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参见王爷,郡主。”龚尚仁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来不及多想,忙倒头跪拜,“王爷千岁千千岁,郡主万福金安!”
“简郡王万福。”黛玉看李云绵看自己,便大方的轻轻福身,莺啼婉转般的声音让众人心头一软。
“苏州府尹龚尚仁?”水溶的手从李云绵汗湿的手掌里抽出来,回身拉住黛玉对李云绵点点头,然后跨过一步,侧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龚尚仁,“本王的管家和随从可被软禁在你府衙里?”
“王爷恕罪,卑职不敢。大总管和两个兄弟还有郡主身边的两位姑娘都在卑职官署的后院,为了保护大总管众人的安全,卑职才给他们配备了兵勇护卫,但大总管等人皆是出入自由的,卑职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软禁王爷和郡主的亲随。”
“你说的挺好听啊。”水溶淡淡的看了李云绵一眼,慢慢的拱手,又淡笑道:“不想简王也来了姑苏,真是巧啊。若不是简王来了,恐怕本王这几个没用的家人此时也已经死无全尸了呢,水溶多谢简王的照应。”
“溶弟客气,愚兄原是要去明州看看自家茶园的,你也知道如今京城渐渐地冷了,愚兄又是个闲散之人,这天一冷,便浑身不自在,骨头都疼。所以来南边走走,顺便替皇上当个花鸟使,明年一年的孝期已满,皇宫里后宫冷落,连御前伺候的宫女也没几个像样的。皇上整天心烦意乱,咱们当兄弟的不替他操心,还能有谁来管这事呢。”李云绵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又带着浓浓的人情味,不了解的人,还真会被他感动。
水溶淡笑着点头:“还是简王想的周到,到底是皇上的亲兄弟。怎么,这苏州府连个像样的酒宴都没有嘛?待本王简慢也就罢了,如何连简王也不放在眼里?”
“是是是,卑职该死,二位王爷,郡主,快里面请。”龚尚仁如蒙大赦,忙从地上爬起来,供着身子连声道,又回头瞪了亲随一眼,“还不去请大总管等人到前面来见王爷?”
“奴才这就去。”那亲随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往后跑去。
水溶便从容的走在前面,带着黛玉进了官署正厅,在上位上落座。论道理,亲王的爵位比郡王高,虽然简郡王是皇上的亲兄弟,但水溶却无需向他多做礼让。
水安和紫鹃几人听说北静王和郡主进了官署,又惊又喜,急匆匆的赶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请安,一边落泪不止。
“好了好了,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这般驮不住事情,越发的婆婆妈妈起来了,你看本王不是好好地在这里?还只管哭。”水溶淡淡的声音里,有难得的温和。水安听了之后,眼泪便掉的更加汹涌。
紫鹃早就跪着爬到黛玉跟前,抱着黛玉的脚呜呜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呦,我这身子都快散架了,你还只管揉搓,碧落,快把你紫鹃姐姐扶起来。”黛玉看看一旁的碧落也攥着袖子擦眼泪,便摆摆手说道。此时哪里是哭的时候?
水安几人收住情绪,各自擦干了泪水站在水溶黛玉两边。水溶侧眼瞧见正厅侧门处,有几个花红柳绿的身影晃动,屋子里虽然熏了香但依然能闻得出酒味,便知道这里刚才定是摆了酒宴寻欢作乐,许是他们是在庆祝自己的失踪也未可知。于是心中冷笑,眼神便更加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