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渐渐被掏空的感觉，那种锥心刺骨，生不如死的感觉…怀中那个倔强的人儿当初到底是怎么忍受的？夜离强忍住痛。为什么千百万如花少女残忍献祭他都没有在乎过，独独这一个，他会心疼如刀割呢？
苍雪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壳，在他怀里不住地颤抖挣扎着，孤夜离紧皱着眉头闭上眼强忍住痛将她抱得更紧，嘴中不住低喃：“不要动…一下，就这样让我紧紧抱着，一下就好…”
她突然看到夜离手臂上那个许久未消的牙印，蓦然想起那个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的手臂，他到底在干什么？是在用自己的痛苦，换取她片刻的减轻吗？
她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她不断说服自己，这一定又是假象，他捏造出来的假象，给她温暖的假象，是谎言，是骗局…她怎么可以相信…
苍雪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冷漠，强迫自己不去抹掉他额角的汗珠，不然…就会堕落在他深蓝色溢满痛苦的眼眸中吧…
看着孤夜离自己献完血，虚弱地从月溪光泽中抽回自己的手腕，嘴唇乌青，蓝色的眸子里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的幽深，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悲哀，那么颓废的样子，却还是勉强爬起来，运功自行恢复，稍微有一点血色，就又爬到她身边，靠近她的耳垂：“不许你…离开我…”
接着，就一个法术将苍雪击晕了，倒在他怀中，他拖着自己羸弱的身体，抱着苍雪，用力一蹬，向上游去，他还要把自己的伤口用尽法力掩住，那些血流不止的地方，真的只有手腕吗？
他想闭上眼晴…
她只是他的祭品…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重复重复…
最后，却像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松开了抱着她的手…黑发随着水波飘荡，闭上了绝美的眸子，他也会累的吧…也会累…
最后他勾起苍雪的小指，顺着水泊，她的长发掠过他精致的面孔，他们一起漂浮着，缓缓下沉，身下是漆黑的河底…
他勾起嘴角，竟然可笑的想一直这样下去，哪怕他拼尽一切留住的只是一具躯壳，一具尸体…
………………………
月蚀大忌，万蛇回洞，没有人，可以救他们…
噗通——一个黑影毫不犹豫地跳下黑夜中冰冷的河水，一手抓住苍雪的衣角，犹豫之后另一手拎起夜离的领口，费劲了力向上游去……
…上岸之后，那人黑衣屹立在风中，同时从冰水中救出两个人，可见他体力不一般，他回头，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接着将手指放在口中，吹起清脆的口哨，三声，一长两短，然后拿起夜里的蛇尾，用力在沙岸上拍打三下，最后嘴角轻轻一勾，落出绝美的弧度：“王，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从地上抱起苍雪无力耷拉着的身体，消失在迷茫的月色中，因他的笑容，闭月。连溪边的花，都没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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