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九歌执行神兽之刑的消息传遍三国后,秦傲天震惊不已,急急策马赶回,但到达之日,离行刑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可知道,他脱险后的这几个月来,在凤天皇朝疯狂地寻找凤九歌的下落。
秦傲天知道女皇颁布的消息说是凤九歌生病静养,可是,可能吗?他一点也不信。
凤九歌明明和他一起在月下逃避黑衣人的追杀,怎么会一转眼就在别苑静养了呢?
虽然这样,秦傲天也潜了去那别苑,虽然有众兵把守,他依然能够来去自如,而且也得知了真相,凤九歌真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各方人马都在急急地寻她。
于是,秦傲天也加入了这寻人的大军。
凤天皇朝南北东西几乎被秦傲天翻了个遍,不管是南方的水乡,还是北边的荒原,或是东边的高岗,西边的平川,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秦傲天也不知道自己的毅力为何如此之强,遍寻不到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放弃希望。
却不想,凤九歌辗转之下竟然到了他的国家。
而且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知她的消息,她自愿立下生死状,她自愿接受神兽之刑。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要以那瘦弱的身子与神兽相搏,意味着她九生一死。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秦傲天每每从夜中惊醒,便是一身冷汗,梦里,总是凤九歌鲜血淋淋的样子,还有那被神兽撕扯地残破不堪的身体……
他要早日归国,他要保她,他要护她,皇帝看重他,赏识他,也许在他相求之下,这神兽之刑可以换成别的。
或者再不行,他就拉上龙之毅与上官夜一起求情,皇帝看在他们三人的份上,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希望,他能及时地救下她,即使以他的将军身份来交换,他也不愿意看到她有一点损伤。
这一刻,秦傲天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发疯似地寻她,不是为了那王府中的惊鸿一瞥,不是为了那送他出城的恩情,只为了心底时刻隐藏,却早已泛滥的感情。
是的,他知道她是凤天皇朝的女人,而且还是当朝的王爷,但那又如何,在他面前,凤九歌也只是一个女人。
当她那双柔弱的小手轻轻地为他包扎着伤口之时,那种温暖便已经浸入了他的心,他不想失去这种温暖,他不想再也感受不到这种悸动。
回到盛都后,秦傲天还来不及回将军府,便急急奔向了宫中,他要找到龙之毅。
在龙啸殿口,便被一干侍卫挡了下来,龙啸殿平时也没见过那么生面孔,难道他走了才几个月,这龙啸殿变天了吗?
按捺住心里的不快,秦傲天沉声说道:“禀报太子,秦傲天求见。”
守卫小心谨慎地瞅了他一眼,这才应下,进去禀报。
原来,大白日里,门外的侍卫基本上已经换作龙子御与龙子昕的人,而夜里,除了龙之毅的贴身侍卫,便是周围隐藏的暗卫们,龙啸殿现在可谓是舆论的焦点,没事决不会有人轻易踏足。
听到禀报后,龙之毅急急地出了来,没想到,秦傲天竟然在这样的日子里回来了,是不是也听闻了凤九歌将要行刑的消息,毕竟,他曾经挟持过她,俩人认识倒不为过,不过,听以往凤九歌的口气,怕是对这秦傲天没什么好感。
见龙之毅从殿内出了来,秦傲天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抱住,手更是大力地拍打,招呼着他的后背,口中还不忘欣喜地大声道:“好兄弟,你可回来了,走,我们出宫喝一杯去。”
秦傲天刚刚想开口,但在龙之毅的眼神下却也没有说出口,这里应该有眼线,还是照龙之毅力说的,宫外再议。
两人到了茶楼不多时,上官夜也赶到了,兄弟见面时的欣喜还没道出,上官夜便一拳头招呼了过去,当然,没有用多大的力,一拳打在了秦傲天的肩膀,却也震得他退后了几步。
稳住了步子,秦傲天不解地喝道:“夜,你干什么?”
一拳解恨,虽然再打几拳头也不为过,但是看在秦傲天误打误撞下也算是造就了他和凤九歌姻缘的份上,他就此作罢。
上官夜轻声笑道:“你小子,这一拳头,是替你嫂子招呼你的。”
“嫂子?我才走没多久,你就娶妻了?”秦傲天不禁愕然,这上官夜的动作太迅速了吧。
“他没娶,不过,也快了,不过不是他娶,是他要嫁,呵呵!”龙之毅打趣地眨了眨眼,一手勾上了秦傲天的肩,笑道:“你小子刚好不好,竟然挟持过夜的爱人,你说,这一拳头挨得不冤枉吧?”
