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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都城

天色渐渐的暗下去,很快便是一片漆黑。兰若风悄悄来到城门前,用石子将凉棚里的茶杯碰到。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大汉被热水烫醒,大叫一声,便冲出来抓人。可是外面除了看守的士兵什么人也没有,守门的人闻声也跑了过来,忙问守卫长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什么都没看到。待确定并无大碍后,便又回去看守城门了。

守卫长愤愤然的走回凉棚,突然看见一只猫从桌子上跳了下去。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把茶杯摆好。叫人把桌子擦干净后,又继续趴在上面睡觉。

而趁着刚才那阵慌乱,兰若风早已穿过城墙。纵身一跃,便进到了城里。用一匹马换一只猫,这亏本的买卖做得还不错!

他已经四年没来都城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街上处处张灯结彩的,恍如白夜。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在街上闲逛的人们这瞧瞧,那瞅瞅,好不逍遥!想起四年前他随蓝儿来的时候,也是晚上。只是黑灯瞎火的,连盏灯笼都看不到。更别提现在这家家户户门口悬灯的景象了!

近几年他也听说了,现在这个王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暗国的经济发展蒸蒸日上,人民已无衣食之忧。只是没想到竟已繁荣到如此地步了!难怪蓝儿会如此重视了。

兰若风并未急着赶去清幽阁,一来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都尚待了解。二来,这清幽阁有没有被朝廷盯上,也不知晓。所以他便找了一间客栈落脚,准备明天再做打算。

“客官可是住店?”

一进店里,小二便机灵的迎上来。打量着这家客栈的布局,很普通。楼下是大堂,往楼梯上去就是一间一间的厢房。此时已是夜里,竟然还有几桌人正在吃饭。看来,都城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啊。

“给我一间上房。”

小二一听兰若风张口就要一间上房,就知道这是个主儿。当即不敢怠慢,带着他就往楼上走。

“这位爷,这可是小店最好的房间了。您看看,还和你意吗?”

兰若风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走了进去。丢给小二一锭银子,让他没事别来打扰自己。

接过银子,小二乐呵呵的退下了。今天还真是碰上个大主儿了!

放好行李,兰若风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说是最好的,也不过如此。一床一桌一案,几根凳子。布置的倒还细致,除了有两盆真柏放在案上外,纸笔墨砚一一俱全。这客栈倒也奇怪,难道在这留宿的人还得留书以赞吗?

不过他现在也没功夫细想,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草草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

朔日,待他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下楼吃完早饭,并不急着去清幽阁。在兰若风看来,这种你来我往,互不相识的客栈,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

“这位爷,昨夜歇息的可好?”

抬头一看,是昨夜接待自己的小二。看来,那锭银子让他对自己留心了啊。

“恩,不过我有一事不解。”

“爷,什么事?”

“客栈里面竟连纸笔都准备好了,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小二看着他,笑得说:“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都是因为清幽阁啊!”

“哦?”

看兰若风感兴趣的样子,小二放下茶壶,便对他细细道来。

“这清幽阁是都城著名的青楼,花魁一品红更是全城第一大美人。前些日子,她放出话来,要以诗会友。只要是能以诗打动她的,她便陪其共度良宵。所以,慕名而来的人是络绎不绝啊。都城客栈,家家满座。为了方便他们,现在客栈里几乎都备有纸笔。以供他们作诗所用。”

“原来是这样。”

听完,兰若风不露声色的笑着。没想到,这一品红的影响力如此之大。真是值得自己好好会会啊……

“爷,您来的也真是巧。今晚便是一品红以诗会友的日子,不知爷感不感兴趣?”

“佳人在前,岂有不观之礼?”

听兰若风如此说,小二便知机会来了。

“爷,进清幽阁都得有通行证。小人这里恰有一张,如若不嫌弃的话……”

“哈哈,只管给我便是。”

就知道这小子没这么好心,原来是想卖给我通行证。想来也好,省得他麻烦。

“得了!”

