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向夏夏拉着童晓声,一脸平静的说到。
“走?我们为了他们这群白眼儿狼付出了多少,没有咱们,他们说不定早死了。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我不服!”
童晓声嘶吼到,不管是赢是输,他一定要和大牛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才舒畅,才解气!
这一次,向夏夏没有再拦他。虽然她知道童晓声这样做于事无补,虽然如果是现在的她,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
但有些事并不是一定需要有好处才做的,若不然,人生也太无趣。
向夏夏看着童晓声像一头受伤的野狼发了疯似的与大牛纠缠在一起,手、脚、牙齐上阵,对于大牛的攻击毫不躲避,分明是拼命的打法,此时的童晓声已经失去了理智。
比童晓声强壮很多的大牛终于在童晓声的近似疯狂的攻击下败下阵来,被童晓压在地上揍得不成样子,当然童晓声自己也好不了哪里去。
童晓声虽然打赢了,但此时他仍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至少在场的许多人都这样认为,他们看向童晓声的眼神中满是同情,当然也有愧疚。
最后,鼻青脸肿的童晓声糊里糊涂的被向夏夏他们拉出了那个破庙,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上。
九月的风已经有些凉意,凉嗖嗖的吹着,吹得人心里发慌,十几个再次无家可归的孤儿像打了霜的茄子,惶恐不安的看着远处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的童晓声和坐在地上的向夏夏。
他们是最“无用”的人,如果此时没了童晓声,根本无法生存,当然有了童晓声,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就像大牛说的一样,没人会养他们,更何况童晓声也没能力养他们。
“感觉好些了没。”向夏夏问道。
“感觉能好,我他妈的就像个傻子!”童晓声恨恨的说到。
在这之前,童晓声还在豪情万丈的想着当一个好老大,让那帮孩子们都吃得饱,穿得暖,却没想到别人早就看他不爽了。
“当老大,若没有震慑属下的力量,迟早会出事的,就算大牛不这样做,也会有别人这样做的。”
向夏夏说到,虽然这个时候对童晓声讲这些话有些残忍,但这个道理童晓声迟早会懂得。
“我承认我没大牛他们强壮,可是当初要不是我,他当初就因偷窃被人打死了,是我带着兄弟将他救回来的!是我们,将孩子帮发展起来的!”
“你也说了,是当初。现在,没有咱们,他们能过得更好一些。昨天的阳光是永远不会照进今天的。”向夏夏平静的说到。
“靠,你才几岁啊,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我都快要被气死了!”童晓声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向夏夏说到。
向夏夏看着童晓声已经肿得看不清五官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时才想起自己现在才七岁。
从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生活一直紧张而压抑,她倒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年纪。
“我今年七岁,我决定从今天起开开心心潇潇洒洒的过日子,享受生活。”向夏夏大声说到。
“你没疯吧!”童晓声看着向夏夏一脸莫名其妙,还享受生活,如今一口饱饭都吃不上,不被生活享受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童晓声望了望正在向这边瞧的忐忑不安的孩子们,心中又是一沉,脑袋又开始疼起来,他现在自己养活自己就很困难,再加上这十多个比他还弱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童晓声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二狗的事情跟大牛闹翻,从而让自己处理被动的地位。
此时童晓声哪怕是觉得再难,也不会丢下那十多个弱小的孩子了。
“你也不是孤儿,要不以后你就跟着你娘好好过日子,别跟我们混在一起了。”童晓声说到,他被拖累没关系,反正他就一个孤儿,向夏夏还有母亲,怎么着也会比他好过的。
“怎么,觉得我是个累赘,想赶我走?”
