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一个海滩边上停下,云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树秋透过挡风屏瞄了四周一圈,将手上吃剩一点的红薯扔回纸袋里放到一边。
这哪里,带我来这干嘛呀?
见我出来随手一关车门跟上他,云溪表情严肃地说:这里基本上都很少人来,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到这边走走,放松一下。
我说每次睡到半夜醒来时隐约都能听到一点点海浪声,还以为是幻觉呢,原来这附近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呀?
树秋伸了个懒腰一步步地走向沙堆海潮边,微风吹乱了她的秀发遮住了她的双眼,一个不留神被前面的小石子一勾,就在倒下的一刹那云溪灵敏地一把拉过条件反射地投入他怀中。
我抬头看着清秀俊美地脸庞,他薄唇微微勾起一角讥笑道:你打算在我怀里待到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宽敞的大道走路也能摔,你是鸵鸟吗?
树秋愣了几秒后,缓过神来立马推开他,颊腮涨得通红反驳说:不是你拉进怀里的?再说,走路被石头绊倒正常啊,难不成你天生就慧眼精晶、不磕不碰哪?
云溪眉头一皱说:顶嘴倒头头是道?不,你不是鸵鸟,你比鸵鸟还差远了。
树秋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小跑到海浪边高兴地看着远方无边的天际。在一波又一波翻滚的浪花打来又褪去时,岸边上出现许多好看的贝壳。
然后随即蹲下一个个去捡起,把贝壳拼成一个爱心、圆形的形状,贝壳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漂亮极了。
云溪在她好看的侧脸上停留了几秒后,缓过神来将目光转向不远处地岩石上。
大概三四分钟过去,云溪不紧不慢地问:你喜欢贝壳吗?
从小就很喜欢啊!小时候我跟我爸来城里办事,我们经过沙滩总会捡好多贝壳回家,让妈妈帮忙串起来或者跟小伙伴们一起玩游戏。贝壳象征纯洁、高尚,让伤心的人见了也可得到一丝丝地安慰。这里真是个很不错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到这里听听海浪的声音、向大海咆哮几声,再看看美丽的贝壳、海螺就不由自主地舒畅了许多。
云溪附身一屁股坐到沙堆里的石头上看了看她摆弄地上的贝壳,匪夷所思地问:
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
那当然,我杨树秋的脑子可不是盖的哟!
云溪嘴角微微上扬,神情突然转变得极为淡漠地低下头。
我爷爷以前是一名钢琴家,他希望我将来像他一样,他每次都会抽空来教我弹钢琴。可我对钢琴一点兴趣都没有,老想办法把钢琴弄坏,直到爷爷那年走时我才发现自己辜负了爷爷,所以我感到特别内疚、特对不起他。
过去的难回头,过不去搁心头,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的职业很好啊,所以你更要努力下去让更多的人都喜欢你,我想你爷爷在天上看了一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你看,这形状有没有让你心情愉悦的魔力呀?
看树秋笑嘻嘻地指着沙堆里用贝壳拼凑的笑脸,云溪脸上瞬间有了笑意说:有个鬼魔力嘞?
你不是将河马脸演变成一个泼猴脸嘛!
泼猴?你脑袋瓜整天装得都是什么呀?
我的脑袋瓜装得是聪明智慧哟!
见树秋歪着头撑起腮帮子卖萌,也没反驳的意思把玩着地上的石子。
晚上树秋洗完澡出来,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响个不停,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浴巾坐到床头按了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杨月焦急地声音说:姐,你快回来吧!妈她发烧了,又不肯去医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别着急,先买点退烧药给她吃,我们这就过去。
树秋挂了电话走到衣柜前翻了翻,随意拿了套衣服换上直蹦云溪房间。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替代”云溪台词背到这,见她闯进来,本想呵斥一番,还没等他开口树秋焦急忙慌地说:你快点带我回家,我妈生病了。
两小时后,云溪带她回了家,杨月见他们进屋开口叫道:姐,姐夫。
妈呢?
树秋换了个拖鞋扫了四周一圈。
妈在屋里躺着呢!
淑敏像似刚睡醒,微咪着眼睛看到进来的他们缓慢地坐起有气无力、脸色带点苍白显得有些憔悴。
这么晚,你们怎么来啦?
树秋大步地走上去坐到淑敏床边,关切地问:妈,你生病干嘛不去医院看一下哪?
就是感冒,吃一点感冒药躺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
云溪走上前把手搭在树秋肩上问:妈,你现在头还疼吗?
吃过药现在好多了。
淑敏勾起嘴角看着他,脸上的苍白似乎缓和了不少。
姐、姐夫这么晚了,今晚你们就留下来吧!
小月看了看手上的表,嘴角微微上扬地说完就转身回隔壁屋去了。
是啊!小秋的房间一直都空着,你们就在这住一个晚,明早再走,快去睡吧!妈没事。
嗯,那好。妈,如果你晚上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叫醒我们,不要硬撑着,我们就在隔壁。
嗯。
淑敏随和应了声,云溪一脸笑意地说:妈,晚安。
嗯。
淑敏点头示意,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顺带上房门。
回到屋里,房间不大、简约陈旧地摆设,墙角边上放了个三角镜也显得干净利落。
她看了看自己一米二的单人床铺,有点尴尬地说:只有一铺床,你打地铺睡地上。
云溪扫了一圈,眉头微微邹起一脸不满地问:你干嘛不睡地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喂,你是男的耶!我地上睡不着,你好意思让一个弱女子睡在冰凉地板上哪?
