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迷上我了吗?”结垣雅之伸出冰冷的指尖点上小芙的脸,无力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地划过,划了下来,掉在小芙的怀里,无意挪开。
小芙感受到那抹凉意,放开结垣雅之的身子,静待心里的惊涛骇浪平伏下来,方才淡笑地开了口:“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吗?”
“梦想有时候的确不能成真,” 结垣雅之突然收紧了瞳孔,眼里透着绿光,妖异般忧郁了起来,“对于我的来说,有个东西曾经是我全部的梦想,我能抛弃所有,却不能够抛弃她,可是,谁也不给我拥有她的权力,所以,我变了很多,变到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不要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小芙收紧呼吸地告诫,她现在不想沾染上他,也不想靠近他。
“如果说我的心是用石头做的,宝贝,妳的心是用钻石做的呢。” 结垣雅之恣意地取笑小芙,神情眼里又透出的气势既邪且妖。
“也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话。”小芙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再和这个男人多说下去,对她没什么益处,既然他活了过来,她就没有再看着他的义务,事情,还有很多要做,如果可能,为了让自己专心,她会将结垣雅之重新送回日本。
“不久的将来,我不会再让妳有拿背影对着我的机会!” 结垣雅之在小芙背后喊。
小芙僵了僵身子,没作多想,大步地离开了。
从学校出来,来到公司,小芙没想到伍子会在公司里等着她。
“火扬还没联系妳么?”伍子从前没有礼貌得可爱,如今没有礼貌得可恨。
“找到他你还能做什么?他现在什么都给你了,什么都没有了,和我断绝关系也是当然的,我可是拖他后腿的人呢,没人会喜欢这种女人的吧。”小芙打开自己的电脑满不在乎地说。
“别跟我说笑话,女人,他就算被别人丢进油锅里煎,也不见得会让妳受苦。”伍子笑得讽刺笑得猖狂,小芙感叹,岁月,倒底能将人改造成一个怎样的面目全非。
“你还是喜欢他的吧,伍子?为什么要做让他难过的事,他也是当你是家人一般爱护着你的。”小芙坐进椅子里正儿八经地面对着伍子,无论多么不想面对他,他也是火扬的亲人,火扬一手带大的亲人。
“他喜欢我?”伍子阴沉的脸对这句话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没错,我喜欢他,但他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同,他对我的意义深到无法解释,偏偏,他居然是我的杀母仇人,还是我的侄儿,真是讽刺,这两年,我越是恨他就发现自己越是爱他,知道他为什么杀了我的母亲吗,因为那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她在酒后想杀了我,火扬是为了救我才失手杀了她,我却在昨天才知道这件事!”伍子坐在皮沙发上,青色面孔上的暴红双眼一只闪烁着痛恨,一只闪烁着痛楚,双手放在沙发两侧,仔细一看,他的十指居然扣进了沙发里!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小芙迟疑地问了出口,伍子现在,就像一个濒临疯狂的人,不会是,把她当成唯一能够了解他感受的人吧?
“为什么?”伍子讽刺地笑了,“天底下哪里那么多的为什么,因为我找不到可以说出真话的人,因为妳是我的情敌,因为妳和我一样爱着火扬,这些理由够不够!”
他真的快疯了,小芙对上伍子嗜血的眼神,每一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当承受不了爆破的的时候,要么疯狂,要么死亡。她,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才了解伍子的感受。
“凡事都会有一个解决之道,都会有一个结果,你现在只知道以折磨人为乐,这种日子,我过得比你多多了,如果还听得进我的话,我奉劝你一句,如果心爱的人的死了,我保证你会感觉,自己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她并不希望伍子真正疯狂,纵使上天给了他这么多的苦难与考验,让他成了一个嗜血狂人,她认识过自然纯真的他,他也是有着美好的一面,如果那种违背常理的爱让他疯狂了,她知道火扬一定会难受一辈子,她最终,还是不希望火扬难过。
伍子阴睨着血红的双眼看着小芙不说话,良久,他双手一撑,从沙发里站起,抽出的十指尖,血肉模糊,漆黑的真皮沙发被抠出的十个指洞,被带出染着猩红的白丝,触目惊心。
“妳以妳的经验在教训我吗?”伍子走近了小芙的跟前,一步一步地带着杀意,“妳倒是提醒了我,妳说,我杀了妳,火扬什么怎么样?”
