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4年便过,陈攀快小学毕业,而上学的地方也从村上换到了乡上(因为村上的小学收不到学生,生源薄弱,县里在缩减教育单位,村上的小学便被撤了)。
计划生育,多数90后都是独生子女,这大概是这代人与前几代的差距和一种悲哀。当然,那些超生的家庭和陈攀家除外。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陈攀刚读四年级下学期。而村上闲置下来的小学,则被村上的官老爷们包给一个养兔子的了,还建立了个“救生台”(南方防洪的一种专设机构)。看着原来上学的地方,充满落叶和兔子粪便,陈攀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到乡上上小学,求学的路程,便翻了几番,而其中的辛苦也是多了无数。从家到学校,大概四五公里的样子,每天六点多,陈攀就要装好饭盒,背起书包带着妹妹,约上村上几个小伙伴,结伴而行。
学校在村子的东南方,捷径就是沿着山边的人民渠一直走上快两公里,到了乡上的砖厂附近,过个渠上的便桥,翻过山口,经过砖厂,再走一里多路到了乡上街道(乡上只有一条街,约莫三四里长),直走再走一里路,左转翻过宝严山,便到了位于山坳处的乡上希望小学。这条路,按照陈攀他们的行走速度,要走上一个多小时,而每天上课的时间是八点半,到了学校,把饭盒拿到食堂蒸上(当时陈攀他们读书是自己带米蒸饭的),到教室,也便快上课了!
这还是最近的一条路。
其中,里面最难走的莫过于沿着山走的那两三公里。因为挨着山,没有耕地,所以沿途并没有坐家户,人迹罕至,除了逢年过节上坟多些人,其他时间根本遇不上其他人。而沿途森林和竹林蔽日,杂草丛生,落叶铺满地,道路崎岖,这几座山又多为村上和隔壁几个村子的坟地,隔着人民渠就能看见那些耸立森然的坟头,而乡上那仅有的一条街,临街的铺子,多半是做棺材生意的,那漆黑的棺材摆在道路两旁,更是可怖,胆子大的还好,胆子小的根本不敢走这条路,所以几家父母为了孩子的安全,互相约定让孩子们每天一起结伴上学,算是有个照应。
阴天和晴天还好,如果雨天,最难走的就是砖厂附近那七八百米的路,雨水落下,混合着黄泥,便会变得泥泞和湿滑起来。泥巴沾在鞋底,弄脏衣裤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要费更多的力气才能迈开腿。厚厚泥附在鞋底,关键是泥巴还带着粘性,那种感觉,简直不想多说。如果不留神,你就会摔个浑身泥,所以,一到雨天,就是陈攀心情最糟糕的一天。
到了冬天,天不亮,就要走,这条路那更是考验几人的勇气和胆子。
其实,陈攀他们村子离镇上只隔着一条河,到镇上读小学,还要方便许多,路途少了一半不说,沿路尽是人家,不渗人。没有崎岖泥泞的山路,全是水泥路,走起来不费劲,上学时间便短了一半有余,而且还安全,陈攀他们也不用天天六点多就出门。可以多睡一会儿。
但这一切,却被镇小学立的规矩给破坏了。那就是——原来不是在镇上读小学的学生,初到镇上上学要降一个年级或者交3000块的择校费。就是这么俩个条件就把镇附近几个撤了学校的村子里的孩子拦在了大门之外,他们不得不每天早起一个多俩个小时上学,还要走上更多的路,吃更多的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几个普遍都穷,再让孩子们多读一年小学,那些花费,是他们不愿接受的。
故而,陈家村上的孩子多在乡上读书。
比起距离更远的村子的学生,陈攀他们算是幸运的了,因为那些孩子每天上学都只能骑自行车,还要比陈攀他们更早出发,而且还是沿着山边骑来,要是不注意便会摔跤。和陈攀他们选的路是同一条,两拨人每天都会遇上,而隔壁孩子以女孩居多,陈攀这边却是男生为主,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少男少女遇在一起,总会有很多故事。她们若是贪睡,迟到是常有的事,陈攀班上就有几个经常迟到,而被班主任训斥。而陈攀几个则会在这个时候怪叫和坏笑,因此没少和隔壁村的女孩们结怨。
两年多下来,几个孩子因为每天都走或跑那么长的路,千锤百炼的身体愈发挺拔健硕。身高就像田里的庄稼浇了肥,嗖嗖往上窜。陈攀也从瘦弱黑小,变成了一米六多的半大小子,黑黑壮壮的。
几个经常一起上学的同伴,都还要比陈攀矮上半个头,那几个孩子的家长羡慕嫉妒,还多次和陈攀父母打听,你们到底怎么养孩子的?是什么办法让孩子长这么快,这么高?
到这个时候,陈攀的母亲则会得意的笑道“没有什么办法,就是水果和肉类还有鸡蛋没断过!”而那些家长得了办法,食之若怡,仿佛预见自己孩子身高也搜搜往上长,都满意的回家试去了。
但后来,见着陈攀母亲便抱怨,抱怨她不说实话,骗了他们,办法并没有用,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和真正的办法。为此老妈还解释过几次,却没有改变几个家长心中的想法,索性后来再也不解释了。
他们哪里陈攀每天下午回来要吃一海碗蛋炒饭不说,晚上还要吃一大碗面,而且不挑食,只要是吃的,就能往肚子里吃。为此,陈攀的父亲还经常自嘲——得亏包了村上几家人的地来种,不然家里粮食还真不够吃,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最根本的原因他们却不知道,那就是陈攀父母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基因遗传,这是改不了的,先天不足,后天也弥补不上。陈攀有个邓姓发小,就是如此,父母俩人都只有一米六左右,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一年一个样,特别是陈攀,而自己家的却始终没变化,他们心里急啊,各种办法都试过。买增高鞋,各种增高的保健品,鸡蛋与肉,但是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长就是不长,因此那个邓姓发小也得了个绰号“小矮子”这一叫就是十多年,直到他身高超过一米六后才没人这么叫,但那也是20岁左右的事了!
几个伙伴,陈运和陈攀是冤家,见面就掐,打架过后,第二天又好得不行。
和陈品磊、陈法瑶,直到陈品磊辍学之前他们三个人都穿一条裤子。
和陈辉龙吴家才、邓圣波则是在陈品磊辍学过后关系才好起来的。
而和陈康、陈国两兄弟,则关系一直很好。
陈玉莹和陈博,一个四年级就去德阳读书了,一个则是家里有钱,弄进镇小了。
几人一起嬉戏,玩耍,打架,干坏事,逗女孩。那些日子,好不快活。
要想知道,睡在陈攀心中最重要,尽情期待下章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