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莲恩怯生生的从身后走来,小声问道,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掩映在一片苍翠中格外的好看。
“莲儿。”南宫墨一回眸,眼睛顿时熠熠生辉,声音低沉却温柔似水,那声‘莲儿’好似叫了一辈子般,熟稔又多情。
姚思烟愣住了,忘了擦泪,心头叹息般,终于明白他对她已经不再是迷恋那么简单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有了那么深的爱?
“这个...药。”莲恩将手心里紧握的小瓶子递到了南宫墨的眼前,随后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可以治脸上的伤。”
“莲儿。”南宫墨顿时一激动,双手便捧住了她,“刚才,你让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我拿药?”
“嗯。”莲恩莫名的点点头,受伤了不就是要上药吗?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呢?
“原来,你并没有忽视我脸上的伤,原来你只是去拿药。”南宫墨激动的有些颤抖。
刚才,他抱着她很忧伤的时候,她却突然将他推开,说是有事,让他心里一沉,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她还能为别的事推开他?
而且,她从头至尾就那么轻轻的瞟了自己一眼,根本就好像没看到自己脸上的伤一样,难道自己这么大的变化,她也可以忽视?
不禁心头失落的要命!
现在...南宫墨不禁暗笑自己沉不气了,她手里的药膏一下子又让他飘飘欲仙了。
“怎么了?你不要吗?”莲恩望了望手里的药膏,问道。
“要,要,我当然要。”南宫墨笑道,却并没有接过。
“我要你帮我擦药。”
姚思烟颓然的靠在旁边的梧桐树上,什么时候南宫墨也可以这般的孩子气?竟然也会睁着一双汪汪的大眼睛,央求般的让女孩子为他上药?哪怕他们最爱的时候,他也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整天一副治病救人的大侠情怀,从来也不曾对她软语温存过呀。
一直以为是个性使然,一直以为他永远不会那样做,却原来,他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可以温柔可以孩子气的人罢了。
如今一见,让她欣喜中却夹着浓浓的忧伤!
想要离开,却又不自觉的被眼前的一幕吸引,腿也动不了,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南宫墨脸上雨后阳光般的笑。
“你...不会上药吗?”怔了半晌,莲恩终于吐出了心底的疑惑,呐呐的看了看手里的药膏,此时却觉得很烫手似地。
她只是来给他送药,可是,她也没试过给人上药哦。
“嗯,我只要你给我上药。”南宫墨瘪了瘪嘴,煞有介事的对她点了点头。
原来,她迷糊的样子也很可爱。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就这样一辈子禁锢她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只做属于自己的莲儿,可以吗?
“那好吧,你蹲下一点。”莲恩无奈,却好心肠的说道,一只手将他往下摁了摁。
“嗯。”南宫墨听话的就地蹲了下来,仰望着她那张极其认真负责的脸。
只见莲恩一脸慎重的打开了药瓶,然后用指甲轻轻挑出一些白色乳状的药膏。
一只手握紧南宫墨的下巴,另一只手将药膏涂抹在伤处,随后又将指腹轻轻的匀开、
如此动作,一次接一次,他的额头、脸颊、嘴角都有伤,或青或紫,这个时候,莲恩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指腹的动作却更加的轻柔起来。
“哦。”南宫墨不觉轻吟一声,她指腹间的轻柔、她身上散发的清香,让他一时间忘记了痛,只有那种麻酥酥的愉悦。
眼睛轻轻的阖上,细细的享受着这美妙的一刻,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他身上,很美很美。
“弄痛你了吗?”她问。
“怎么伤的如此重?”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又自言自语道。
她的声音有如一缕清风吹进了南宫墨的心底,舒畅。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见她轻轻颤着的睫毛,掩映着一片澄净如水的眸子,突然的,心底的酸楚莫名的涌了上来。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让那双灵动的眼睛如今变成水一样平静无波?让她毫无意识的充当自己报复的工具,更充当了...自己的,女人...还是性、奴??
他已经分不清楚了,每天每夜的索要已经让她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伸手想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却又看见她嘴角浅浅的笑,顿时,一种莫名的恼火将他燃烧。
他伸出去的手却突然将她推开,吼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不防,被推倒在地,手掌撑在地上,划破了皮,却嘴角的笑意还在,只是很无辜,甚至还有一些胆怯的望着他。
眼睛汪汪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般,没有自己爬起身,好像等着他来扶。
南宫墨眼底闪过一抹痛,想要将她抱起,却又犹豫不决,他不能...不能再对她心软,否则,他很怕自己哪一天会受不了,会解了她的蛊,到那时候,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我不爱你,我根本不爱你,你懂吗?”突然,他对她大吼几句,便仓惶逃开。
姚思烟惊讶的看着南宫墨逃走的背影,是那样的匆忙惶惑,她的泪又流了出来,不是为自己,是为他。
其实,以莲恩现在的样子,只怕根本无法听懂他的意思,他只不过在冲自己发火而已。
也许,在这场他自以为很妙的报复计划中,他受的伤只怕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