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青天白日一道惊雷,姬若初的话直震的一众义愤填膺之人目瞪口呆,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自古以来,帝位的更迭,哪里有无风无浪之时?更不要说今日的东陵,太子痴傻无德,二皇子英明有才,深得天下人心!
这么多年以来,上自东陵泰帝,下至黎民百姓,甚至北辰和南疆两朝,都对这个问题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不是他们不能说,而是天下众人在等着看东陵如何乱,从而坐等渔翁之利!
这一切就好像上一世东陵晖太子之死,就像姬若初和子女被二皇子李毅活活烧死之时东陵所面临的一切!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缺少了一个契机,一个搅乱这盘不知何人何时布下的以天下为局,势在毁了一切的巨大迷局!
今日,姬若初的话,就如一豆烛火,虽不至狠狠燎尽这重重迷雾,却也让这漫天蛛网内的棋子为自保而主动动了起来。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你再深得人心,即便你再舌灿莲花,即便你有鬼神莫测之能,可一旦沾染上“争储夺嫡”四个字,东陵尊贵的二皇子殿下,你也休想再独善其身,瞒天过海了!
而只要李毅出手自保,那东陵晖太子就可以不死,不,哪怕是暂时不死,那她姬若初改变前世之命运的路途就被撬开了一丝缝隙,漏进了一丝光亮。继而能够星星之火,足可燎原。
到得那时,她姬若初还有何不可为?
饱含讥讽和冷酷的冰冷眼神被长长的卷翘睫毛给半掩着,粉唇微勾,那清丽稚嫩的容颜这一刻带上了历经沧桑后独有的警醒和淡然微笑。晚风吹过,青丝飞扬,只着单衣而立的姬若初,虽微微发抖,却身姿笔挺,倔强的让人心疼。
所以,今日的李毅,就是搅乱这池看起来平静实则暗涌诡谲之水的关键!
“二皇子殿下,对此,你作何解释?”
姬若初空灵如雨后天青处那抹淡蓝的语调,挟着风裹着雨,重重碾压过众人的耳膜,落入东陵二皇子的心田,让他的心没来由的狠狠一抽。
猛然抬头,冰冷的眼神落入姬若初淡然含笑的眸中。恍惚间,他竟看到了一场烈火,还有一个带着声声泣血怒吼却被火苗吞噬了的人影。
那眉眼,竟和眼前的女子逐渐重叠,吻合,直至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
东陵二皇子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扶上腰侧,弓起身子,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模样。
姬若初见他此般模样不由得嗤笑:“二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殿下还称呼本姑娘凤小姐呢!转眼却又问本姑娘是何人,岂不可笑?”
“请恕在下眼拙,姑娘不可能是凤师的同门中人。凤师名满天下,从不追名逐利。凤师说过,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他无一不会不关怀和爱护。岂会这般污蔑在下?”
即便东陵二皇子被姬若初逼的几乎哑口无言,更被她冠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甚至一语不当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可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吐出的每一个字,仍旧温温和和,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这个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的话题。
先是简单的否认姬若初公布的身份,接着大夸凤师为人行事,最后一句没有点名的反问,更是将在场的众人轻易的带进是凤师要污蔑东陵二皇子的陷阱中。
可凤师是谁?那样伟岸高洁的神祗一般的男子,怎么会屑于去污蔑一个甚至都不是太子的只偶尔出征更多喜欢风花雪月的皇子?
这不是明白的谎言嘛!
这样的两面三刀,这样的巧舌如簧,这样的急智,这样的心智,还真非眼前这个东陵二皇子莫何了!
“本姑娘不过请二皇子殿下证实一下本姑娘听到的风言风语,二皇子怎么三言两语就将这莫须有的罪推到我大师兄身上了呢?这可有些不厚道了!”
你不就喜欢玩这些阴的吗?不就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偷龙转凤吗?你越不想说的,越不想正面回答的话,我今日还非要逼你统统说出来,摆到明面上来解释!
“杨将军是吧?还请将本姑娘刚刚给你的令牌呈递二皇子殿下审阅。按照二皇子先前所说和凤师的交情,二皇子殿下自然一定能够分辨出令牌的真假,也一定能够证明本姑娘到底是不是凤师的同门,进而为本姑娘及众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