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慕容逸轩焦急的等待着,不时的朝山中望去,姚思烟已经上去快一个时辰了,不知道莲恩的伤情怎么样了?会有危险吗?
他第一次有了那种心焦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终于,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他看到了狂奔下山的姚思烟。
“怎么了?烟儿,你怎么这副样子回来了?”慕容逸轩一把截住她,吃惊的望着她满身的伤痕。
“带我走,逸轩,带我走,快,快。”姚思烟在他怀里挣扎着,急切的说,她要离开,离开这里。
“烟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弄的浑身都是伤,还有,你哭过?”慕容逸轩紧紧的扶住她的肩头,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姚思烟惶惑的抬起眼眸,酸楚的望着他,浑身无措的颤抖着。
“告诉我,是不是南宫墨?又是那个家伙欺负你,对吗?”慕容逸轩突然暴戾了起来,忿忿的问道。
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忘记那件事,还是不肯放过一个爱他的女人?
“不…不是他。”姚思烟身子瑟瑟的发抖着,美丽的眼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像受伤的小鹿般楚楚可怜。
“我去找他。”慕容逸轩松开她,便想往山上去。
“不要。”姚思烟突然撕心裂肺的喊道,随即,双眸无力的眨了眨,身子立刻瘫软了下去。
“烟儿。”慕容逸轩一把扶住,神色一下紧张了起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带我回去,求你。”姚思烟靠在他怀里,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愿意睁开。
“烟儿。”慕容逸轩定定的望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一丝冷酷渐渐闪入他的双眸。
“烟儿,我带你回家。”他抱起她,突然觉得她好轻,这些年,她跟着南宫墨一定很辛苦,如果当年,自己再多坚持一下,是不是现在也不用三个人都如此痛苦?
……
林子里安静极了,莲恩甚至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此时,她踏着那双滴水的鞋子,郁闷的往回走着,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湿湿的鞋印,身上的袍子太大了太长了,让她不得不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拎起下摆。
“哎哟。”突然,一个不小心,莲恩踩着了一块小石子,很没运气的滑到在地。
由于一双手没有及时撑地,导致她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哦……”莲恩吃痛的叫出声,膝盖和胳膊都摔痛了,她慢慢的爬起身,掀开衣服一看,果然都擦破皮,还淤青了。
“破…鞋。”莲恩郁闷的捡起地上的鞋子,又愤懑的扔了出去。
都怪它太滑了,才让她摔跤的。
现在,只能赤脚走回去了,莲恩郁闷的叹口气,不知道南宫墨现在在做什么,会不好好心到给自己送双鞋子过来呢?
不会,一定不会,他知道自己没有衣服穿,都没有送过来,更别期望他能记得自己也没有鞋子穿。
算了,还是自己走回去吧,莲恩有些垂头丧气的重新站了起来,走的更慢,因为她害怕自己赤着脚会踩到尖锐的东西,那样就惨了。
南宫墨回去又换了套青色的长袍,冷魅的站在林子的尽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小心翼翼的莲恩,漆黑的眸子潋滟着波光。
此时的莲恩赤着一双脚,正低着头缓缓的向这边走来,三千青丝慵懒的披于脑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配着一件白色宽大的袍子,风吹过,单薄的惹人怜,却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怎么这么慢?”待到她快走到自己边上,南宫墨突然冷声问道。
“额……”莲恩吓了一跳,抬眸望他,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了。笨死了,这么点路走到现在。”南宫墨埋怨的说道,一面蹙眉上下打量着她,“你的鞋子呢?还有你是不是摔跤了?”
看她身上脏兮兮的,估计是的。
“是又怎么样?鞋子湿了,被我扔了。”提起这个,莲恩又不爽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一面绕过他,径直走去。
南宫墨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一个箭步跨到她身后,就将她环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莲恩惊叫道。
“这样快点,不然等你回去,天都黑了。”南宫墨沉声道,不看她抗议的瞪视,只顾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着。
“哼,那还不都是你害的。”莲恩嘴硬的说道,然而,却也没有要求下来,反正被他抱着总比自己再赤脚走回去好。
“那你走路摔跤总不是我害的吧?”南宫墨嗤笑道。
“懒的跟你说。”知道他牙尖嘴利,莲恩闷哼一声,便闭上了双眼,打算在他怀里小睡一会,反正知道他会将自己安全带回去就行了。
这大半天可累坏她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莲恩舒适的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的感觉真好,全身精力充沛。
“南宫墨,你在哪?”穿好衣服下了床,莲恩喊道。
因为屋子里没有点灯,有些昏暗,莲恩有些胆怯的走出了屋外。
只见南宫墨坐在屋外的一块草地上,安静而孤独,西天的落日轻盈的在他身后洒下一片紫红色的余晖。
莲恩径直走了过去,在他边上安静的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静静的望着天边那一片飘荡着的紫红色的云彩。
南宫墨轻轻的瞟了她一眼,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嗯?什么?”莲恩有些不解。
“你的伤已经好了,不是吗?”这不是意味着她得走了吗?
“哦。”莲恩轻哼了一声,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还没想好。”她说。
“当日带你上山之际,我答应过慕容逸轩,一个月后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慕容念恩。”南宫墨轻声说。
“哦。”莲恩又是轻哼一声,她不知道他们竟有这样一个约定,只是,“我不是慕容念恩。”她轻声说。
“哦。“南宫墨并没有预期中的惊诧,反倒很云淡风轻似的。
莲恩想,也许他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吧?那日,在花园他就问过自己的。
“我叫莲恩,莲花的莲。”莲恩重又解释道。
南宫墨轻轻的笑笑,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