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寒风里的温暖
第二天穆少白帮冷心策做完了检查，就把他送到了秦家，冷心策心里有些委屈的跟在身后，穆少白有些伤神的停下了脚步揉了揉额头：“啊、我说冷，你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等下见了面，给我表现的正常一点啦！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
冷心策的心事总是被他一看穿，这让高傲的冷心策很不服气，但是又没有办法反驳，只好鄙视了他一眼：“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别总把自己想的那么成熟，穆老头”
穆少白不敢相信的石化在了原地：“……啊？…….老头是什么？”
冷心策说完就走了，感觉到他一直未动便又转身邪恶的一笑：“呵呵！怎么？这就老的走不动了，还真是没用！”
一阵寒风吹过，穆少白默默的念了一句：“…..年轻真好！”
杰里一脸微笑的走了出来：“欢迎回家，心策哥”再看了看还石化在原地的穆少白，趣味的笑了：“心策哥，穆医生的心正在衰老哦！哈哈……”
冷心策也笑了：“哈哈…..说的是了，怎么办呢？”
突然门外传来了宁无鑫的声音：“哟、你们这么欺负老人是不行的哦！”再看到石化的穆少白时，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他俩的表情：“……你们莫非是在说他？”
两人顺势的点了点头，宁无鑫转身看到穆少白正用一双受伤的眼睛盯着自己，这时他只好又慢慢的把视线转向屋里，轻轻的绕过两人：“……你们继续”
两人看着穆少白那张气急败坏的脸瞬间就大笑起来：“哈哈……这人还真好欺负”
穆少白走了过来揉捏着两人的脸：“你们两个坏小子，敢这么欺负大人，还真是长本事了啊！”
正当三人开心打闹的时候，屋里传来了，宁无鑫有些焦急的声音：“莫言，你没事吧！我扶你去躺着吧！”
此时三人急忙冲了进去，看着一脸平静的莫言，穆少白与杰里手忙脚乱的帮他检查伤口，冷心策却静静的站在原地，因为他害怕，那伤是因为自己而造成的，自己也没有脸去说什么，不管是道歉还是慰问，想做点什么，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这让他的内心交织的痛。
宁无鑫很心痛的来到冷心策的身边安慰着：“冷、没事吧！去那边坐一下吧！”
正当冷心策准备挪步的时候，莫言开口了：“我没事！心策哥你过来一下！”
冷心策心里的感情就因为这一句话，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转身一双充满泪水的眼睛变得更透澈，慢慢地向他靠近。
穆少白检查完后就来到走廊上透气，杰里也跟了出来：“这巷子的夜色还真是不错”
穆少白看着零星点缀的房子、昏暗的路灯，长长的叹了口气：“啊……是啊！曾经这里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张灯结彩了，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还真是令人怀念啊，不过意外很痛苦但有时候也会很幸运，只是不管是遇到的哪一种，遇到了都得接受。”
杰里转身看了看屋内，冷心策静静地趴在莫言的身边好像是道歉也好像是在守护，而莫言也只安心的扶摸着他的头发。然后朝着巷子笑了笑：“意外是不会幸运的，就如你们古人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他所想是福，但是对对方来说又怎么不是祸了？”
宁无鑫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我来给你们说个故事吧！”
杰里只是趣味的笑了笑：“哦、是吗？无鑫哥说的故事应该会很有趣吧！”
宁无鑫看着孤寂的巷子：“从前有一个元外家道中落，他们为了保住唯一的儿子，便把他送到了寺庙，他们也知道平时娇生惯养的儿子在哪里可能活不下去，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还是把他送去了，那时他们的儿子才六岁，他们原本以为儿子去了会又哭又闹，可是没想到他一直都很安静，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儿子才流了泪但并没有出声，没过多久他的家人都受到牵连全都死了，从此他很少跟别人说话，经常一个人在山间打坐，一坐就是一天，一天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看到瘦弱的小和尚，便好心把自己带的丰富午餐分给了小和尚，小和尚当然不会要，说那是荤，并一直念着罪过，樵夫去树上折了一根枝丫，拿给小和尚并指着那棵树说‘你说那棵会痛吗？’小和尚惊讶的看着那棵被折掉枝丫的树没有说话，樵夫拿走了自己的午餐‘它跟你口中荤的差别可能就只有它不会说话而已，它的痛喊不出声，那么‘人’又该怎么存在呢？’…….”