“随便。”小芙无畏地看着他,她在赌,赌伍子不屑杀心里没有火扬的她。
“哈哈哈,”伍子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的狂笑,“我开始说错了,妳并不爱火扬,杀了妳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也没用,留着妳,也许是对他更大的折磨,留着妳,才能时刻牵制着他,天下无所不能的火扬,居然也有栽倒在女人手里的一天,哈哈哈!”伍子狂笑着出门了,小芙瘫在她的大椅里,她的世界,乱了。
轻击的叩门声响起,小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出声道:“进来。”
“小老板,找到老板的下落了。”两个月前,跳出易主的冰火盟,来到思扬集团任职的弗兰克,平日里颇为严肃的脸庞,此刻带着微微的兴奋说道。
“在哪里?”小芙并不急切,她知道火扬百分之百不愿意她找到他。
“这两日在中国境内,香格里拉,这是老板这两个月的行踪报告,他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们无从得知。”弗兰克递给小芙一打资料,小芙翻看了一下,颇为意外,他所去的地方,都是她去过的地方,天才的思维方式倒是与常人真的不同,小芙勾起唇角,将资料放下,对弗兰克吩咐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通知到他,说我病了。”
她是真的病了,在她的预感还没能成真之前,她想好好地看看他一回,而这边,他不在,她不能走开,她要他自动回来亲自和她做个了断。
一个星期以后
除了结垣雅之一如既往地对她的骚扰以外,小芙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火扬也没有一丁点回来的消息,有时候,小芙也不免对自己的魅力过度自信地嘲笑起来。
“小老板,这是无名人士寄过来的快递,已经检查过不是危险物品,要看吗?”小芙的秘书抱着一个快递箱,站在走神的小芙面前说话。
“啊?哦,放下吧。”小芙抽回自己游离的魂魄,不行了,现在这种空白的状态,占据她越来越多的时间,难道说,没有火扬,她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小芙回神地盯着这个快递箱,箱子很大,看秘书原先抱着的样子,似乎不是很重,没什么好奇心,小芙寻出拆纸刀划开了粘着开口的胶布,打开一瞧,里面又是一个稍小一点的纸箱,她摇摇头,如今,还有人来与她开这种玩笑么?
划开了一个又一个纸箱,小芙盯着眼前巴掌大的精致小首饰盒发呆,涌起一点点的好奇心,能给她寄首饰的人并不多,只要一打开,她也许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是谁送的,但到最后一刻,她停下了自己的手,总觉得,打开之后,像打开她命运的另一道门一样,这种奇妙的感觉像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往往灵得不得了。
小芙盯着眼前的首饰盒又开始发愣,挣扎在开与不开的选择之间徘徊。
“哟,小老板,是老板送的首饰么?是什么东西?”进门的琼斯见小芙直愣愣地盯着首饰盒,一时好玩,端起首饰盒,“啪”地一声便打开了,“咦,老板真有创意,送妳一把带锁项链,是不是暗喻他想锁住妳一辈子啊,哦嗬,真浪漫。”琼斯挑起首饰盒里的项链在小芙面前晃荡。
小芙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脸上渐渐失了血色,这不可能是火扬送的礼物,不可能是!天底下会送她这种礼物的人只有一个人!那是她记忆中小白捧着一串带锁的项链在她面前的话语:宝贝,我想锁住妳一辈子,藏起来,让别人看不到,就不会有人来跟我抢。当时,她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并把那串项链扔进了江里,曾经,她后悔过无数次,那是小白唯一一次送她礼物。
“咦,还有留言,小老板,要不要我帮妳看哪?”琼斯没有发现小芙不妥,语气窃喜难当,问话当没问地又擅自打开了盒中的纸片,“结垣雅之奉上,给最亲爱的宝贝。不是老板啊?这个结垣雅之好大的狗胆,是谁啊?小老板,小老板……”
琼斯满面疑问的表情终于转向小芙,小芙倒在椅子里,模样明显渐入昏迷状态,琼斯戏谑的声音转为愤怒旋即又转为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