向夏夏说道,心中却是欢喜无限,对于人性她上一世已经有充分的认识,可是她仍然对此充满期待,认为,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比如现在的童晓声。
“哎,我是怕我们拖累你,你有娘,还识字,将来怎么着都会比我们强,跟着我们混,有什么好处。”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无能?”向夏夏问道。
童晓声默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似乎是一个事实。
“这世上只有无能的老大,没有无能的属下。”
向夏夏说道,然后却发现童晓声用怪异而迷茫的眼光瞧着她。向夏夏失笑,她才想起童晓声就是再早熟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想上一世她十岁时,要有人跟她讲这些,她连听得兴趣都没有。
“大牛舍弃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他无法妥善安排他们,终究是大牛的无能,而不是他们。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老大,是不应该抛弃他的属下的,对不对。”
向夏夏仍然努力的解释着。
“呵呵,我到是不愿意抛弃他们,可我也没能力安排他们。你这对老大的要求也太高了。”
童晓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现在平静下来,虽然他不认同大牛的做法,可是静下来想一想,大牛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谁也不欠谁的,他没有养活那些无能之人的义务,可偏偏就是他傻,觉得都是可怜人,要平等对待,最终他惹了众怒,将人都推到了大牛那边。
“要不然呢,你以为大哥是好当的。要不然,这满大街的都是大哥了。”向夏夏说到,这世上从来没有便宜的事,只享受权力不履行义务,就算有也不会长久。
“大牛现在就成了他们的大哥!”童晓声反驳到,大牛不仅成为大哥,而是通过抛弃属下的方式成为大哥的。
“抛弃他人者,最终为他人抛弃,你以为他们能长久?”向夏夏说到。
“你也不用安慰我。”童晓声叹了一口气说到,他只以为向夏夏是在安慰他,才这样讲的。
向夏夏笑了笑,不再多言,让童晓声理解这些,也是太难为他了。
当天,这十几个孩子找了一处破房子,修整了一下安顿了下来,洪灾之后要找一个破房子还是很容易的。
向夏夏回去后,从脖子上取出将贴身戴着的凤凰白玉坠锁取了下来,玉坠握着清凉温润,凤凰习习如生。
先前遇到洪灾,商户关闭,有银子也没用,向夏夏到也没打这个玉坠的主意,现在却又想起来了。
“娘,这个玉坠应该值些银子吧。”向夏夏将玉坠丢给正在刺绣的向元芷。
“你这玉坠从哪来的?”向元芷接着玉坠端详了半晌方才问道,这玉坠触手温润细腻,色泽深沉纯静,并非是一般富户所戴得起的。
“我自小一直戴在身上的。”向夏夏说到。
向元芷狐疑的看了向夏夏一眼,然后又长叹了一声。向夏夏告诉她,她的父母死于这次洪灾,她成了孤儿,其他的她都不记得了。
能戴得起这玉的人,定是大富大贵,若是她的父母不死,这个孩子也定是大富大贵,却没想到沦落之此,一日为三餐发愁。
“母亲,要不你将这拿去当铺换点银子回来吧。”向夏夏说到。
“我每日做绣活也能勉强度日。这玉看着价值不菲,应是你传家之宝,你还是留着吧。”
向元芷说道,她这次能够活下来全靠向夏夏的照顾,几个月相处下来,真把向夏夏当作女儿来看了。
“咱们现在这么穷,娘说这玉价值不菲,拿着或许是祸害,不如换些银子,将这日子过好些。而且我现在需要银子,童晓声他们几个现在都还没吃得呢。”向夏夏说到。
“你这孩子,也太心善了,你不会还想着养他们吧?额,娘不是说心善不好,可是……”向元芷说到这里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向夏夏的这种善心是好的,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而她又不能教向夏夏向恶。
“嗯,娘,我明白你说的。其实我只是想和他们合伙做点事赚钱,到时就不用娘这么辛苦了,这不没本钱吗。”向夏夏说到。
最终向元芷说不过向夏夏,将向夏夏的凤凰白玉坠拿到当铺去了。
当向元芷将一叠银票交到向夏夏手上时,向夏夏仔细加了下,足足有一百两,省点足够她们娘俩用个二十年的了。
“值这么多?”向夏夏有些意外。
“哎,本来远远不值这多的,只是你非要当。”向元芷说到。
向夏夏拿了五十两递到向元芷手中说道“娘,这个您拿着用于日常开销,您以后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向夏夏原本就感到向元芷言行举止并非一般的妇人,如今见她对玉有这般的了解,她敢肯定向元芷以前也定是享过福的。
“还是你拿着吧,你就不怕娘拿着你的银子跑了?”向元芷连连推辞到,虽然这孩子现在叫她娘,但是毕竟不是她的亲生的,让她拿一个孩子的钱,她还真过意不去。
“我都叫你娘了,你还舍得跑?”
向夏夏扑到向元芷怀里撒娇到,心想如果向元芷要跑早就在一百两银子到手的时候跑了,还等现在。
向夏夏是一个谨慎之人,但她却又对他的直觉自信到自负,她的直觉告诉她向元芷是一个她今后生活中可以信赖的人。
“那娘就先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
向元芷听了向夏夏的话,想起了自己的亲儿子,心中一酸,眼泪簌簌的流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