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一闪,如鸿雁一般划过碧蓝的天空。一道修长妖媚的身影站在清正殿楼顶最高的屋脊尖上,俯视众生,衣袂飞扬,宛若妖仙。
“倾城?”水溶第一个感应到南宫倾城的存在,在转头发现他的时候,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哥哥?”黛玉不可思议的跟着水溶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南宫倾城潇洒的站在制高点,微微一笑,媚惑众生。
“这些人是他带进来的?”水溶看着南宫倾城占据住青龙出海阵的龙头位置,不解的那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把他关起来了。”黛玉纳闷的说道。
“你关他?如何管得住?”水溶无奈的摇头笑笑,这个家伙,总会给人惊喜。
“狗皇帝听着!”南宫倾城温润好听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因他用内力驭声,所以声音听起来不高,但却传出很远,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云绶脸色大变,如见鬼魅。
“立刻放人,否则我今天血洗清正殿!”南宫倾城言简意赅,直接说明来意。
“怎么是他?怎么他还没死……”李云绶喃喃的说着,双腿已经发软。“那晚,他分明吃下了朕亲自派人送去的绝命单,为什么还没死?”
“天朝皇帝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兰臹心中狂喜,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天朝内部大乱,回纥人可以趁机东下,一举侵占中原。这乃是天赐良机,贺兰臹盼了多年,如何不喜?
“反了,这些乱臣贼子,都反了!东平王怎么会把青龙暗卫借给这个妖孽?”李云绶顾不得身边还有外邦来使,失心疯一样在白玉台阶上来回的转着,盘算着这场争斗胜算几何。
“狗皇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南宫倾城冷笑着,举起手中的长剑,眼看着长剑落下,青衣人便要动起来。青龙暗卫当然没有十分的胜算,但皇上却已经是危险重重。
“放人!”李云绶终于迫于形势,抬手发出号令。
围着水溶和黛玉的侍卫怔了一怔,刷的一下再次分开两边,让开了出宫的道路。
“水溶,今日咱们兄弟就这样刀兵相见了?”皇上俯视着台阶下的水溶,冷笑一声,“你们水家世代忠良,想不到我天朝公主却在水家生了个乱臣贼子!你如此犯上作乱,就算离了这座皇宫,又能去哪里安享太平?”
“皇上不惜以江山社稷为儿戏,逼得水溶走投无路,难道皇上的日子就能好过了?恐怕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离皇上也不远了!”水溶说完,打横抱起黛玉,大踏步往侧门方向,迎着太后一路走去。
两边的侍卫直瞪瞪的看着一身紫金色朝服的北静王抱着娇弱的晋阳郡主潇洒的离去,眼睛里满是艳羡的目光——啧啧,做男人就要像北静王,瞧这一身铮铮傲骨,怪不得咱们倾国倾城的晋阳郡主为了他勇闯龙潭虎穴,有这样的佳人相伴一生,纵然是九死一生,也值了!
“带上太后,咱们出宫!”水溶路过太后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便疾步而去。
路平自然不会放下这个好用的护身符,于是贴近太后的耳边,悄声笑道:“太后老祖宗,麻烦您老根奴才走吧。其实奴才也是为了您老好,你看看如今这皇宫,还有您老的立足之地吗?这抱来的儿子,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心哪,根本就不连着。”
太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恨的看了路平一眼,怒道:“你这死奴才也别得意,本宫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你主子死了这些年,难道你还没想明白?”
“想明白了。长公主其实早就明白了,否则我们少主如今也不会蒙在鼓里。”路平冷笑一声,手中的利刃往前一送,刀尖刺透了华贵的宫装,刺入太后背后的肌肤之内,一点冰凉,接着便有鲜血悄悄地浸染了华丽的衣衫。
太后不由自主的跟着路平转身,由路平带来的十几个护卫一起围着,一步步走出皇宫,在宫门口上了路平来时预备的马车。
清正殿四周的青龙暗卫在看着太后安然无恙离开之后,亦消失在宫墙之外。南宫倾城白影一闪,飘然而去,微风拂过,徒留一缕淡淡的木樨香味。恍惚中,仿佛此人从没出现过一样。
“来人!来人!给我宣东平郡王进宫!不——给我宣威烈将军冯唐进宫!”皇上疯了一样大声嘶叫,然却在瞬间想到自己刚才对太后的态度,东平郡王那边,指定暂时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娘舅娘舅,有娘才是舅啊!
清正殿当值的太监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出宫去宣威烈将军,然冯唐和儿子冯紫英此时却刚好看完了北静王府的二等护卫首领柳湘莲送来的郡主手谕。
“老将军,郡主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老知道该怎么做吧?”柳湘莲向来与冯紫英交好,所以在冯唐面前,一直以子侄自居。
“贤侄放心,老夫心中有数。”冯唐将军和儿子,早在一年多前,已经转投水溶门下,只不过从未声张,外人皆不知道罢了。
“那晚生告辞,北王府中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
“慢走,不送。”冯唐老将军点点头,把黛玉的手谕仔细的看了一遍,折叠好后,放入贴身的衣襟内。待柳湘莲的身影一出屋门,便传令副将,召集所有家兵,准备入宫勤王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