丢给小二半块碎银子便打发他走了。看着手中这通行证。金线绣边,通体红亮。清幽阁三字以蚕丝绣出,华丽无边。

连通行证都如此讲究,看来传言这清幽阁与朝中有关,也非空穴来风。稍作休息后,他便出了客栈。反正晚上才开始,逛逛都城也不错。

走在街上,人潮如流,项背相望。比起昨晚上的景象,现在这才叫热闹非凡。走近一家布庄,做了身衣服。毕竟要见第一美人一品红,总不能穿得太潦草。做好后,兰若风依然在大街上闲晃。时不时买些零嘴尝尝,也算体验了都城的风土人情了。

突然人们都朝一个地方涌去,不是有卖艺的就是发生什么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兰若风便跟着人群走了上去。只见人群中跪着一女子,面前摆着具男尸。看样子大概有四五十岁左右,女子旁边铺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原来是卖身葬父。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兰若风只是在一旁观望。

这女子的爹原是城主的家仆,虽谈不上被重用,但老实本分,工作又卖力,城主也没亏待他。日子也算过得安安稳稳。可是问题就出在城主的儿子上。城主的儿子是出了名的蛮横霸道,荒淫无为。偶然中看上了这家仆的女儿,硬是要纳她做妾。这家仆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肯把女儿下家与他?遂欲向城主请辞,带着女儿远走高飞。

可不知这城主的儿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父女俩还没走。就被找上了门,僵持中,这家仆被乱棍打死。剩得此女,无依无靠。被逼无奈,只得卖身葬父,希望父亲不至于死无其所。

这类恃强欺弱的不义之事数不胜数,他兰若风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犯不着出这个头。虽然这女子长得还不错,不算闭月羞花,也称得上卓约多姿。难怪会被那小城主看上。

虽有心出力,但想到今晚之事,兰若风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麻烦上身,误了正事。

就在这时,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只见一队大汉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在他们中间,围着个身材矮小,体态丰盈之人。周围的人一见到他,纷纷退到一边,不敢上前。那矮胖子走到女子面前,踢了挡路的尸体一脚,然后粗暴的把女子拉到自己面前。

那女子哪有力气反抗,眨眼间便到了矮胖子身旁。看到这副景象,旁边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那女子拼命的打着他想要把他的手甩开,奈何矮胖子抓得太紧,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用。

见反抗无效,女子便向周围的人求助。原来这矮胖子就是城主的儿子,见她爹已死,再无多事之人,就想硬抢了她去。旁边的人知道那是城主的儿子,虽为这女子不平,却也不敢上前帮忙。这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人物,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矮胖子见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更加猖狂起来。他看着女子,奸笑道:“你现在就是跪下来求他们,也不会有人帮你!趁早死了这个心,乖乖的跟我回去。只要你表现好点,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那女子听他这么说,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想到老父尸骨未寒,自己无依无靠,现在还要被这矮胖子抓回去当小妾,不禁心痛难耐。只想随父亲一起去了,也算是团聚了。想到这,她突然大力一甩,矮胖子反应不过来,竟被她推出几步外。那女子不顾一切的向街边的一根柱子冲去,准备自我了断。

说时迟那时快,在她的头快要撞上柱子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飞出一名少年,挡在了女子面前,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那女子见自己寻死不成,又别无他法,就那么坐在原地哭了起来。救她的少年一袭白衣,腰配长剑。面目俊秀,皮肤白皙,双眸透亮,浑身透着灵气。本着救人心切,才飞身上前。但此时见女子坐地不起,又大哭不止,他一下也犯了难。而这时,矮胖子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女子无事,倒也放心了。看见白衣男子,矮胖子开口便要他滚到一边去。那白衣男子也不恼,却也未动分毫。

矮胖子见这白衣男子摆明了和自己作对,便问他是何许人也,与这女子是否有牵连。

白衣男子道:“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乃江湖道义,无需相识。”

矮胖子听他这么说,便知是个多管闲事的,便道:“你现在滚还来得及,要是敢多管闲事的话,别怪大爷我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