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李景隆一抖,回头看到笑嘻嘻的朱守谦掩饰道:“靖江王酒还没喝够?”
朱守谦知道李景隆去魏国公府提过亲,想起平日里李景隆总是瞧不起他的模样,此时心中痛快大笑道:“锦曦得此好归宿,又是虚惊一场,啧啧,为此当浮一大白!”
“哦?靖江王有兴致,景隆自当奉陪!”李景隆正找不到人撒气解闷,反手新取过酒坛拍开泥封大口饮下,挑衅地扬了扬眉。
朱守谦那肯示弱,也拎过酒坛喝酒。
等到夜深,宾客散尽,两人还在斗酒。新房内朱棣得知,嘱咐王府侍女侍从只好生照应着便是。
锦曦要等到明日方醒,朱棣遣开珍珠与喜娘侍女,坐在床边出神。
为什么有人会想要废掉她的武功?是不想让她顺利进洞房吗?朱棣冷声地笑了。难道明日她醒了就不能洞房?
李景隆表明对锦曦钟情,所有的一切反常都是正常,为何自己的感觉却这般不同?朱棣静静地坐了良久,邪魅地笑了。
他伸手解开锦曦衣襟,看到一片温玉软香,脑中一热,听到心脏扑扑的急跳声。他闭了闭眼镇定了会儿,吹熄了红烛。
房间内暗了下来,清泠泠的月衣从窗户格子洒进来,借着月光朱棣脱下了吉服,想了想,连中衣也脱掉上了床,拂落了纱帐。
手指触到锦曦温润如玉的肌肤,情不自禁血脉贲张,他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要人命!”扯过锦被将锦曦裹住,呆望着帐顶想心事,竟一夜无眠。
透过纱帐朱棣瞧到天色渐明,终于坐起身来,难道自己想错了?凤目中若有所思,他沉声唤道:“来人!”
门被轻轻推开,侍女太监蹑手蹑脚进来垂手侍立。
朱棣撩开纱帐,伸了个懒腰,温柔地对锦曦道:“怎么又睡过去了?”
锦曦当然无法应声。朱棣下了床,一群太监和侍女开始忙碌。穿衣的同时朱棣漫不经心地问道:“靖江王与李公子都醉了?回府了么?”
“都已遣人送回府去了。”一个侍女低声回答。
朱棣收拾停当,眼睛满意地看了眼凌乱的床榻:“王妃累着了,别去扰她,早膳就在房中用吧,去把尹白衣叫来。”
“是!王爷!”
尹白衣进来时,朱棣悠然的坐在外间喝粥。
“都下去吧!”遣下侍从,朱棣才慢慢地站起来,眉头微皱:“怎么还没醒?”
“王爷,要到午时方醒。”尹白衣突然想笑。
朱棣偏过头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问:“白衣推断是何人所为?”
“太子得不到,有可能。李景隆表现反常也有可能。秦王……也不可小觑,白衣心中最大的怀疑人选却是徐辉祖,他极不喜欢王爷,一心想让王妃嫁给太子。”尹白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朱棣负手在房中踱步,回头道:“锦曦醒了,少不得会因为武功尽失发脾气,今日要入宫谢恩,时辰过了倒也好解释,料她也只会从宫中回来再伤心,只是这几日都给我盯紧了,任何人往来,只要不伤着她,就不要多打扰了。”
“王爷是想……”
“他会出现的,早迟罢了。”
“王爷,王妃醒了。”侍女低声报道。
朱棣快步走入内室,锦曦正坐在床上发愣。自己仅着小衣,床上一片凌乱,她有点不敢适应。
“醒了么?”
“啊——”锦曦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把捞过锦被裹住自己,情不自禁往后退缩。
朱棣并未上前,淡淡地说道:“今日要进宫谢恩,本王没时间与你解释,回府之后再问吧。来人!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锦曦反应过来,脸一红喝道:“你出去!”
朱棣听了这话大步走到床前,连人带被把她抱了起来。锦曦大惊,伸手去推,只觉手软绵绵的竟使不出什么力气,心中一慌,提起丹田气,内息空空荡荡,她张了张嘴,脑中白光闪动,眼泪就滴落下来:“你狠,朱棣,你真是狠!”
她抬手一巴掌轻轻脆脆扇在朱棣脸上,朱棣大踏步走入屏风后面,当她在扇风。
“你废我武功!”锦曦胸膛起伏,抵住朱棣哭了起来。
“扑通!”朱棣把她扔进了木桶。居高临下望着她,“误了进宫是大事,回府后再说,我想,你也不愿被人瞧魏国公府的笑话!本王也丢不起这个人,你若一直哭下去,本王便独自进宫,给你半个时辰打扮停当!”
锦曦浸在水里,泪水涔涔而下。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说,不能,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她骄傲地抬起头:“从宫里回来,王爷会给锦曦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朱棣瞥她一眼,锦曦赶紧往水里沉。“呵呵,衣衫是本王脱的,洞房花烛已经过了,你已是本王的人了。半个时辰,你若迟了,本王便独自进宫!”说完一甩衣袍离开。
锦曦恨得一掌拍下,水花溅起,她脑子晕了,现在却顾不得去想发生了些什么事,只知道要在半个时辰内打扮好。
“珍珠!”
站在屏风外的侍女赶紧进来:“王妃!”
锦曦没看到珍珠,心想,回宫再说,便喝道:“半个时辰内把我打扮好!快点!我全身无力!该死的朱棣!”
侍女惊愕不敢多说,齐齐动手为锦曦沐浴。
朱棣在外间听到,哼了一声,眉梢眼角却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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