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妳刚刚说什么?水美人妈妈要嫁给妳爸爸,而她就要成为你姐姐了,妳没吃错东西,在胡言乱语的吧,那以后岂不是惨了!”思芙身边的啾啾绕在她身边不可思议地叫道。
“水美人”是思芙给胡晓佳的封号,所有人都奇怪她没给胡晓佳起个讽刺点的绰号,以她们的对立气流来说,小芙应该更毒一点才对,真是不懂小芙的心思啊?不过水美人倒挺适合胡晓佳的,走起路来美美的,做起事来也是美美的,连皮肤都是水水的啊,而且也干没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的胡晓佳也不是个什么坏蛋,她是男生甚至女生都憧憬的对象呢。
“笨蛋,妳哪只眼看到我曾胡言乱语过,反正这事也是我老爹和水美人她娘搞出来的事,姐姐就是姐姐,难道还怕她吃了我不成!”思芙一边掏耳朵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说了,多了娘和姐姐出来宠我,你们该为我高兴不是?”
“可是,小芙,妳难道没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旁边一个胖胖的男生急了。
“靠,死小胖,你明知我小时等于孤儿一个,谁来给我念那幼稚的故事,你存心给我提醒我那不堪的过去啊你——”,思芙毫不客气地敲了刚刚急急说话的胖男生一记,“不过,安啦,我才不怕什么巫婆,你们看我的身段是白雪公主和灰姑娘那一型的吗?”说完,她还起身大大地转了一个圈,大大的T恤下面只摸得清身高不矮,根本摸不清身材状况。
但他们都知道小芙原本皮肤白皙,因为一到冬天晒不到太多太阳她就变白了,如果不是跟她熟,还真以为她特地去美白了,然后太阳公公出勤率较高一点的时候,小芙就会死命地晒,晒到黑成煤碳也无所谓,要不是她个人类,他们又会以为,她爱上的就是天上那颗炙热的颗太阳。
小芙的衣物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大”,小芙的头发又长又黑又直,而且留着长长的浏海差不多遮住了她整个左脸,小芙喜欢缓缓地勾唇而笑,小芙说话响亮而直接还喜欢夹带着粗鲁的打人动作,小芙说她不爱她爸爸,却只因她爸爸一句不要将头发剪掉,她就将头发留上十年,她将她爸爸送她漂亮昂贵的洋装毫不犹豫地送给朋友,却从来不带朋友们到家里玩耍。别人说小芙不像女生她可以一笑了之,别人说她是男人婆,她可以打掉那个人的牙齿,她是一个超级矛盾的综合体,说话真真假假让人难以置信,她有禁忌多多,让别人不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她豪爽又小气,总之是一言难尽,尽管如此,怪怪的小芙是个热源,他们都喜欢靠近。
“胡晓佳过来了”,在他们打打闹闹之中,有人低低地喊了句。
“哟,姐姐,午安哪,这么大热天的,怎么不多睡睡,晚上苦短,姐姐不多睡点,国宝跑出来,姐姐就不美啦,到时候,我也是会心疼的哦。”思芙忙凑上前去响亮地说话,说完还大大地做了个疼的表情。
门口胡晓佳一干人等,袅袅而来,这么热的天还能如流云的样子,真是难为了这些公主般的人儿了。
“谢谢妳的关心,姐姐这称号我怎敢当。”胡晓佳行过来柔柔地笑,还仿若欠了欠身,梦幻式的公主卷发如絮地披在肩上,合身竖领白衬衣,领口处系着蓝色的蝴蝶形领结,下身着嫩绿色苏格兰式衬裙,白面黑边缭绕的平底鞋硬是没把她给托矮,还让人清楚地意识到她有双美丽绝伦的双腿。美人一笑倾人城,如今城没倾到,迷到思芙身边一干人等倒还是绰绰有余,旁人皆醉她独醒了,思芙扁扁了嘴。
“有什么不敢当的呢,这不,日子都选好了,下个月初六,老爹说了,入户仪式也在当天举行,早喊迟喊都是一样的,我这个做妹妹的是不会闹什么别扭的。”思芙说得委屈又自在,让人冷汗直流,这还叫不闹别扭?
