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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雅勇士们紧张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安儿的身上。他们知道部落里的事务,有时候安儿比族长更能做得主。如果她要点名让哪几个留下来,只怕族长也不会反对的。
千万别把我留下来呀!!
我不想留下来!!我想呆在泰雅部落!
不要答应他……
泰雅部落年轻的勇士们,灼热无比的目光里,充满了祈求。
乌向族长和乌拉部落的几个长老,都把这些人的神态看在眼中。他们很受伤,乌拉部落在附近,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了。他们拥有众多的资源,不愁没有食物吃。
去年冬天,乌拉族是少数几个没有因为缺少食物而饿死人的部落。以前泰雅没有烧制陶器的时候,他们部落里陶器的数量也不算少,只是没有泰雅的精美罢了。泰雅刚传出拥有了可以堪称神器的精美陶器,他们也立刻派人去交换了。
为什么这些人,却不愿意留在他们部落呢?难道是不了解乌拉部落的情况?
乌向族长朝着乌连使了个颜色。圆圆脸盘一脸笑意的乌连,开口道:“安儿神女,你尽可以放心。勇士们若来到我们部落,绝对给他们不逊于长老的待遇。盖出了房子,除了族长和长老们,优先分给他们。而且,食物都分脖子和大腿上味道好的肉。哦,对了!我们乌拉部落的领地有草原、森林和大山,凶猛的野兽并不是很多,食草类的小兽数量及其庞大,绝对不会出现缺少食物饿肚子的现象。你看……”
乌向本以为乌连长老的这番话,能够让一部分勇士改变主意,没料到那些勇士们只是淡淡地看了乌连一眼,眼神中的紧张和担忧更甚了!!
安儿从沉思中醒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几十个精壮青年,自然看出了他们的不愿。其实她也知道,换婚换婚,肯定要有所交换。她之所以带那么多陶器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那座露天的煤矿,另一方面是想着用陶器换女人的话,泰雅部落的男人们就不会流失了。
对于泰雅部落的每一个族人,安儿都觉得是宝贵的资源。现在,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需要坚守,很多年轻的勇士,还学了一两样手艺,流失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安儿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笑吟吟地对乌向族长道:“乌向族长,你是打算学习泰雅建造房屋的技能吗?”
乌向老脸一红,却依然点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山洞太挤了,住不下那么多人。帐篷春秋季节还好,到了冬季根本阻挡不住寒冷。不瞒神女您说,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族里冻死了不少女人和孩子……如果有泰雅那样的房子,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惨剧了!!”
安儿心中有了一番计较,笑道:“如果乌拉部落交换泰雅勇士只是为了盖房子和城墙的话,我倒有一个方法。不知道乌向族长愿不愿意听一听?”
乌向族长道:“神女请说!”
“我们的勇士在乌拉部落挑选二十个女人,泰雅部落派出五十位精于建房的勇士,来帮助乌拉部落建造房屋和城墙。并且承诺教会你们建造土坯房的方法,不过你们乌拉部落要提供食宿哦!族长和长老们,觉得怎么样?”安儿端的好计量,只付出了五十人的劳动力,便为部落换回二十个女人。
乌向族长有些为难地跟长老们对视了一眼,似乎对于这种结果很不满意。一时之间,双方出现了冷场的局面。
良久,安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像一个重锤击在乌拉部落的族长和长老心上。她轻轻摇头道:“既然乌向族长觉得勉强,就当我没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多有打扰,如果乌拉部落还需要陶器的话,可以用人口和猎物交换。阿布、虎山大哥,我们去别的部落看看吧?”
乌连长老见一行人背了背篓,牵了马匹,毫不犹豫地朝着篱笆外走去,忙急行几步,陪着笑道:“神女别忙着走,咱们再商议商议嘛……”
“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即使有马匹代步,天黑之前也到不了部落了!”虎山族长亮开大嗓门,颇为不悦地道。这乌拉部落太婆婆妈妈了,一点都不爷们!
乌向族长见安儿在阿布的托举下,上了猛犸象背。想到近几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而且时间也越来越长,房屋和火炕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如果今年的冬天,还像去年一样,只怕会冻死更多的人。去年冬天,光女人就冻死了三十多个,更别说孩子了。有了房子,这些人就不会被冻死,二十个女人也不算太亏!!他把牙一咬,大声道:“神女留步!我们同意交换了!!”
