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世上哪会有不要孩子的母亲?”黛玉惊讶的回头,看见南宫倾城的眼睛里,悲凉的目光。
“听说,她也天生体弱,生我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当时她们扔我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之中。”
“哦,那她后来没有去找你吗?”
“如何找?那时,她是别人的妻子,与我的父亲,不过是一段孽缘。或许我就是因为收到了诅咒,所以才天生得了这种疾病,无药可医。”
“天……”黛玉此刻,完全被带入一个悲凉的故事里,她没有去指责南宫倾城的母亲的不贞,相反的,她却感到那个女人一定是有着难言之隐。
“其实我一直很恨她,既然不能对我负责,又何必生下我?但最近几天,父亲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才给我解释了当初的一切。所以,我终于原谅了她,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为何人世间,会有这么多薄命之人?”黛玉转头,忍了又忍,依然忍不住潸然而下的泪水。
“丫头,回房去吧。天越发的凉了。”南宫倾城看见黛玉流泪,忙停止了话题。
“在坐一会儿……”黛玉下意识的看向门口,门口空荡荡的,没有心中那人的影子。脸上的落寞便更加了一层,虽然尽量掩饰,但南宫倾城依然能看得出来,她一直坐在这里,其实就是在等水溶回来。
“走吧,他若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若是不回来。再等下去也没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一个人,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因为你是我唯一血脉相连的妹妹。
南宫倾城起身,伸出手臂,轻轻地把黛玉抱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而与此同时,院门口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恰好看见这一幕,身子一僵,他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南宫倾城抱着黛玉进屋去。
紫鹃从厢房里端着燕窝粥出来,不经意间看见站在门口的水溶,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总算回来了。我们主子在这院子里等了您半天呢。”
“是吗?”水溶嘲讽的笑笑,抬头看看二层楼上黛玉卧房的窗户,浅翠色的窗纱轻薄透亮,乃是上等的阮烟罗。南宫倾城的确可以让她过的更好,给她更安逸的更平静的生活。而自己如今正处在权势争斗的漩涡里,若坚持跟她在一起,只能害了她,他们会把她当成要挟自己的工具,一逼再逼。
——是该放手了。放手,让她跟南宫倾城一起离开,天高水远,他自然会给她一份安逸潇洒的生活,而不是跟着自己,整天周旋在那些龌龊的权势争斗之中。
“王爷,您愣着做什么?快请进去瞧瞧郡主吧?”紫鹃见水溶傻傻的看着斜上方,止步不前,却一脸的痛楚,实在猜不透这位王爷此刻到底因为什么而变成这副模样。
“我想,此时此刻,她并不需要我在身边……”水溶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目光一直恋恋不舍得看着二层上那浅碧色的窗纱,直到自己退出院门,那扇窗户从视线里消失,他方再次猛烈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再无一丝的犹豫。
“主子?——”跟着水溶回来的三筝,还没来得及进小院,便被再次匆忙逃出来的水溶给撞了个满怀,傻傻的看着水溶疾步离开,喃喃的问道:“这刚想明白了回来,怎么又走了?”
南宫倾城抱着黛玉回房,把她放在软榻上,又体贴的拉过毯子给她盖好。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微笑着安慰道:“丫头,别担心。我去找他。跟他说清楚,让他回来。好不好?”
“真的?”黛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灿烂的光彩,但瞬间又黯淡下去,她慢慢的低下头,叹息道:“如今恐怕他听不进去你的话。我能感觉到,他生你的气,不比我少。幸亏这件事情皇上拒绝了。若是皇上真的下旨赐婚,我都不敢想象,他将会怎样。”
“如果皇上真的下旨赐婚,或许他会更理智一些。别怕,这会儿他发发脾气,过去就好了。毕竟,你这样在乎他,而他,心里也只有你。我明白的……”南宫倾城暗暗地咽了一口苦涩的口水,说完此话,不等黛玉回答,便站起身来,吩咐刚进来的紫鹃道:“照顾好你们主子。我去去就回。”
“是。”紫鹃端着燕窝粥上前来放在一边的高几上,又去拿手巾给黛玉擦手。
南宫倾城出门时不忘回头看了黛玉一眼,对着她微笑着点点头,是要让黛玉放心的样子。然后转身下楼去,雪白的长衫在拐角处飘扬着,倏地消失在黛玉的视线里。
“姑娘。”紫鹃悄声在黛玉耳边叫了一声。
“做什么?”黛玉抬头,奇怪的看着紫鹃,这丫头好久没这样称呼自己了。这会儿这样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刚才奴婢从厢房出来时,看见王爷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咱们这屋的窗户,像是在想什么的样子,脸色十分难看。姑娘,你说王爷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他可从来没对姑娘这样过。”紫鹃的声音极小,只在黛玉耳边轻声的说着,却把黛玉给惊得慌忙坐起,一边掀开身上的毯子,一边着急的说道:“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他人呢?怎么不进来?”
“主子莫急。奴婢刚也想请王爷进来呢,可他忽然笑了笑,又转身走了。主子,咱们是不是真的不能在这儿住下去了?这里毕竟是南宫公子的家。咱们在这儿住着,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话说的是……”黛玉颓然靠在榻上,轻轻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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