我们正式摆酒宴请宾客的时候,你来就好了,哎呀,到时候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你不方便也没关系,回头有时间了我让我老公安奕泽单独请你。”
正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安奕泽在一起久了,潇欣然居然也学会笑脸迎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虽然笑的一脸无害,但却隐隐透露着些许危险的味道。
说话谁不会说,竟然你故意要提前那些丢人的事情,她又怕什么,清者自清,她相信这些路人,旁观者不是脑残也不是疯子,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既然你想用那件事情陷害她,那她干脆那事情拿出说,摆在台面上让大家看清楚,究竟谁是谁非。
“你……”夏意萱俏脸一沉,差些要维持不下去面上的柔弱。她没有想到潇欣然如此牙尖嘴里,一点儿也不好对付。不过没关系,她喜欢挑战,越是厉害的她越要迎,咬了咬牙,又故作不明的说:“哎呀,欣然姐姐,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成天缠着我姐夫周铭不放吗,怎么突然间就嫁给安奕泽了呢?虽然我知道阿泽是个好男人,但是姐姐你这样未免也太……”
说到这里,她还故作害羞,假装一脸纯良无害地吐出了四个字,“不知廉耻了吧?”
听到夏意萱转变的如此之快的话题,一开始看栽赃嫁祸不成了,又赶紧诬陷她水性杨花。不过,这个如意算盘她似乎打错了?潇欣然“扑哧”一声,直截了当地笑出了声来。
她以为在她的面前提起周铭,就能戳她潇欣然的痛处吗?然而,她早就放下了不是吗?反而是那个男人一直穷追猛打,紧追不舍的吗?
此刻在听到她提起周铭,也不过是博来她潇欣然报以平静的一笑,心中并无多余波澜不是吗?
这个女人……到底在笑些什么?夏意萱秀眉紧蹙,她笑的实在太诡异,不觉提高了警惕,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会耍什么花样。
看到夏意萱紧张的神情,潇欣然想,紧张就对了,提高警惕就对了。
“我也觉得奇怪呢……”潇欣然懒懒的说道:“先是你姐姐勾我男朋友,好吧,终于在不知廉耻的诱惑下,把我男朋友变成了她老公。可是没想到她管不住老公就来陷害我,如今又是妹妹搞不清楚状况就在这里血口喷人,你们这家人可真是有意思得很。唉,你说,这么比起来,也不知道我们谁更不知廉耻一些?”
夏意萱没有想到她对周铭居然毫无感情,会这样不留情地直面说出来,被这一长串话引得一噎,白皙的脸庞涨红了,“你……”
潇欣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唇边的笑意扩得更大了一些,眼瞳清亮而冷淡,眼神如刃的说:“所以,夏小姐,不知道你是太糊涂,还是把大家都当傻子,可以任你糊弄?以为全天下除了你没有人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就这样跑来我家诬陷我,你也真是枉费心机啊。”
潇欣然的声音并不算大声,但字字句句掷地有力,有理有据,至始至终也都是保持着谦和有礼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都为这个胸襟开阔的女人投去赞许的目光。
反观夏意萱处心积虑的设计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均被人说的哑口无言,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看着温柔无害,实则是蛇蝎心肠啊。
夏意萱本来打着让潇欣然在人前失势,丢面子的是,却没想到反过来是自己在人前丢了面子,失了势。
正欲负气扭头就走时,却看到了潇欣然面前的购物车。如发现新大陆一般,轻轻地捂住了嘴巴,“咦,阿泽居然让你做饭啊?看来他还真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呢!”
本来也欲打算离开的潇欣然,听见夏意萱的话,停下了脚步,什么?她再说社么跟从前不大一样了?她什么意思?
潇欣然侧身望了一眼夏意萱,本不予理睬她那些明显是挑拨的话语,但听到她口中那句“看来他还真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呢!”时,心里还是莫名的紧了一紧,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
迎上潇欣然探究的目光时,夏意萱得意的轻声一笑,继而细声细气地如数家珍,“我记得阿泽因为工作太忙,所以肠胃不好,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只能吃些清淡口味的菜。像你买的这些洋葱啊,茴香、辣椒之类,更是碰都不能碰的,欣然姐既然你作为他的老婆,难道他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吗?”
潇欣然看了看手推车里的菜,洋葱本来是想做个洋葱牛柳的,茴香是想做鱼汤用的,辣椒本来想炒个回锅肉,却没想到他都不能吃?
想到这里潇欣然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她不是安奕泽的同学嘛?怎么连他什么能吃,什么不吃都知道,难道他们其实并不止同学关系那么简单?
想到这些,潇欣然心底就有些隐约的怅然。
虽然夏意萱刚才明显是为了激怒她而说的话,可也确实恰到好处地戳到了她的痛处。虽然她跟安奕泽从小就熟识,但她对安奕泽的过去,确实从来都了解不多。
即使知道这是明晃晃的挑拨,但潇欣然的心底还是无法抑制那股妒忌的情绪在生根发芽。
“哎呀,欣然姐姐,你不知道阿泽不喜欢吃鱼吗?”看到潇欣然推车里的鱼时,夏意萱再次故作惊讶的尖叫。
潇欣然也再次随着她的声音变化,而怔住。她好像的确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关于过去和喜好,他不提她也不问,所以至今她好像都不知道安奕泽的过去和喜欢什么等等之类的事情……
如今夏意萱的一席话,虽然简单,却如坐针毡,字字见血。
顿了顿,夏意萱明显注意到了潇欣然的表情变化,她再次火上浇油一脸无辜的问道:“欣然姐你这也不知道啊?到底是你太不关心他,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跟你说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