两人正听得出神，认真的看着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再说下去，穆少白有些忍不住了：“后来了…….”
屋里传来了王会的声音：“孩子们吃饭了哦！”
宁无鑫什么也没说的向屋里走去，穆少白看着他离去的北影淡然一笑：“不过、那个答案还是算了”
杰里看着巷子：“一直生存的人就是答案…….还真想看看你口中曾经的巷子”
穆少拍了拍他的肩：“是吗？想、是看不到的…….”
杰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去做些什么，什么都不会改变：“穆医生说的是了，走吧！去吃饭吧！”
又过了几天，天边升起了红红的朝阳，在冬日里能遇到这样的天气真的很少，莫言的伤由于照顾的很好，所以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樱子看到静静站在走廊上出神的他便走了过去：“莫言哥，今天感觉还好吗？要不要出去走走？”
莫言看着有些热闹的巷子，那些年轻人正在欢乐的张灯结彩，老人都乐呵呵的跟他们混成一片，有些老奶奶还跳起了秧歌，虽然他们知道在过年前可能挂不完那些巷子，但是还是欢乐的跳着、跑着、闹着、唱着，虽然都想看到那一片影响，但是此时此刻的欢乐是最珍贵的，特别是对那些留守的老人而言，莫言看向了冷心策的地方，发现他很笨拙的在那里努力着，还一直被杨忠嫌弃。脸上露出了已经久违的微笑回应着樱子：“嗯……”。
樱子体贴的来到他的身边帮他披上了外套：“莫言哥笑了吗？”
莫言又回到了原来平静的样子：“哦、不用，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帮帮他们吧！”
樱子温柔的又拿回了外套：“我想莫言哥能去他们一定会很开心，但是他们是不会让你动手的哦”
正当大家尽兴的时候，皇甫千秋带着一帮人来了：“哟、这么热闹！”
杰里看着一脸高傲的他，便放下手中的设计图，来到他的身边：“皇甫学长欢迎你！同时也谢谢你！”
皇甫千秋只是微微一笑：“那就打扰了，对了这些人不是我叫来的，是他们自己要来的，他们都是本地人，说想为这里做点什么”
突然人群中有三个身影向他走了过来，卢冉拿着工具帅气的站在他的面前：“皇甫你太慢了”
皇甫千秋真想一脚给他踹过去，有些惊讶的看着三人：“原来你们也来了啊”
尹赫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再看了看那一群老人：“嗯，还真希望他们能看到，虽然我不希望他们能做些什么，但是…….”
皇甫千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会改变的，开始干活吧！我要去看看那个无声宝贝了”
全都疑惑的愣在了原地：“无声宝贝？什么东西？”
莫言观赏着巷子，听到了脚步声：“你来了”
樱子很贤淑的去沏茶了，皇甫千秋一脸趣味的打量着他：“呵呵！看来恢复地不错嘛”
两人懒洋洋的坐在走廊上开始闲谈起来，皇甫千秋看向巷子：“这片光景已经多少年没见到了，呵呵！”
莫言有些好奇：“你是这里人？”
皇甫千秋暖暖的笑着：“我是在这条巷子出生的哦！要不然这里怎么会保存到现在呵呵！”
樱子端来了茶跟开水：“这条巷子，突然之间温暖起来了，还真让人开心…….”
