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人命贱如狗,如何在乱世活下去?除了比别人更狡诈,更凶狠,更黑心,没有第二条法则。但是,对方加起来可是将近两万人,他们这边总共才不到五千人。五千人靠奇谋,靠武器装备击败两万人也就算了,难道还能小鱼吃大鱼,把这两万人全部吞了不成?法哈勒一念及此,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砸吧两下嘴唇,说不出话来了。
真理阵线和独立解放阵线序列已乱,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候。圣战军这边,郎战不时把无人机派上去,只要发现哪里的敌人有重新集结的趋势,便是一枚导弹招呼过去,如此三番两次之后,真理阵线和独立解放阵线的中层军官学了乖,不再行此蠢事,只顾带头往外狂奔,都想着先脱离战场再说。ISIS总部正准备对铁木堡发动最后一击,圣战军和真理阵线之间却突然爆发内讧,其派遣到铁木堡的协调官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清晨时分,郎战正驾驶一辆装甲车率领大约三十余辆皮卡组成的车队往前猛突,溃败的乱兵中,突然出现了一队穿白袍、戴着头巾的逆行武装士兵。这队士兵人数在三十人左右,为首一人手拿扩音器朝他们喊道:“圣战督战队在此,前方何人,速速止步。”
所谓的圣战督战队正是协调官的卫戍部队,类似于其它国家的宪兵部队。
圣战督战队人数不多,但是因为地位崇高,普通的士兵都掌握有生杀大权,所以在ISIS序列里地位特殊,对地方武装极具震慑力。
郎战第一次听说“圣战督战队”,正在思忖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些穿白袍的家伙也不穿防弹衣,拿着杆AK步枪就敢堂而皇之的闯到自己面前,当自己的子弹是吃素的吗?身后,一辆皮卡上,有圣战军的军官用对讲机向郎战询问:“卡塔拉姆,圣战督战队出面了,怎么办?”
“圣战督战队是什么玩意?这些家伙不怕死吗?”郎战身边,站着扶着一挺速射机枪的石欢问。
郎战沉吟着还没搭话,扩音器里又有声音传出:“圣战督战队在此,前面的人,速速停下,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郎战看过去,见喊话者腰杆挺得笔直,而他身后左右的武装分子也一个个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冷冷一笑,左手将对讲机举起来,喊:“圣战督战队明显想要拉偏架,兄弟们,打过去!”松开送话键,他对石欢说:“开火!”
“卡塔拉姆,那是圣战督战队?!是督战队啊?!”对讲机里有声音传出。
郎战把对讲机往驾驶台上一扔,油门踩到底,用爆起的引擎声回应了他。郎战才踩下油门,石欢也冷冷的扣下了扳机,装甲车的前置速射机枪登时爆出一条一米多长的火舌,下一瞬,喊话的白袍人身中数弹,身上的白袍瞬间炸出了一朵朵血红的花朵。
“疯了,卡塔拉姆疯了!”皮卡车的车厢上,圣战军还有卡塔拉姆的人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嘶声喊道。
“哒哒哒——”穿白袍的武装分子开火了,只是,在装甲车面前,他们手上的AK突击步枪就好像会喷火的玩具一样,除了把郎战面前的防弹玻璃打出一个个小白点,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杀伤作用。
“我们是督战队,圣战督战队——”有白袍武装分子一边开枪一边嘶声喊道,显然,他们也不敢相信在自己表明身份的情况下,还有ISIS所属的武装分子敢朝他们开火。
车队推进得极快,很快就碾过白袍武装分子的尸身,再龙卷风一样的朝溃兵席卷过去。三十名左右的白袍武装分子以很拉风的方式出现,结果却好像一颗石子落入波浪汹涌的湖面一样,水花都没溅起一个就消失无踪了。车队开出去很远,皮卡上的士兵站起身来回头望,犹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带血白色,他们享受着前方枪炮声、爆炸声带来的感官刺激,一个个喃喃的道:“疯了!真是疯了,我们杀死了整整一支督战队!”,
二十几分钟后,法哈勒和阿勒泰带着千余人的步兵赶到了这里,当他们看到那些白袍武装分子,一个个不禁眼皮狂跳、狂吸凉气。法哈勒:“卡塔拉姆简直是胆大包天,协调官和督战队他都敢杀,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们的司令阿默拉卡在卡塔拉姆手上,关键是,卡塔拉姆得到了商会的支持,法哈勒,到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了?”
