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爸……那个叫端木枫的人,他到底是谁?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坐在赵胜身边的女孩胆怯的问。
赵胜此时开着车回答道:“我也是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看来他不是普通人啊,不过女儿你放心,爸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女孩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下了头:“爸,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故意找安可欣麻烦啊。”
“你没做错,安家现在已经不行了,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给安家一点颜色看看。”赵胜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吃瘪过,心中自然是气愤的不行。
就在赵胜说话的同时,他车前的路面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站着一个人,赵胜没注意,赶紧踩住了刹车。
“你要死啊!”赵胜打开车窗朝站在路中央的人骂道。
挡住赵胜去路的,是一名穿着淡黄色洋装的少女,她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红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如同宝石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端木枫这家伙……总是让我给他善后!”少女咂舌道,脸上露出烦躁的神色。
“你是什么人?”赵胜下车气势汹汹的问道,在B市还没有人敢拦他的车。
少女没有废话,直接抬起手,手指摆成枪的形状“砰砰”两声,两道激光从她指尖射出,一道金光闪过,只见赵胜的胸膛直接被激光所击穿,赵胜在死前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他瞪大了眼睛应声倒地。
他在临死前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名陌生的少女要杀他。
“爸!”还坐在车上的赵胜女儿看到这一幕呆在了那里,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死亡。死亡是什么滋味呢?或许她马上就能自己体会到了。
穿洋装的少女朝车子这里走来,每一步都像是催命的摆钟,赵胜的女儿此时全身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对不起啊,姐姐失手将你爸爸打死了。”少女露出抱歉的神情,不过马上又愉悦的笑道:
“所以……为了不让你爸爸寂寞,你也下去陪他吧。”少女从指尖又发出一道激光,击穿了女孩的头颅。
再之后,少女又一道激光将汽车油箱打爆,随着车子的爆炸,一团大火烧了起来。
看着火中赵胜和她女儿的尸体,少女哼了一声:“倒是省的去火化场了。”
少女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碎碎念叨着:“端木枫,这回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第二天早上,B市警察局———
我坐在警察局的审问室里,等着来审我的警察。
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警察局里?
我也想知道啊!!!
今天早上我刚准备出门去上学,门口就已经堵着三四个警察,说我涉嫌故意杀人,然后就带我来派出所了,等到了局子里我才知道,昨天晚上,赵胜和他的女儿被人杀死了,连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而我则是和赵胜最后接触过的人,那么我当然是第一嫌疑人。
刚才审问我的两个警察似乎已经确定了我是犯人,语气严厉的审讯着我,不过在我报出维克拉斯的名字之后,他们二人震惊了一下,现在跑去确认我到底是不是维克拉斯的朋友。
在快到下午的时候,把我逮捕的那几个警察终于放我出来,还道歉着说自己抓错人了,希望我在维克拉斯面前能说点好话。
我更加疑惑了,美菲拉斯星人在B市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居然可以一句话让警察局放人,拥有这样的权利,可没几个人。
同时,我也在想到底是谁杀了赵胜,但任凭我想破头都想不到是谁,大概是他曾经的仇家吧,像赵胜这种人一般都会有几个仇家的。
由于是中午了,我也没去学校,而是选择了去一趟T市,从昨天开始,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脑海中依稀的浮现着一个画面,一个露着微笑的白衣少女,用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来到了T市,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街角,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我并不知道……
只是下意识的走了过来,看着这附近的店铺,高档的西餐厅,远处还有一个电玩厅,门口的娃娃机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兔子公仔……
封尘的记忆,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2年前,我曾经在这里交到了一个朋友……
而那个人是谁呢,只记得她穿着白衣,手里拿着兔子玩偶,剩下的就记不起来了……
我朝着一个小巷子走去,我的直觉告诉我,走这里没错。
穿过巷子,我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垃圾场,生活用的垃圾以及报废的家电都堆积在这里,有人定时来清理。
到了这里,我便不知道该怎么走了,记忆也如同断了线一般失去了线索。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垃圾场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一个看上去像是拾荒的老奶奶朝我喊道:“喂,小伙子,你来这里干嘛?”
“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会回答,是啊,我来这里干嘛?
我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来找人,您知道有一个穿着白衣,绑着黑色双马尾的少女吗?”
老奶奶听到我说的话,楞了一下又疑惑的问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老朋友,请问您认识她吗?”