皇甫千秋看了看樱子：“你在想土方先生吗？”
樱子只是微微一笑：“嗯，我也想让他感受到现在这片温情”
皇甫千秋思考了一下：“那就把想法转告给他啊，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这种猜来猜去的心情只是对外人的，他是你的家人不是吗？既然是家人那就相互坦诚一点吧！”
樱子刚开始有些震惊，随即微微一笑：“说的是，我知道了，谢谢千秋哥，那我先离开一下”说完就走了。
莫言认真的看着他，皇甫千秋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在留海下若隐若现：“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很恶心啊！“
莫言帮他沏了杯茶：“是吗？没想到你会那么热心”
皇甫千秋这才发现莫言不能喝茶，便贼笑着：“呵呵！对了你现在是不能喝茶的啊，要不……..我俩喝一杯吧！”
门口传来了宁美琴的声音：“我有听到哦，你这个学长”
两人看着两个伶俐的美女，皇甫千秋有些扫兴的看向了晨光：“算了，难得今天天气那么好，静静的享受一翻也不错”
冷琴琴很歉意的来到莫言的身边：“莫言哥……”
还没等她说话，莫言看着晨光照耀的茶杯：“这样就好了……”然后暖暖地看向正在为不会工作而焦急的冷心策。
冷琴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哥他其实一直都很认真也很固执”
皇甫千秋手托着下巴一脸趣味的笑着：“嗯，这个我认同，从某些方面就能看出来了”
宁美琴有些好奇：“某些方面？是什么…..？”
皇甫千秋一脸贼笑的看着宁美琴：“呵呵！美琴同学还小，等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呵呵！”
宁美琴气的快抓狂：“…….学长，你的笑真的很恶心啊，你没发现吗？”
皇甫千秋到是越来越觉得逗她有趣：“哦…..？我个还真没发现，要不美琴同学给我指点指点”
莫言起身站了起来：“我看为了不殃及无辜，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冷琴琴温柔的准备去扶他时，樱子已经抢先一步帮他拿来了外套并扶起了他。莫言自己拿起了外套：“樱子我已经没事了，我自己来”
皇甫千秋视线又转移在了莫言的身上，再看了看火冒三丈的宁美琴：“……啊…..还真是够呛的”说完起身去强扶着他：“还是我来吧！我力气比较大，美琴同学不要殃及无辜哦，再说了还有伤员哦哈哈哈哈”
莫言只能叹气：“啊……随你吧！”
皇甫千秋轻轻的拍了拍的肩：“不要这么冷血嘛！弄得自己跟冷血动物一样，我可是不经常陪人散步的哦，你就感到庆幸吧！”边说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两人来到了久违的巷子，由于人都集中在了工作的地方，这边自然会变的很安静，莫言看着一成不变的巷子，脸色开始变得温和起来。
皇甫千秋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嘲笑的说着：“看习惯了你的冰冷，突然变成这种表情，感觉有些喜剧呵呵！不过说真的，这条巷子像这种程度的清静也是常有的吧！”
莫言继续向前走着：“你打算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皇甫千秋只是淡淡一笑：“你不用这么冷血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出于好心来陪你散步”
莫言来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深沉的说了句：“…….你真的不回去吗？”
皇甫千秋当然知道他话的含意，要是跟他装傻那就是毫无意义：“………嗯，她昨天回的国，听管家说昨天来找过我了，不过刚好我不在…….算了、正确来说是我在逃避吧……...！”
莫言只是淡淡的应了句：“是嘛…….”