“为了我们所爱的人幸福,倘若我们成了姐妹,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么?”胡晓佳依然笑得柔,思芙望着她清澈的眼,明亮的眼里迸出与之相搏的光辉,“是呢,下个月初六,万华大酒店,让爸爸多印些请柬,大家都去热闹热闹。”
似有一百万伏的电流在两人的相望而笑的气流中流动,这种感觉,两人的感觉真像,有人想。
“晓佳,怎么,不开心么?”胡晓佳在课后放学中约见了邻居哥哥。
“那个女孩,快要成为我的妹妹了呢。”胡晓佳摇着面前的橙汁,显得心事重重。
“我还以为妳妈妈又给妳更多的课题了呢,怎么了,怕她欺负妳。”周立言满是浓浓的关心,这个邻近的美丽女孩,似乎只有在他面前才表现出此刻的忧愁无助。
“这倒不会,她是那种根本不屑用卑劣手段的人,从来只是直言命中,只是感觉到累,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按理说她不会因我将她的名字念走音而记恨我这么久,但她转进我们班后便处处摆明与我作对,她那种眼神,我不争都不行。”胡晓佳有些生气,她明明不是好斗的人,有时候遇上余思芙,想也没想就与她斗上了。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以为阿姨将妳训练得够冷静了呢,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周立言有些难掩的兴奋,以前只是听闻晓佳偶而说起有个同学与她不合,如今这女孩要成为晓佳的继妹,而且还是能和晓佳相抗衡的角色,想想也觉得不俗,晓佳啊,那见闻那气度,有时让他这个比她大好几岁的人都汗颜。
“余思芙,思念的思,芙蓉的芙。”提起这个名字,胡晓佳也只能无奈地笑。
“于是乎?真的很特别啊,哈……”周立言在心中念着念着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周大哥!”胡晓佳不满起来,“有朝一日你倘若见着她,可千万别像今天这样,不然,我今天的窘相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不会……不会”,周立言揉着笑痛肚子,还在一旁忍笑,样子极其怪异。见胡晓佳瞪着他不说话了,他才认真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言归正传,妳今天主动约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妳将有一个爸爸和妹妹这个消息吧,还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郝——晗,他——还好吧?”胡晓佳有点困难地将句子说了个完全。
“我就知道,老样子,没啥变化。”周立言表示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心中却急得无话可说。
“她没和那个女的分手吗?那个女生太过份了,好像郝晗是她的一样,事事都要过问,他怎么会忍受得了她。”胡晓佳急嚷。
“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是不会懂的,晓佳,妳还太小,也许是晗的淡漠引起了妳的兴趣和斗志,但他从我认识起就是那个样子,琼美(郝晗的女友)也为他做了很多事,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晗是不会和琼美分手的,妳不要想去参于其中。”对于一年前将室友郝晗介绍给晓佳认识,周立言是真的后悔极了。
“我也可以为他做我所能做到一切,何况我也不小了,再过半年我就十八岁了,周大哥,帮我。”为了郝晗,胡晓佳知道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了,就像对于爱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爱情不就是这种感觉吗,可是,这种无助的感觉又是什么。
“然后变成第二个琼美?”周立言怜惜地看着胡晓佳,“晓佳,哥哥是过来人,有时候,人生必须走过这些阶段,放开胸怀对谁都好,看不开只能伤害自己,我的预感很不好,妳不能和晗在一起。更何况琼美也是我的好朋友,妳想,这么善良的妳,想让所有人都陷入痛苦之中吗?更何况,晗不适合妳,妳值得更好的。”周立言暗叹地抹去胡晓佳流下的泪。
“周大哥,我努力过了,越是想忘记越是清晰,越是不在乎越是在乎,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胡晓佳泪只是流得更凶。
“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总是不拒绝你的请求,这次,容我想想。”周立言在感情和理智面前苦苦挣扎。
答案当然是无解的,如果能解决,好解决当然什么都不是问题,如果他的纵容将带给晓佳无尽的伤害,纵使晓佳将来不怪罪于他,他又将何以为堪,如今的晗比起一年前更加冷漠深沉,他隐约知道晗的身世,那时候总以为自己能带给他阳光,但是结果往往不是朝着想像的方向发展的,晗的自主、自我意识,怕是强到谁也不能颠覆的地步,被守护得像天使一般的晓佳,不管她有没有改变晗的能力,他都不会去让她冒这个险,绝不。
在周立言的深思中,在胡晓佳的迷乱中,这事进入了一个无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