安儿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重新跳下象背,指着队伍中相对年长一些的青年,道:“你们还愣什么?还不去选媳妇去?乌向族长,请把你们部落里没有男人的女人集中在一起吧!!”
乌向族长本来想着把那几个身体不好,或者有残疾的女人,都换给泰雅的,听安儿这么一说,有些不情愿地去召集族里的女人去了。安儿看了一眼铭,对乌连长老道:“刚刚好像听你们的族人说,有几个族人生病了,我们泰雅的巫医,你们应该听过了吧?让他帮你们的族人诊治一下吧——免费的!!”
乌连长老一听,颇为感激地道:“多谢,多谢!!巫医大人,请跟小老儿来!!”
乌拉部落的那几个人,大多是一些伤风感冒的寻常病症,铭很容易就搞定了。只是,有一个正在发热的勇士,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病症,他便借了安儿的匕首,挖去坏肉,用有消炎功效的草药敷上,并且留下了一些草药,把煎药的方法告诉了乌拉的族人。
在原始社会医疗条件比较低下的情况下,一场小小的感冒,就有可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乌连长老跟族长商议过后,用猎物换取了铭手中配制好的伤寒和腹泻的药材,很郑重地收了起来。
安儿见状,又提出用陶器交换成年勇士或者猎物,并且把她自己亲手烧制的精美陶器,一一展现给乌拉族人们看。望着他们震撼过后赞不绝口的样子,她心中小小得意了一把。
最终,乌向族长用十个精壮男勇士,换了十个陶盆陶罐、外加五个精美陶碗。安儿也顺便教给他们几种烹制食物的方法和小诀窍,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安儿瞧着火候到了,便对乌向族长道:“乌向族长,乌拉部落四五百口人,才十个陶罐,数量是不是少了一点?我有笔买卖,不用你们花费任何人口和猎物,就能换取陶器。不知道乌向族长愿不愿意做?”
“不要人口和猎物交换就给我们陶器?那你们泰雅部落不太吃亏了?”乌向族长不信有天上掉烤肉的好事,有些迟疑地问。
安儿跟虎山族长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其实我们泰雅也不是白白地送给你们陶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虎山大哥是我认下的大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虎族跟你们乌拉部落交界处,有一座荒凉的小山,上面也没啥猎物,就连野草也长得不旺。我听虎山大哥说,虎族和乌拉族的狩猎队,经常在那附近起冲突,还差点引发部落间的战斗。不知有没有此事?”
乌向族长眉头悄悄皱了起来,点头道:“是有此事,因为神女说的那座小山,以中间为界,分割了两族的界限。可虎族人却经常侵犯到我们的地盘来。我们虽然只是拥有四五百人的中型部落,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来欺负我们……”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虎山族长一听可不乐意了,当即睁大了眼睛,不悦地道,“明明是你们的人过界了,我们虎族的人去制止而已!!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另一样了……”
乌向族长拉长了脸,正要再说什么,被安儿阻止了:“你们各执一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两族之间的界限不明显。乌向族长,你想想,都说以小山的一半为界,这一半到底从哪儿分割?总不能拿开天斧把山给劈了吧?”
开天斧?劈山??乌向族长和乌拉族的长老们心中一惊,不由产生一种油然的敬畏——果然不愧是从神界过来的,连山都能劈开!
安儿继续道:“我也不想看着虎族和乌拉族两族的人,整天因为这个起矛盾。说不定哪天,就因为这打起来了。不如……这样吧!!我用十个陶罐,外加二十只陶碗,换取乌拉部落另一半小山,以山脚为界限,只要乌拉部落不登上小山,就不算过界。虎族的也一样,只要他们不从山上下去,也不算侵犯乌拉部落的领地——乌向族长,你觉得呢?”
十个陶罐二十只陶碗!还都是外形精美的陶器!!换取半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小山……这泰雅部落到底是财大气粗!乌向族长跟长老们稍一商议,便同意了。
安儿把预先准备好的兽皮合约,把神明见证的托辞又说了一遍。两族签订了协议,那座露天煤矿到手了!!
安儿悬着的心终于落进肚子里,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