法哈勒左右看看,低声回:“明白。”
在所有人都被“卡塔拉姆”的胆大包天和恣意妄为惊到的时候,郎战驾驶的那辆装甲车上,躺在担架上的丁仁可应该是实在憋不住了,大声问:“郎队长,我这装死究竟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再忍忍,不会超过今天上午!”
“郎队长,你今年真的只有21岁?”
“怎么?觉得我太年轻,看不起我?”
“不是,像你这么大,心性却这么沉稳狠辣的,我从当兵到现在,真的是第一次见。郎队长,你太让人惊讶了!”
未央宫保镖都不是多话多人,丁仁可现在却这么“唠叨”,可见他确实惊到了。
石欢一边开枪一边接话:“丁组长,您和我想的一样。想我21岁的时候,才刚刚接触到枪呢,那个时候,别说杀人了,就是杀只鸡都怕。”
丁仁可:“郎队长,你真的准备把真理阵线和独立解放阵线全部灭了?”
郎战一边沉着开车,一边答:“不是还有你的圣战军和我的人吗?难道你们觉得他们不该死?”
石欢倒吸一口凉气,问:“你连他们也想搞死?要搞死他们,那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郎战:“你们怕了?”
丁仁可:“我们要保证你的安全。”
石欢:“怕个球,恐怖分子没一个好人,里面说不定还有来自我们国家的,到现在,我宰了也有上百人了吧,就是死也值了!”
“之前我不是很清楚,就从我们出来算起,死在你手上的武装分子应该不下三百个。”
“我吗?”石欢问,一脸不信。
丁仁可则和黄崀山先看看郎战,再对视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他们认识郎战的时间虽不长,但因为职业原因,对郎战的脾性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郎战不是一个喜欢夸口的人,那么,他一边开车还能一边记录石欢杀了多少人,这可就太恐怖了。要知道,石欢用的可是速射机枪。速射机枪打起来分分钟几百发子弹出去,射程还那么远,开着车的郎战如果实现精确计数?
“我呢?我杀了多少人?”黄崀山存心考校郎战,问。
黄崀山操控的是一台机炮,机炮炮弹有限,到目前为止,黄崀山打出去的炮弹不过三十余发。虽说一枚炮弹未必只炸死一个敌人,但更普遍的情况是有的时候几颗炮弹都炸不死一个人。所以,机炮对炮手的技术要求更高,也给计数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不少于二十个,包括两辆车、四处街垒。”
黄崀山打的炮弹少,所以对自己究竟打了哪些目标有一定的印象,闻言,他眼睛眨巴起来,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色。
丁仁可看到他这个表情,知道肯定被郎战说中了,也看向郎战方向,眸子里闪现出异样色彩,暗忖:“这就是超级战士的风采吗?在战场上还能够一心二用?”
上午十点半左右,在圣战军和独立解放阵线残余势力被屠戳一空后,郎战驾驶的装甲车为首的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十一点一刻,法哈勒、阿勒泰等人率圣战军和卡塔拉姆的剩余部队赶到。经此一役,卡塔拉姆的人已经只剩三百余,而圣战军更从五千一下子削减到了一千多。枪声已经停止了,偶尔有爆炸声响起,不过是某处燃烧的建筑里有炸弹发生殉爆而已。几辆装甲车和皮卡前,戴着墨镜的郎战静静的站在那里,背着双手,恍若雕塑。
法哈勒和阿勒泰率部结伴向郎战走去,目光不时扫过路上的尸体,目光恍惚,犹不敢相信他们已经取得胜利。“我们赢了?”法哈勒问。
“赢了,”阿勒泰答。
两个人的声音里都不见一丝喜意,因为如果他们愿意转身朝北边看的话,还能看到铁木堡斑驳的建筑已经一些建筑上的防御工事和士兵。他们聚集在这里本为彻底解决扎勃拉丁和铁木堡而来,但是现在,扎勃拉丁依旧活得好好的,铁木堡依旧矗立着,而他们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法哈勒和阿勒泰这是有头脑的,他们身后,多得是乱世中只为苟延残喘,活着就是天大地大的普通人,当他们发现自己又从一场战斗中活了下来,登时再也无法克制生的喜悦,纷纷振臂欢呼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呼声。
也有心怀圣战事业的,还记得自己是阿默拉卡和圣战军的人,喊出来的内容就带上了花样:“阿默拉卡威武!圣战军威武!”
圣战军的人拍上了阿默拉卡的马屁,卡塔拉姆的手下自然不甘示弱,纷纷吼叫起来:“卡塔拉姆才是此战能够获胜的英雄!卡塔拉姆!亚洲雄狮!”