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首席的杀手老婆:纯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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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神偷假面

晚上回到望海别墅后,重生吃完晚餐就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对着梳妆镜中黑发的自己怔怔失神。

忽然,已然拉上窗帘的玻璃窗处传来有人敲打似的异响,使得重生猛然从发呆中惊醒。她先是从椅子上跳起身来,略略平静一下紧张的情绪后,才缓缓走到垂地窗帘前,又再迟疑了几十秒钟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些许缝隙向外看去。

“豆豆?”重生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外正朝她扬起大大笑容的李斗,讶然怔愣半晌才想起打开窗先让他进来,“你怎么会在我的窗子外面的?这,这可是三楼哎,你是怎么爬上来的?你以为自己是蜘蛛侠啊?你就不会正正当当的从门进来吗?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在她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质问中,李斗已经身手敏捷地从窗口跳进房间里,并且正满目复杂闪亮地凝视着还在滔滔不绝的重生。

“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后知后觉的重生,在抱怨完之后才发觉李斗的目光有些异常,继而她才想到自己今天的最大变化,“是不是我把头发染成黑色,让你觉得很奇怪呀?都怪淼淼和黄阿姨啦,非要劝我把头发染成黑色,害我自己到现在都还觉得别扭呢。”

“不是的。”李斗如梦初醒般猛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摇着头解释说,“一点都不奇怪,你黑发的样子才更好看,真的。”

听到李斗如此直接地夸赞好看,重生不禁有些难为情起来,但转念间便想到了另一件事,“你是不是也要说,我这样就更像你们所说的那位伊纯小姐了?”

李斗闻言,略显寂寥而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逃避地坦白回答道:“是的,黑发的你简直就跟纯纯一模一样了……其实,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直到现在,都一直确定你就是纯纯。虽然你自己始终都在否认,虽然那些只是你已经遗忘的过去,可我没办法忘记啊,没办法不把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分隔开来……”

“好啦,不用再说了!”重生有些抑郁地打断了李斗的话,走回到卧室附带的小厅中坐下,“你今天晚上冒着生命危险地爬窗子来找我,难道就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这么久没一天消息,我还以为你今晚费尽心力地爬上来,是为了避开淼淼她们来告诉我一些重要的事情呢。”

“你是在盼望我会给你带来些许,关于凯撒的消息吗?”李斗也缓缓跟随着重生的脚步,来到卧室附带的小厅里,遥遥站在沙发的另一端直直凝视着她在黑发掩映下的侧脸,“我这阵子的确有想办法去打听关于凯撒的消息,但是非常可惜的是,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他跟司徒黄裳,就好像已经逃离这个地球了一样,毫无消息。”

听到这里,重生唇畔残留着的最后丝缕笑意,也悄然消失无踪了,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又冰冷了几分,“那你今晚来找我是为什么?”

“我想了这么多天,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向你坦白才可以。”李斗局促须臾,终究还是在沙发上与重生相距最远的另一边坐了下来,“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事情,想要问我吗?譬如,为什么我会联合国际刑警,去设计对付丹尼·威尔逊的‘梦魇’与凯撒‘神集团’两方势力?还有,你在日本北海道小教堂里见到的那位代班神父,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现在的境况是怎么样的吗?”

重生猛然转首看向身旁的李斗,瞪大双眼怔怔凝视他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是你害得凯撒要去逃亡到世界的角落,不能再陪在我身边的?”

“是的。”此时的李斗却已经收回凝望的视线,垂首敛眸地盯着脚下的地板来回应重生的问题,“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必须从我的身世跟你从头讲起才行。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耐心来听一听关于我的一些故事。”

墙壁上的装饰时钟嘀哒嘀哒地提示着陷入异常寂静的空间,时间每分每秒的流逝。

终于,重生打破沉默地淡淡说了句:“好,你说吧。”

直到得到同意的答复,李斗才再次开口讲述起关于自己的过往来,“我算是出生在一个警察世家里吧,爷爷在世时就是位警察,而我父亲更是成为了一位国际刑警。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家里的英雄。虽然母亲经常要承受父亲不能时时陪在身边的孤单寂寞,但我始终都看得出来,她是爱父亲的,而且很爱很爱。”

重生的目光也转向了房间角落那虚无的某一处,但双耳却丝毫没有懈怠地听着李斗的讲述。

“我也一样,从小就以我的父亲为荣。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跟谁提起我的父亲,都会觉得无比的骄傲自豪。”说到这里,李斗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依然透着对父亲的敬爱与仰慕之情,“而在我那些有限的,与父亲在一起的回忆里,也总会与父亲誓言自己长大后也要成为警察的画面。我甚至到现在,也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时的激动心情,成为一位像父亲那样厉害的国际刑警,是多光荣的一件事啊!”