“什么?夜要嫁人?”秦傲天脑筋有一刻没转过来,他们和女人成亲是娶,女权国的男子才是嫁,难道上官夜喜欢上女权国的女子,还准备嫁了?
慢着,说他挟持过女权国家的女子,那不就是……“你说的是凤天皇朝的雍亲王爷凤九歌?”
上官夜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吧,她就是我的爱人,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什么?”秦傲天不可置信地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了,这几个月里,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凤九歌怎么会来到游龙国?
又怎么会结识上官夜,并与他相恋相许?
又怎么会犯下罪,接受神兽之刑?
这一切的一切,形成一团迷雾将他紧紧地包裹,他的心中是无数的问号。
要说归来之前,他还带着疑问,想解开凤九歌为什么会身在游龙国的疑团,那么,现在这一刻,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她已经与他的好兄弟上官夜在一起了。
那,他呢?
上官夜甚至说出要嫁她?
天,他不敢想像,上官夜是游龙国的男子,怎么样的一种爱恋才让他竟然可以抛弃作为男子的尊严,下嫁到一个女权国家,成为凤九歌夫郎的其中之一?
这上官夜是疯了吗?
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他只是想着把凤九歌掳回来,做他的将军夫人,却没想过跟随她而去。
让他堂堂游龙国的威猛将军秦傲天去做一个凤天皇朝的小男人?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但是,上官夜,他的兄弟,也是七尺男儿,亦是游龙国的首富,俊逸不凡,他又怎么会甘心地去做别人的夫郎,他,疯了吗?
见秦傲天神情大变,龙之毅上前扶住了他,低声道:“知道夜要嫁人,也不用这种态度吧,我们应该恭喜他,他终于找到了心中所爱。”是啊,那个女人也是他心之所向啊!
秦傲天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震惊,坐下,细细听龙之毅与上官夜道出了他不在的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听完之后,秦傲天便再也没有心情去计较上官夜与凤九歌的情事,眼下最紧要的是神兽之刑已经定在了三天后,凤九歌能过得去吗?她的生命能够得到保障吗?
这才是他心里最担心的。
比起一切的一切,现在来说,让凤九歌活着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等时局稳定再说。
秦傲天本想着和龙之毅、上官夜一起向皇帝求情,但一说出来,便立马被否定了。
这个想法,龙之毅与上官夜不是没有做过,但是皇帝根本不应,凤九歌也决不低头。
如今,也只有希望那天凤九歌能够否极泰来。
龙之毅虽然心里仍有担心,但他的信念却是坚定的,无形中也影响了上官夜和秦傲天,眼下局势,也只有静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到时,如果凤九歌真的不敌神兽,他们也会出手,而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真的死去。
龙之毅的巫术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他发现,他学起一切来竟然得心应手,而且,他还能自由操控火、水、冰三样自然之物,比起他在巫师手记中知道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这样的他,到时候要救凤九歌应该不难。
但是,不是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暴露他的真正实力;毕竟,巫术不是平常之术,万物发展自有它的轨迹,如果凤九歌真的是真命女帝,那么自有天佑,他只要静观其变;而且,那神兽还曾是龙应天的坐骑,他也不想伤了它。
时间终于来到了凤九歌执行神兽之刑的当日。
回想那三天里,秦傲天在龙啸殿里不停地跟她讲述着与野兽相搏的种种技巧,这不等于临时抱佛脚吗?
不过,凤九歌还是努力地听,能吸收多少便吸收多少。
其实,再次见到秦傲天时,凤九歌心里的感觉太复杂了,说恨,也谈不上,心里对他的恼,对他的怨,也随着时间慢慢地消逝不见。
如今他是那么努力地为她好,她还有什么好记恨的呢?
再说,秦傲天还是上官夜的好兄弟,和他计较倒是显得小气了,毕竟,最后的伤害也不是他带来的。
而且,如果没有秦傲天,她便不会有这么丰富的一次人生经历,也不会认识上官夜,也不会正视自己的心,也不会接受杨子文和袁紫苏。
想到袁紫苏,凤九歌心里只觉得满足,她清楚自己的心,袁紫苏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所以,再次见到他时,她才会情不自禁地吻了他。
现在,袁紫苏呆在上官府里,她相信上官夜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所以,这次赴神兽之刑,她绝不能有事,她的生命已经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她有那么多的责任,那么多的牵挂,她必不定弃他们而去。
因为有了女皇与云若青的信函相通,肖寒一与精骑十二卫在游龙国顺利碰头,而这时,离凤九歌行刑只有一天的时间。
当天晚上,众人便在一起商议营救凤九歌归国的计划,时间紧迫,经过部署,决定在第二天斗兽场实行营救计划。
肖寒一的心焦急万分,是他没有守候好凤九歌,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时却是这样的情况,明天必定是一场血战,但有了女皇的精骑十二卫,便也多了几分胜算。
一切,只能寄望明天!