皇甫千秋静静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反正你也不会说假话”
莫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安静的巷子，一阵阵清凉的风吹了过来：“……没什么……”
皇甫千秋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爸让我跟她交往，不能交往做朋友也行，你知道冯家的势力是不能小视的，虽然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在别人眼里只要我们家与他家有着友好的联系，那就不一样，商人能看见的永远只有利益，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是羡慕终归是羡慕。”
莫言感觉有些凉意便披上了外套：“你们不是朋友吗？”
这句话犹如炸弹一样，让他顿时就懵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的笑着，那笑里带有一些说不出的苦涩：“……是嘛，在你们眼里原来是这样的”
莫言好像顺其自然的说了句：“难道不是吗？”
皇甫千秋起身：“呵呵！跟你这种冷血动物在一起聊天还真是无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别让家里的人等久了”边说身影边渐渐消失在巷子里
此时樱子已经站在了莫言的身后：“莫言哥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莫言感觉到了樱子刚刚的气息很微弱的出现，便知道她的忍术还在增长，但是自己也没有权力去说她，便默默的说了声：“樱子、生活在一个人的思想里一定会很累…….”
樱子当然明白他的话：“嗯，我知道，莫言哥能理解的我不一定能理解，但是我能理解好像莫言哥都能理解”
莫言当然知道这样的回答是什么意思，樱子说的没错，自己是看出了樱子害怕失去，所以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一直在努力着，甚至还不让身边的人知道，就这样默默地活在自己守护的世界里，自己能懂得别人的心思，能说出开导别人的语言，但是身在其中的自己了？或者说是陷得更深的自己了？因为自己不得不承认说出的那句话是自己的亲生体会，最终只好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位年轻人来到院子问口，那正是那家人的儿子，那个院子也正是那天樱子经过的那个院子，樱子看到已经恢复原样的院子微微一笑：“我前几天跟心策哥经过这里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位老人还真倔强，不过还好他没事，也不知道他出院后还能不能复原这个院子？还真有点可惜’我想他看到后应该会明白答案”
莫言看着那个有些犹豫的年轻人在门口徘徊着，最后他还是走了进去，便把视线移向了天空：“难得天空又变的那么蓝…….”
樱子坐在了他的身边：“难得莫言哥会说出那么宁人开心的话”
杨忠那调戏般的声音响起：“难得这一男一女在这么好的天气里又有那么好的气氛约会”
这时两人回头一看，杨忠后面站着的是这家的老人与冷心策跟杰里，老人看到门开着便冲进了屋里，当看到冷心策时发现他一脸的平静与释然，杰里更是平淡而无奇的微笑着。此时屋里传来了年轻人悲伤的道歉声：“爸、对不起”
几个人有些担心的走了进去，老人紧紧抱着年轻人，脸上还有泪水：“孩子是爸错怪你了，刚刚房屋事务所的人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了，孩子、这房子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跟你去市内住就是了”
那个年轻人也流下了泪水：“爸、我错了，我不该叫那些人来吓你，还害你住了院，我也不舍得拆掉这里啊，这里记录着我跟爸曾经的相依为命，而且这里的房屋已经被集体管理为特色老巷子，是我们不能私自改建的，他们之所以答应让我对院子做那么过份的事，是因为我把原因告诉了他们，并一直请求他们，爸、对不起！我不想看你一个人生活，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老了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我常常在责备自己，可是这个社会不能好好的工作会更对不起你，我真的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受伤，是我不对”
老人起皱的脸上全是泪水：“孩子、别难过、爸没事，你能为爸这样思考，爸比什么都高兴，孩子、爸真的很高兴，爸让你为难了，爸跟你走…….”说完已经垂暮之年的老人开始轻声的哭了。仿佛他又回到了背着他儿子上学的那个时候，那时候很苦，却很欢乐，儿子每次都是笑着围绕着他……。老人流下的泪水是多年来感情的积蓄，多年的留守多年的期盼从来没有报怨过一句，只希望他过得好。
儿子一直想着要为自己的父亲做些什么，虽然自己做的跟他父亲比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但还是想做些什么，却不想反而伤了自己的父亲，这是让他最痛心的，为什么父亲能为自己做那么多，自己却什么都为父亲做不了，在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下轻轻的唤着：“爸、爸、爸我想你了！”
在场的人都流下了泪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自我反省，还是孤独无助…….，总之寒风中的温暖更值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