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针确实是很有用,至少在这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之中,唐否走了二十天都没有迷路的迹象,反而远远的看见有些人类曾经活动的痕迹出现了。
自从末日降临的那一天开始,唐否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平静两个字的存在,可是没有想到,在离开了人群,离开了都市,深入了这密林之中后,倒反得来了难能可贵的平静。
在密林中行走其实并不算安全,在过去的二十天的时间里,唐否遭遇了多次的树人和凶猛的野兽,甚至有好几次唐否都以为自己会在战斗中活不下去了,可是她的内心却从来都没有过恐惧和战兢。
这和跟人打交道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同。
至少,树人也好,野兽也罢,它们的伤害和凶狠永远都摆放在明面上,跟那些表面温和,内里藏奸的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唐否扒拉了一下手里那几十颗的珠子,扯了扯嘴角,对于自己现在的想法有点无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将自己归类于非人类的那一个种类里面去了。
说实话,她其实觉得现在在密林中和树人以及野兽打交道的日子也挺好,至少不会担心有人从背后给你一枪爆头,但是,现实却不允许她继续在密林里面待下去了。
她的血浆快用完了。
唐否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装了那么多的血浆,会这么快用完掉。本来还以为,她坚持坚持,两三天喝一袋也能用个三个月,谁能料到,随着她战斗频率的增加,战斗熟练度的提高,对于血浆的需求量也越老越大。
从一开始两三天喝一袋,到了一天喝一袋,一直到了现在每经历一场战斗便要补充一袋,她觉得,自己往吸血鬼发展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正这么想着,身体里便扬起了一种难以控制的浮躁和空旷,甚至连她的理智也开始有些游弋起来。
这让唐否无比熟悉,这其实就是饿了。
从包裹里面提了一袋血浆出来,扯开了上面的封口,唐否将那有管子的一头叼在嘴里,一边慢条斯理的吮吸着血浆,一边老神在在的数着自己手里面的珠子,只觉得这几十颗珠子实在是让人心里充实。
饥饿的感觉是没有办法抗拒的,唐否曾经尝试过忍受这种饥饿,但是带来的后果就是理智越来越涣散,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丧尸。
于是,她不在抗拒饥饿了,有的吃的时候,一定要吃,等到没有得吃的时候在做打算。
唐否不想变成丧尸,并不是因为她对于人类还有什么留恋,而是,变成了丧尸就没有了智商,没有了智商在这样的末世里除了送死还有什么下场?
不管是人还是半人半尸,反正唐否已经活到现在了,她就没有打算再因为任何事情丢掉自己的性命。
每次饥饿都补充血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从现在的状况上看,唐否觉得自己无论是从体力、灵巧度、还是从身体的各个机能上看,都比最开始的时候提高了不少。
更重要的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防御能力提高了一些。
不是技巧上的,就是单纯的身体防御,打个比方,好像是整个人穿上了一层防护服,原来同样力度的攻击,也许会贯穿她的身体,但是现在并不能完全贯穿了。
随着血浆流淌进入了身体,唐否的身体中开始渐渐的回暖,身体里流逝的力气也逐渐的回来了。
抬头望了望不远处一条明显是刚刚才被踩出来的小路,唐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现在唐否坐的这个小山包是茫茫林海的边缘,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在森林的边缘看到了些许人类的足迹,她随着这些足迹往外面走,于今天早上终于看到了这条小路。
只要沿着这条小路往里面走,应该很快就能进入人类的活动区了。
她的血浆快要耗费完了,不到人类活动区去就要意味着饿死,但是如果进入了人类活动区……
想起了在二十天前的事情,唐否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虽然当时进入了人类基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相信以往的习惯,太把自己当成人类造成的,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一次人类基地之行,在唐否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糟糕印象。
这样的印象也直接让唐否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再一次和人类打交道,万一她又被卖了怎么办?
还在考虑着这个攸关生死的问题的时候,她却看见有三四个人从森林的边缘走了出来,沿着小路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
这是由三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构成的小队,这样的小队结构让唐否不禁想起姚秋双一行人。
忽然之间,小队中的那个女性抬起了头,目标明确的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随后她停住了脚步。
另外三个人也停住了脚步,他们的嘴角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不过离得太远,再加上位置太过空旷,就算是唐否侧耳倾听也只能听到“那里有个人”“似乎没有危险”这样的只字片语。
紧接着,她就看见四个人开始朝着她的方向快步行进了过来,速度并不慢。
看样子,这几个人确实是发现自己的存在了,而且还打算上来探探究竟,既然如此,她现在再躲藏什么的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唐否也站了起来,她将血浆口袋放进了包裹里面,伸出了舌头将唇角的最后一丝猩红也勾入了嘴里,这才不慌不忙的取出了唐刀,静静的等待着几个人的到来。
这四个人来得非常的快,几乎超过了唐否的意料之外,这样的速度就算比起叶林这样的特种兵来说也不遑多让,难道这几个人也是特种兵?
还在丝毫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到了唐否的面前,看似无意的站成了一个三角形,将她围在了中间。
“你好,我叫苏恒,看起来你很眼生,是第一次来营地吗?”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