明天,他便能见到凤九歌,这颗飘荡数月的心才会找到最终的落脚点吧。
以前,他是一个孤儿,没有一处是他的家,被凤九歌收留后,在王府里他也不曾有家的真实感,现在,他才知道,只有凤九歌的心,才是他渴望的归属。
行刑的这一天,游龙国是一个艳阳天,蓝色的天幕中飘浮着白云朵朵,偶有清风拂过,却也只是带起一缕发丝。
凤九歌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直直地立于斗兽场的正中,冷眼地扫视了一圈。
场外早已被一群人环绕地密密麻麻,喧闹声不绝于耳,或是带着对她的惊艳,或是带着嗜血的兴奋,或是带着看好戏的休闲,一张张嘴脸仿佛看来都是一个样子,令人厌恶!
凤九歌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突然,一个人的身影猛然在她眼前掠过,她刹时回头追寻过去,震惊在了当场。
她的心里是喜悦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再见到了肖寒一,见到了那个无怨无悔地守候着自己的男子。
但是,这个时候肖寒一出现在这里,必定是为了营救她而来吧,凤九歌对肖寒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龙子御就是怕有人会来劫场救人,在这斗兽场周围埋伏了游龙国的卫兵及弓箭手,只要一有人营救,立马万箭齐发,绝不留活口。
而她一人在这里,尚可以一搏,输了,是她技不如,赢了,龙子御便也没有理由杀她了。
他终于看到她了,相隔了多久,她还是那么地绝代风华,她没有削瘦,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的生活过得还算平顺,游龙国的人有没有虐待她,有没有对她用过刑?
那一身月牙白裙被微风吹得轻轻拂动,柔顺的发丝倾泄而下,眼波如水,却有万千的波涛,直直地向他汹涌而来,那里面,包含了隐忍,包含了担忧……
肖寒一接收到了凤九歌眼神的暗示,他知道她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他又怎么能见她深陷危险,那比剜了他的心还要痛啊。
今天他隐在人群中,精骑十二位也与王府中的暗卫扮作平民打扮潜伏在斗兽场的四周,只等他一声令下再作行动,他也注意到了严密的布防,如果要救凤九歌,必定是拿命来搏,但,那有何妨?
他的命早就准备随时为凤九歌牺牲,没有了她,他的世界也不会转动了,她是他的指路明灯,也是他航海的灯塔,他,是万不能失去她的。
龙子昕坐在广场正上方,一脸深沉地凝视着凤九歌,他这样做,是对?是错?
这样一个凤九歌,这样一个王爷,是可惜了。
龙子御满脸阴郁地注视着凤九歌,今天,他就要见证一代王爷的血腥历史,那个淡然面对生死的女子,他想,这一生,他都会记住她无畏的眼神。
龙子霞的唇边撅着残忍的笑,见到凤九歌那张俏颜她心里便止不住生生的恨,如果不是龙之毅护着凤九歌,她不知道已经怎么折磨凤九歌泄愤了,如今,让凤九歌一次来个痛快,虽然她的恨也远不止如此,但她要亲眼见到凤九歌被那红色妖艳的血色淹没,直至,体无完肤,直至,残破不堪……
袁紫苏与上官夜在一起,今天,上官夜是以一般民众的身份来观刑的,所以比官员的看台远了,但也比一般的平民近。
而龙之毅和秦傲天则呆在了游龙国官员的一方看台上。
此时,四个男人都紧张地看着场中的凤九歌,只见她墨发飞扬,眼神冷峻,自有一古傲视天地的风姿,让人移不开眼。
突然,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喧哗的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地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或轻轻地抽气,或是重重地兴奋,或是抑制不住的惊惧粗喘……
凤九歌不以为意地扫了周围一眼,手中却也紧紧地握住了龙之毅给她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点一点打开的木制栅栏。
慢慢地,一双马蹄一般的兽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接着,是一根尖尖的兽角,青色的瞳仁闪着精光,身形修长健美,似鹿,那身上仿佛鳞甲的皮*肤在太阳光下耀着青光。
此时,神兽正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一点一点,终至完全暴露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下。
神兽见到了凤九歌,眼神中却尽是轻蔑,仰天长啸一声,声大如雷,惊得坐上的人们惊呼不断,甚至还有人被吓得滑下了坐位。
凤九歌定了定神,没有被这一声唬住,极快地打量着这只传说中的神兽,的确像是异世神话中的麒麟,但是,它没有传说中的血盆大口,上下只有四个不算太大的獠牙,最具攻击性的不过就是那一根尖尖的兽角。
或许,她是有胜算的,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被比了下去。
神兽,看来,今天不是它死,便是她亡!