虽然李斗的话才说以幸福的段落,但重生却已经隐约猜到后面故事的不幸,“豆豆,你父亲他……”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聪明嘛,一下就猜到后面的结果了,是不是?”李斗的笑意转为凄然落寞,“没错,后来我父亲因公殉职了,而致使他殉职的事件,就是由当时的梦魇首领,丹尼·威尔逊的父亲德尼·威尔逊所幕后操纵的一桩跨国走私案。对了,其中的一样重要走私物品,就是我们在日本东京珠宝展上所看到过的那枚‘路西法之翼’黑钻戒。”

“所以说,你把‘梦魇’列为了你的仇敌?”重生眉心轻锁,“可是,这与凯撒又有什么关系呢?”

“单从这一件事而论的话,确实与凯撒没有什么关系。”李斗五味陈杂地转眸看向重生,猜想着如果她没有去关于伊纯的记忆,也许现在问出的会是关于另一个人的疑问吧,“但是之后的许多事,他都无法避免地牵涉其中,即便没有我,他们也早就是国际刑警重点打击的目标之一了。而关于‘梦魇’是我父亲殉职事件幕后操纵方的事,我也是身在意大利罗马时才意外知道的,所以也算不上仅仅为了报复才配合警方进行那次的行动。”

“对哦,你是生在警察世家嘛,不仅爷爷和父亲都是警界英雄,你自己不也从小立场要成为国际刑警的吗?”重生自嘲地弯起嘴角,“反倒是我,盲目的是非不分了……”

“没错,我是从小就想成为警察,但是在我父亲死后,我却变了。”李斗的双手交握在屈起的双膝上,纠结得指节泛白,“我急着想要查出致使父亲殉职的真相,不甘于只见那些代罪的小喽罗伏法,急着想要找出那个幕后真凶来替父亲报仇。但是,显然我那时的年龄还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于是我就选择了另一条极端的路。”

“什么意思?”重生难掩茫然不解地看着李斗,“你选择了怎样的另一条路?”

“你知道‘神偷假面’对吧?我就是‘神偷假面’!”李斗回望向重生,在她那满是惊讶的银灰色的眼瞳里,依稀看到了自己满是无奈的面庞,“最初年幼的我只是单纯的想,去把那些与那次走私事件有关的珠宝都偷回来,也许就能引出那个幕后真凶。即便不能直接找出真凶,至少也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所以我就开始了那段‘神偷’生涯,每每找到一件与那次走私事件有关的珠宝,我就会不择手段地把它偷回来,并且尽量高调到让人尽皆知。”

“想不到你也如此的疯狂。”重生已然渐渐从震惊中回神,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也不需要再去做‘神偷假面’了,不是吗?”

“没错,我终于不必再去做回那个让我万分煎熬的小偷飞贼了!”李斗讲出这句话后不禁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但是,我觉得现在很有必要帮你去‘偷’回你所遗失的那个自己。我知道你现在一直在逃避去回想那段遗失的记忆,所以任我们如何反复确认你就伊纯,你自己依然不肯承认。我其实不止一次地挣扎过,是现在这样全新的你比较好,还是知道过去的你比较好。如果自私些去想,我宁愿选择现在的你,至少让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了全新的起跑线上,可以重新开始。”

重生有些费解地扬了扬眉,有些不明白李斗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但是转念间我又会想,这样对你真的公平吗?”李斗的眼底依旧沉淀着复杂迷惘,“我时常想,如果你还是原来的你,那么即便重新开始,你的选择难道就会与之前不同吗?对于凯撒,你不过是如溺水者遇到浮木般所产生的一时依赖而已,等到你真正冷静下来,心中所向的又会是谁?”

“你曾经喜欢过那位伊纯小姐吧?”听到这里重生已经有所顿悟,“不过,看来她过去并没有选择你,是不是?”

“是啊。”李斗无奈苦笑着,“其实当时我与她认识的要早于那时她所爱的男人,但却没有及时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哎,说什么都没用了,终究还是有缘无份吧。就像现在,即便重新开始了,她的选择也依然不是我啊。”

重生再次沉默下来,墙壁上的装修时钟那单调的嘀哒声,又重新开始填满寂静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