老奶奶叹了口气:“唉,我带你去见她,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完,老奶奶就带着我,朝垃圾场的尽头走去。
做什么心理准备?不知为什么,自从进了这片垃圾场之后,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但我又感觉不到是谁在监视着我。
老奶奶在一个土堆旁停了下来,这个土堆被砖头砌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围墙,土堆旁摆着几束白色鲜花和花圈,花朵开的正盛,在土堆正上方,摆放着一个只有一半身子的兔子玩偶,玩偶原本的笑容在失去了一半之后,整个脸都显得诡异,而在玩偶的身上,还沾有斑斑血迹,从颜色看,这几块血迹有年头了。
“这……难道是……”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土堆,连话都说不清楚。
老奶奶依旧叹着气:“2年前,她就死在了这个垃圾场里,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老奶奶擦着眼角的眼泪:“她是一个好女孩,从来不靠乞讨为生,她心灵手巧,总是自己做一些手工制品拿出去卖,虽然总是被拒绝有的时候还会挨打,不过她还是会乐观的过着每一天。”
“可惜……这么乐观开朗的一个小女孩,居然就这么离开人世……”说着,老奶奶像是勾起了心中的思念,哭了出来。
我看着土堆上的兔子玩偶,脑海中那名白衣少女的脸庞越来越清晰,我走过去,拿起那个兔子,就在触碰到兔子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思念之音响彻我的脑海。
这个玩偶,我认得,叫做幸运兔玩偶!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事情,我都想了起来。在西餐厅内,和这名少女第一次邂逅,她是我在T市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一起去过电玩厅,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场,但是……短暂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
接下来,我通过触碰这个兔子玩偶,看到了一些不属于我记忆的画面。
画面中,那名白衣少女被一群年龄稍大的孩子用石子扔向她,一个穿着名贵染着棕色卷发的少年将她的兔子玩偶撕扯成了两半,在少女病发的时候,那名少年将少女的药瓶扔向远处,最后,在嘲笑声中那名少年和他的朋友坐上车扬长而去。
而那名少女缓慢的朝药瓶的方向爬去,但最后还是倒在了垃圾堆上,那天正好下着雨,雨水打在少女还留有余温的尸体上。
我的脑海中,传来少女临死前的思念……
“真想……”
“再见到端木枫一面啊……”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我大脑如同触电一般停止了思考。
在她临死前,都在呼唤着我,而两年前的我……还一切都浑然不知的在那个十字路口等着她回来……
我浑身颤抖着,看着这块土堆,手中死死握着幸运兔玩偶,那名少女的记忆,少女的话语,少女的神情,回荡在我的脑海。
而那个少年的脸,我同样也记得清清楚楚!
洛羽寒!!!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股强烈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了!原来我们,从两年前开始,就有一段解不开的仇恨!
我瞪红着一双如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握住了拳头。身体的四周已经开始漂浮出了那曾经红色的光粒子。
这是我第一次对人类起了杀意!
“小伙子,你没事吧?”老奶奶站在我身旁,恐怕是被我身边这股不寻常的气息吓到了,怯怯得问着。
我便收起了自己的杀意,我现在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老奶奶,谢谢您这两年以来打扫她的坟墓。”这个土堆旁边的鲜花都还盛开着,想来也是这名老奶奶一直来扫墓的缘故吧……
这时,天空逐渐变得灰蒙蒙的,风也哗哗的吹,看样子快要下雨了。老奶奶问我要不要去小屋里避避雨,我拒绝了,一个人走出了垃圾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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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回到了那个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十字路口……仅仅两年而已,周围的店铺都没有任何变化,少女的身影仿佛还停留在那里,露着欢快的笑容等着我去接她……
但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那名少女的身影,只能停留在我的幻想之中。
自己曾经被她的笑容所拯救,而现在,那样的笑颜却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我找了间银行,将我全部的存款取了出来,这两年来,一直是那名老奶奶在打扫着少女的坟墓,而那名老奶奶也依靠拾荒为生,我希望可以尽可能的帮助她。
在准备返回垃圾场的时候,我看到了路边的电玩厅,和两年一样,娃娃机摆在路边,兔子公仔还保留在那台娃娃机内……
我进了游戏厅,换了许多游戏币,费了很大的功夫,将那只兔子公仔抓了出来,在抓娃娃的同时,我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名少女在一旁为我加油打气的场景……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轻松的将这个公仔抓上来,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我要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或许……这只是为了填补我内心的空虚罢了……
借着夕阳的余光透过娃娃机的玻璃照射出那名少女满含笑意的脸庞。