台上的四个男人,连同肖寒一都握紧了拳头,他们都知道,那尖尖的细角,无疑于死亡的刀锋,那看似不起眼的尖角,在一刺之下,绝对能让人身体上开一个大洞,凤九歌能避得开吗?能制伏得了它吗?
龙之毅也只从历史记载中了解过,神兽之刑在这一千年间也不过执行了三次,而每一次,据说都是十分惨烈,那三人不是被神兽顶得肠穿肚烂,便是被吃得渣都不剩……
凤九歌,会是幸运的那一个人吗?
神兽青色的眼睛与凤九歌的墨色眸子直直对视着,凤九歌皱起了眉,是的,她从神兽的眼神里见到了轻蔑与不屑?
这真的是一只神兽吗?
不然,她怎么会从它的眼里读到了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情绪?
来不及细想,神兽便已经攻向了她,凤九歌急急地躲避而过,手臂仍然被那犀利的独角划伤,带出一丝翻飞的血链,洒在了脚下的黄土之上,温和着土色,竟也分辨不出。
可是那红红的艳色却也在她洁白的衣袖上绽开了大大的一朵花,刺眼、妖异,刺激着神兽,让它更显疯狂,攻向凤九歌的动作更加地迅速。
本来,凤九歌以为自己勉强可以应付一阵,但在神兽的攻击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敌,每次,当她以为她的匕首就要划过它,却在下一妙,它又闪身不见,动作快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以她人类的速度根本比不上。
几个回合下来,她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两只手臂都受伤了,腿上也是,连胸口与背部都在滴着血,全身像被火烧着了似的。
凤九歌怒视着神兽,它根本是在耍她,它明明可以一下就将她杀死,用它那比刀还要犀利的角穿透她,但它却没有,它攻击她不费吹灰之力,它看着她拿它无计可施,它在她的身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它看着她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流尽,青色的瞳孔里闪着嗜血的寒芒。
对了,穿透她?
她怎么没有想到。
以它的速度,她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再此耗下去,她一定会血尽身亡的,不如,赌上一赌。
想到这里,凤九歌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张开了双臂,直视着神兽,眼中满是挑衅。
凤九歌知道,它一定懂,它竟然有着人类的情绪,那么,又怎么会看不懂她的眼神。
神兽愤怒了,嘴里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在一千年前,死在它角下的人类何其地多,哪一个不是带着惊恐与破败的眼神,但这个女人却不一样,即使满身鲜血,却依然固执地不肯倒下,竟然还扔掉了唯一的武器,虽然,那武器根本伤不了它,但它是神兽,怎么能容忍人类这样的蔑视它,它今天就要狠狠地刺穿这个女人,将她踩在它的脚下。
脚下的黄土在神兽的急速奔驰中飞扬了起来,凤九歌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时刻,她没有躲开,迎着神兽冲了过去。
“不!”
“不要!”
“王爷!”
“九歌!”
“阿九!”
五个男人急急地吼了出来,但这一声声却也隐没在喧闹的人群中,犹如石落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只是被更汹涌的人声所淹没了下去。
当凤九歌伤痕累累时,每个男人的心都在痛着,那紧握的指甲不仅嵌进了他们的肉里,更是嵌进了他们的心里,她扔掉匕首之时,他们都屏住了呼吸,难道她选择了,死?
电光火石之间,肖寒一一个轻点,便已跃出了人群,其余四道身影也纷纷按捺不住向着场中奔去。
近了,凤九歌眼中寒芒乍现,竟是以自己的身躯重重地迎向了那神兽的独角,刹时,只见血水喷射而出,长长的兽角穿透了那单薄的身子,斗兽场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实在没有想到凤九歌竟然以身送死,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场面一时宁静了下来。
当硬物贯穿身体时,竟然是如此地痛啊,凤九歌咬紧了双唇,直到尝到丝丝血腥,她要清醒,她不能死!