弱女子?韩国人睡地板还分男女?不过,我怎么看你都像斗鸡一样,咕咕咕咕鸡……。
云溪较有兴趣地打趣道,双手握着撑在下巴上比划着,笑得裂开了嘴。
树秋气得牙痒痒瞪着他,将柜子里的枕头扔给他,再拿出凉席和薄被子甩到他面前,然后开了台灯靠在床边看起书来。
四五分钟过去,云溪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然后立马爬起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有病啊?
大晚上的不睡觉看什么书?
我乐意。
云溪趾高气昂地嘲讽说:果然斗鸡的精力特别旺盛哪!
有种你再说一遍,说谁是斗鸡呢?
树秋开了台灯,忍住想捏死他的冲动,恶狠狠地瞪着他。
等缓和一下后,头扭到一边贴满墙壁动漫的海报上,不屑一顾地又说:这是我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最好安分点,不想呆这的话那你就滚出去呀!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杨月的声音问:姐,你们干嘛呢?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我还在写作业啊!
哦,知道咯!
看树秋气鼓鼓地颊腮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云溪识趣地躺到地板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地就听到翻身熙熙攘攘地声音,肚子却在亢奋地咕咕直叫。
树秋瞟了眼地板的他合上书本,扯了扯嘴角问:你肚子饿啦,所以才睡不着?
没有,谁说的?
云溪立即否认道,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你看你肚子都一直叫个不停,还装什么正经哪?我肚子也有点饿了,不然你先去伪装一下,这附近有一家烧烤店我以前经常去,咱们等下偷偷地溜出去,吃完再溜回来怎样?
树秋一提到吃里两眼放光,赶紧扔了书本起身穿鞋。
要不要叫上你妹小月?
别打扰她学习,等会回来给她带点吃的就好。
等云溪穿好鞋起身,树秋从柜子下边找出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和一个一次性口罩丢给他,他叙述地接过。看了看陈旧地鸭舌帽,眉心微微邹起嫌弃地说:这帽子也太丑了吧?
这是唯一一顶像样的帽子了,不想被人认出就不要挑三拣四的好吧?
树秋白了他一眼直接开了门,之后他俩都轻手轻脚地溜出去了。
夜晚的西城带着丝丝凉意,街道边的摊贩们忙着自己的拿手绝活给等待的年轻人调出美味可口的食物。
他们快到一个大排档前,云溪看了眼表示不满地问:你说的地方就是这?
对呀,怎么啦?
这里的环境很差、东西脏,我不要在这吃东西,影响食欲。
云溪鄙夷地说完要走,树秋连忙伸手拽着他的胳膊。
哪脏啦,你敢说去餐馆里吃的饭菜就一定是百分百干净吗?再说,这大半夜就别瞎折腾,这家真的很好吃,大不了我请客总行了吧?
树秋把他拉回大排档,笑呵呵地松了手说:你先去找个空位置等着,我来点。
云溪没再抗拒找了个靠桥梁旁空位上坐好后,将口罩微微往下拉到鼻尖处让呼吸顺畅了许,再抽了几张纸擦拭着桌面上微风吹过点尘土。
树秋随便拿了些东西放进篮框里替给老板,笑意满满地跟老板寒暄了几句,然后走到云溪所在的位置上与他面对面坐着。
你看,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夏天坐这里吹着清凉的风、吃着美味的食物、观赏周围美丽的风景,这就是人生的享受啊!
这叫什么享受?庸俗。
是啊,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会懂得穷人们的快乐呢?爱吃烧烤的人就解个嘴馋,吃得尽兴、图个开心,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想懂。
几分钟后,老板端上一盘烧烤,注意到只露出上半脸的云溪,笑意盈盈地说:来,你们的东西烤好咯!小秋啊,你交男朋友啦?我说你最近怎么没来我们这吃东西,原来有了这么帅气的对象呀!
树秋勾起嘴角微笑示意,顿了顿又说:刘阿姨,给我来两瓶啤酒。
好嘞,等着。
老板扯开嘴角笑笑走到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两瓶啤酒摆放在他们桌子上,树秋吃了口刚拿在手上的黄瓜片道谢。
谢谢!刘阿姨。
不客气,你们好好吃。
老板依旧保持还未褪去地笑容,没再停留转身忙去了。
见云溪一动不动看着她,树秋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和开瓶器倒了些酒,又拿出一串肉串替给他,勾起唇角说:
这个你尝一下,我保证你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吃嘛、趁热才好吃哪!
云溪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注视他们才放心将口罩拉到下巴底处,伸着脖子尝了一口她手上抓着的肉串。
怎么样?好不好吃,没骗你吧?
还行。
云溪嚼着嘴里的羊肉串,想到小时候妈妈总在他耳边说:那些街边或路边卖的东西不卫生,吃了会生病……,所以他长大了自然也不会去吃路边摊。
那你就自个拿着,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