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曾说,你来到这里是因为回到家乡需要蓝染的力量,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吗?所有的一切。”虚夜宫门前的沙漠上,市丸银和银雪背靠背坐着,这是市丸银第一次主动想要去知道银雪的过去。
银雪一愣,随即笑了,“当然啊,银,来到这里之后我还未曾和别人提及啊,”她的眼中刹那间沁满了苦涩,“在我记事开始便是一个人,母亲是谁,父亲是谁,我从不知道,族人们待我十分友好,他们共同抚养我长大,可是,七岁那年,大批征战的军队闯入了我们的村落,烧杀抢掠,问及原因,却只因我这一身的血色妖颜,他们说我是狐媚转世,将来定会惑主害世,暗地里却是在寻找我们一族的秘术,正巧,师父路过,救下了我,可是我的族人们,却全都死去了。”
感受到身后的人细小的颤动,市丸银转身,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背以示安慰。
银雪埋首在他的怀中,继续说道:“师父是上古大神女娲的后人,在女娲族,村民们尊称她为天女,十分受敬仰,我跟随师父百余年,师父却在我修习见成之际离开了族群,去帮助神之主征战四方,镇压妖魔,好不容易待到归来之时,却因一帮恶魔同归于尽,在那之前,她将我送来了这里。”
市丸银加锢了怀抱,他的小雪,竟然遭受了两次灭族的创伤,却在那样的劫难之后,依然用笑容温暖着大家,她到底是如何,才能释怀了这样的绝望,与她相比,自己的劫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呐,小雪,”他出声,“没,没什么。”他埋下头,此去凶险,他怎忍心让她再度承受失去至亲的惨痛,那一句‘果然我们还是不要做家人了’刚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现在不适合说那样的话吧。
“银,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好吗?”银雪抬头,双手撑起市丸银的脸颊,满怀期待,“如若你活着归来,我便嫁你。”
银睁开那双血眸,“好。”我会拼尽全力,活着回来。
突然,几股灵压闯入,两人一惊,立刻站了起来,银雪一个蹒跚,这个灵压,为什么他们会来,尸魂界不是不管了吗?为何要在这个关头闯入。
看着身边满脸苍白的银雪,市丸银顿了顿,难道尸魂界知道银雪在这里,才故意派了他们来?猛地一摇头,绝对不可能,小雪在虚圈被蓝染雪藏了九个月,若非她亲自现身于他们眼前,他们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这里,那么,这一切,只能是巧合。“小雪,你去现世玩玩吧,虚夜宫交给乌尔奇奥拉就足够了。”更何况,他感觉到了一股非常陌生而不输于队长的强大灵压,小雪灵压不高,却不知她那奇怪的法术,能否护她周全。
银雪依然一副笑颜如花,“银,我既然作出了选择,就要去面对啊!”蓝染想必早已料到这般情况,才会让她留在这里,越是温柔的人,往往越是狠绝,他希望自己不要为即将作出的事情后悔,这便是他的温柔,最后的温柔,给她最后一次,作出选择的机会。
“小雪,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银说道。
“我送你们离开。”
“好。”
宫殿内,一行人正等着二人的归来,只见他们二人相伴而来,蓝染走上前,抚着银雪的红发,“小雪,要不要同我们一起走,毕竟那两个人也来了。”
银雪抬头,“还是不要了,去现世就是要开战的吧,我不喜欢打架呢!”即便她说要去,你也不会让她真的去吧。
蓝染笑了,还是那么温柔,“不要勉强自己,小雪,只管做你想做的事。”
银雪伸出双手,拥抱着蓝染,“你也是,要保重,”随后离开,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你能唤我一声‘雪儿’吗?用我家乡的语言。”
蓝染一惊,伴随着一声巨响,双唇开闭,却只见银雪突然嚎啕大哭,猛然扑进了蓝染的怀中。蓝染俯身,抱住了这剧烈颤抖的身体,明明已经活了那么多年,却终究也不过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小孩子而已。
“蓝染大人,井上织姬,到了。”乌尔奇奥拉领着井上织姬来到宫殿,看着平时以看自己变脸为乐的银雪竟然在他们奉为王的大人怀中,哭泣得那样惨烈,不禁为之震惊,而一旁的井上织姬,似乎更为震惊,一直以来给人以温暖从不气馁的银雪,竟会哭的如同小孩子一般。
这一切,银雪仿佛都没有在意,泪水在脸上肆虐,浸湿了蓝染的衣襟,持续了半个时辰,她才放开蓝染,抹了抹眼泪,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蓝染。”
蓝染看着她,说道:“不用谢,若是以后有机会,我的怀中依然为你敞开。”
市丸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后果会是怎样,却偏要不顾一切去引导这样的结果发生,我们明明知晓一切,却仍愿意缄口不提,哪怕,我们会走向毁灭,或许是因为,在我们内心深处,其实渴望着毁灭。
井上织姬走到银雪身边,握住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银雪予以用力的回握,示意她已没事,给了织姬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头对众人说:“那么,众位,保重!银,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违约,否则,我是一定会恨你的哦!”然后,我会彻底忘了你。
市丸银一震,“啊嘞,小雪真是残忍,那么,我走了。”
东仙要上前,打开黑腔,一行人踏入了那无尽的黑暗,银雪、织姬、乌尔奇奥拉就那样看着众人,渐行渐远,各有所思,而此刻,黑崎一护已然冲向了虚夜宫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