一如当年那样,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错过,不再擦肩,也没有回头。时间会带走心中最美好的曾经。
就如同T市这早已司空见惯的风景,等再过几年以后也会变得非常陌生吧,但就算是风景变化,也还是有不会改变的东西在记忆的深处,好好地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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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起来,和两年前一样,瓢泼大雨清洗着这世间的一切……
我回到了垃圾场,而垃圾场的老奶奶并没有要我的钱,在我再三的推脱下,老奶奶只拿了一半,在这之后我说要去和那名少女说几句话,便离开了小屋。
我淋着雨,走在垃圾场内,来到了少女的坟前……
我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说起来,到了最后,我还是不知道应该称呼你什么呢。”我看着土堆上的兔子玩偶,强撑着笑脸着说道。
“给,这个是我承诺过你的兔子公仔,虽然……迟到了两年,希望你还会喜欢它。”我将兔子公仔放到了土堆之上。
“那天晚上一别,我足足等了你十多天呢,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再回来了呢……”
我的嗓子越发干哑,颤抖着嘴唇继续说着:
“T市……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还没有带你去过呢……”
“我现在已经交到了许多有意思的朋友,真想……把他们也介绍给你,大家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拿出永恒,放到了地上:“你看,我现在是奥特曼了……现在守护着地球和我身边的人。”
但是……我却没有保护好她……
“我的大学考试终究还是失败了啊,不过没关系,我还会继续努力,不会放弃我的梦想。”
我拿起了兔子玩偶:“你很喜欢这个幸运兔吧,我会帮你把它缝补好的……”我抚摸着只剩下一半的幸运兔玩偶……红着一双眼睛,眼眶中有泪水在打颤。
“……”接下来,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雨越下越大,雨滴那冰冷的温度,打在我的身上,从我的眼角流下一道痕迹,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我……”喉咙越来越枯哑,想说些什么,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我再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了一声,眼泪滑进了我的嘴里,又苦又咸。
当年……如果我阻止她回去拿玩偶,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心中的悔恨无从发泄,我只能放声呐喊着。
那绝望的呐喊声依旧在雨中却没有被吹散,回荡在这空旷的垃圾场中。
而这时,只剩下一半身体的幸运兔玩偶,它的手臂缓缓举起,用它毛线制的手擦了擦我的眼角。
我脸上依旧留有泪痕,看着幸运兔,它消失掉一半的脸笑容也恢复了原本可爱的样子,身上粘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幸运兔缓缓动起来,抱住了我的脸颊,擦拭着我的泪水……
在幸运兔触碰我的时候,有一段话,仿佛从幸运兔的手中直接传达到了我的脑海,这是一道甜美而又温暖的声音:
“相遇、分别、喜悦、悲伤,我们人类真是非常麻烦的生物,但是呢,时光的流逝变成了一种叫回忆的东西,如果没有任何回忆的话对人类来说就是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吗?”
“谢谢你,端木枫,谢谢你在最后能记起我,我并不后悔这所有的一切。”
“而且,在我这平淡的人生之中,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说完,幸运兔玩偶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缓缓的滑落了下去……
那道声音也消失掉了,天空中的乌云消散,在湛蓝的天空中一道彩虹显现在远方……
雨……也停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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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垃圾场的小屋内住了一晚,转天早上的时候,我和老奶奶告了别,再次来到少女的坟前。
兔子玩偶和以往一样,静静地坐在土堆上面,可爱的笑容,就像是少女生前般那样……
我还会继续走下去,不会一蹶不振,等我将B市的事情都解决之后,我会回来实现我的承诺。
看着幸运兔玩偶,我抱有一丝不舍,默默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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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木枫走远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的坟墓上,那只幸运兔玩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后变成了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女,黑色的头发绑着两道小巧玲珑的双马尾,淡黄色的瞳孔露出淡淡的微笑和安心的神情。
她看着端木枫离去的背影,也有着些许不舍,但现在的她无法上去叫住他。
她低下头,不再去看端木枫,欣慰的笑着……
谢谢。
有你在真好。
不论什么时候总是对我这么温柔。
就算分别。
就算时间流逝。
还是一直没有变吧。
(ウルトラマン奈欧)第三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