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全在曹国公府!”
锦曦一怔,抿嘴笑了,情不自禁的说:“原来都在曹国公府!”
“相传素翠红轮莲瓣兰最初是全素,有一痴情男人暗恋一姑娘,闻听姑娘有难星夜赶去报信,精力交瘁吐血而亡,口中溅出的鲜血滴落花瓣上,如红月弯勾,所以才叫素翠红轮莲瓣兰。此兰也叫断情兰。”徐辉祖淡淡的说道。
“哦?还有这么美的传说!”锦曦想起李景隆花舫相救,一股甜意涌上心头,脸隐隐飞上了一抹红霞。
“锦曦,你是大哥最疼爱的人,明日燕王寿辰,你不想去的是么?告诉大哥,大哥会帮你!”
锦曦看了眼大哥,叹气:“可是皇后娘娘下了旨,这不去,爹娘可怎生交待?去就去吧,没有什么的。”
徐辉祖脱口而出:“可那是燕王选妃!以父亲的身份,锦曦……”
“燕王不会中意我的。”锦曦想起在朱棣的一巴掌,笃定的说道。
徐辉祖看了眼锦曦,咬了咬牙沉声道:“锦曦,如果选中你了呢?”
“大哥,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我不嫁,我……我过了寿辰就上山去!”锦曦想起了李景隆,暗下决心。
她背对着徐辉祖站着,目光温柔的瞧着那盆素翠红轮莲瓣兰。丝毫没有瞧见徐辉祖眼中的痛苦。
徐辉祖想起来找锦曦之前与父亲在书房的对话。
“燕王十七岁生辰皇后亲制请柬邀百官携其适龄千金赴宴,自是想从中选得燕王妃。锦曦适龄,正是大好机会!”
“父亲,怎么能让锦曦去?”徐辉祖沉声反对。
徐达满脸悲伤地看着儿子,建国后皇上对功臣猜忌之心越来越重。前日里已有废丞相撤中书省的传言。“战也打完了,狡兔死,猎狗烹,良弓藏,辉祖怎可不知这中间的利害!”
“父亲!锦曦这才回府一年多,嫁与燕王有什么好?!魏国公府的荣光不需要用锦曦的终身去增添!”徐辉祖大声地说道。
“放肆!”魏国公徐达脸气得通红,一掌拍在红木书案上,他怒视着儿子,慢慢的又转为悲凉。
建国之初,皇上一再想把吴王老宅赐与他做府邸,他坚辞不肯受。前些日子他蒙召入宫。陪皇上饮酒闲淡,不知不觉竟醉了。醒时竟然发现自己睡在龙床之上,吓出一身冷汗。直直从龙床上滚落下来磕头谢罪:“臣罪该万死!”
皇上笑着扶他:“朕与卿一起出生入死打下这座江山,朕亲扶卿休息,何有罪呢?”
他浑身冷汗直冒,捣头如蒜:“皇上龙床岂是下臣敢歇息之处,臣死罪。”
记得皇上哈哈大笑,那笑声……徐达长长的叹气:“你起来吧,为父明白,只想早日离开朝廷,一家老小安乐于田园。但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燕王年纪虽小,却甚得皇后宠爱,自幼由皇后娘娘抚养成人,若是这门亲事能成,魏国公府也必多重倚仗啊!”
徐辉祖深深地向父亲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时,眼中满满的求恳:“父亲!不是儿子忤逆你,锦曦在山上十年,回府才一年多,多留她时日好吗?”
徐达看着儿子,他什么不明白?转眼就要把锦曦送出去,他心里何尝舍得。他同样也是矛盾异常。皇上对他还好,一直照拂有加,然而山雨欲来。连智谋过人的刘伯温也辞官归田,他怎么也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