凤九歌一手固定住了神兽的头颅,一手伸向了后背,紧紧地握住了那穿透她身体的兽角,是的,她要折断它,她赌的就是这一遭,兽角不除,她终究胜不了,只有她以身犯险,方才有胜算。
“不要!”
正当凤九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折断这兽角时,耳中竟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求饶声,她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脑中问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是我,是正被你握着兽角的神兽,放过我,我永远追随你!”神兽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声音,与凤九歌那重重地一击,让它的兽角也出现了丝丝裂纹,它的血,与凤九歌的血混在了一起,所以,凤九歌才能在脑海中与它交流。
“神兽,我凭什么相信你?”虽然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能和神兽交流,但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它,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我愿以我上一任主人龙应天的名义起誓,今后永远追随你左右,做你的坐骑。”
龙应天是它的第一个主人,也是驯服它的第一人,它本来是山中的圣兽,傲视万物,自由自在,却被龙应天擒了回来,龙应天用尽了各种方法驯养它,它终是不服,只想着有一天能够重归山野,它日日绝食,直到有一日奄奄一息,是龙应天用他的精血救了它的命,然后放它回归了山林,但它却不愿意离开了,甘愿成为了龙应天的坐骑,陪着他建立国家,陪着他征战沙场。
虽然龙应天早已逝去千年,但是他的精魂不灭,它知道,他还守在游龙国,看着它。
他和它,像是一生相伴的朋友,又像是共历生死的知己,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懂它,也没有人让它值得放弃一切追随。
但今天它面对的这个女人,却不顾生命与它对视着,她是除了龙应天之外,第一个敢直面它的人,她的勇气、她的智谋让它折服,所以,它可以走出过去了,它愿意心甘情愿地跟着她。
见到从场外直直飞进场中的五名男子,龙子御大手一挥,弓箭手齐齐待命,既然凤九歌已经寻死去了,胆敢阻挠之人,他也没必要留情,他可是奉了皇帝之命,对阻挠行刑之人绝不轻饶,所以,乱箭之下,龙之毅做了亡魂也不要冤他。
见龙之毅不顾自身的安全,竟然飞身跳下斗兽场,那紧随其后的竟然还有他们游龙国的大将军秦傲天,太傅上官夜,及他不认识的两名男子,龙子昕立马站了起来,急声大喝道:“不准放箭!”
他想阻止龙子御下达命令,但,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箭羽纷飞,直直地射向了场中。
所有的人都惊恐地看着场中的变化,淑女名媛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那奔向场中的男子不正是游龙国的黄金单身汉前三甲吗?
五个男人见情况突变,连忙围作一团,护卫住了凤九歌。
龙之毅眼神一寒,没想到龙子御那么狠,竟然就在龙子昕的眼皮下对他下杀手,龙之毅眸中的火焰跳动着,越烧越旺,竟然形成了一个火球,将几人紧紧地包围在了里面,那如暴雨一般的箭矢根本近不得他们的身,便已经被烈焰烧成了灰烬。
龙子昕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没想到龙子御竟然真的敢在他的面前射杀太子,如果龙之毅活不成了,他要龙子御受千刀万刮之刑。
正在众人惊惧中,场中形势竟然又起了奇异的变化,只见巨大的火球紧紧地围住了场中之人,那一道一道的利箭在碰触到火球时,瞬间便化作了尘灰。
太神奇了,这是游龙国百年不遇的奇观啊!
顿时,人群沸腾起来,齐齐欢呼道:“神兽显灵了!神兽显灵了!”
一声一声的声浪响起,弓箭手们也放下了手中的弯弓,看着这不可思议的神迹。
凤九歌笑了,五个男人在这个时候都奔向了她,不顾生死都要与她在一起,这份情谊,她今生还得了吗?
对生命,她心存感激,对爱情,她虔诚相待;
那么,上天,还能给她一次机会吗?
凤九歌松了手,神兽的角一点一点地退出了她的身体,但那血却也像水一样地喷涌而出,在男人们惊惧的眼神中,在他们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她直直地倒了下去,身后,是漫漫黄土,还有,那早已经不辨颜色的血泪……
在游龙国的历史记载中,不,那个时候应该称之为游龙郡了。
在游龙郡的历史记载中,当年,凤天女皇以王爷的身份在游龙郡斗兽场力战神兽,最后将其收为坐骑,之后,在满天飞扬的箭雨中,神兽显灵,用火球护卫住了女皇。
这也更加印证了凤天女皇乃天命所归,自有神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